飄哥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可是到嘴邊的話突然就咽了回去。
他沒有想到楚墨竟然已經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飄哥終于失去了那種笑意，冷冷的看向對方。
“阿墨，我知道你這麼年輕，而且剛成為洪興的龍頭，肯定帶著傲氣。”
“但你要明白社團講地位也講資歷，你還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江湖上混了。”
“難道最起碼的尊重你都不懂了嗎？”
飄哥身上突然生起一種凜然的氣勢，質問著楚墨。
楚墨呵呵一笑，眼中透出鄙夷的情緒。
“我還尊稱您一聲飄哥，有句話你說的沒錯，江湖確實講資歷。”
“可同樣的也講能力，之前我送給蔣天生的話，今天可以在跟你說一遍。”
“沒有任何人能僅僅憑著資歷在社團攪動風雲。”
飄哥剛才說的那話就是他刻意給楚墨拉坑。
他聊起資歷如果換做以前沒有任何問題，楚墨也不會當面質疑。
可是經過蔣天生的事件之後，即便飄哥再傻也應該明白資歷這種東西的楚墨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在這個前提之下，他如果提及這一點就說明已經是弱勢的一方。
不過飄哥確實很聰明，他能看出來楚墨不在意資歷這種東西。
因為他自己的資歷本就不夠。
如果充大輩的情況之下，楚墨肯定沒有資格成為這個龍頭。
這才讓飄哥因勢利導，向楚墨說出詬病這個所謂資歷的話。
洪興內部是有一些老人的，如果說楚墨直接言明資歷就是個屁。
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上位，那麼固然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年輕人人會無條件的支持楚墨。
可那些相對來講沒有功勞只有苦勞混資歷的恐怕就會人人自危。
這些人一旦團結起來，那麼就會形成有生力量。
到時候蔣天生還可以再做文章，兩人在暗中已經聯合，利用某些方式去針對楚墨。
飄哥也相信現在如果他們再不團結的話，恐怕所有的事情都要歸到楚墨那頭。
等到他們再想聯合在一起的時候就什麼也爭取不到了。
那不是飄哥想要看到的結果，更不是洪泰現在那位縮頭烏龜想要看到的。
蔣天生更是在極力的尋求幫助。
他很快就會變成喪家之犬了，這一點絕對不是開玩笑。
現在的蔣天生已經在謀求後路，甚至如果不是飄哥給他打電話，他真的想要來一場自殺式的沖擊。
只是他手底下那些話事人不會答應，現在或許只是蔣天生沒有活路。
太子，無良卻還可以搏一搏，何況之前楚墨已經把話擺在那里，不會在主動針對蔣天生。
當著所有人的面總不好意思將自己說過的話給咽回去，這就是眾人抱著的想法。
但飄哥之前那個電話算是救了蔣天生。
蔣天生認定只要跟飄哥合作就有一絲機會。
楚墨在听到飄哥剛才那麼說的時候，其實瞬間就反應過來。
所以他特意強調的是不能攪動風雲，他並沒有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飄哥听到這話眼中先閃過了一抹詫異，緊接著就是失望。
他心說年輕氣盛之人自己見過很多，但是像楚墨這麼謹慎，而且在這種關頭說話都能保持絕對冷靜的真不多見。
現在他總算清楚為什麼楚墨如此年紀就能坐上洪興龍頭的位置了。
不僅僅因為楚墨下手比其他人狠，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對方知道什麼時候該保持絕對的冷靜。
退一萬步講，今天這場講述本身就是楚墨安排的，他可不會跳進別人給自己挖的坑里。
飄哥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楚墨，你這個年輕人說話還真是句句帶刺兒。”
“我不跟你炫資歷，但最起碼的我現在是洪樂的老大，你是洪興的老大，咱倆在一個位置上對話。”
“而你為什麼一上來就咄咄逼人？”
現在洪樂的飄哥斥責的是楚墨剛才的態度，他相信無論在任何情況之下，楚墨對于自己這種態度肯定都是
不對的.......
不談資歷就談年齡，這沒有任何問題。
楚墨則是冷冷一笑，“飄哥，你這話說的真是有意思。”
“如果洪興並沒有面對洪樂和洪泰的聯合針對，我自然不會跟你這麼說話。”
“甚至不會有這場講述，你依舊是我尊敬的江湖前輩。”
“可是有一個詞叫為老不尊，現在用來形容你在合適不過了。”
飄哥氣息一滯，就連一旁的駱駝都是雙眼微眯。
他跟飄哥算是同一輩人，楚墨這句話不僅僅是針對飄哥，捎帶手也把他給罵上了。
駱駝端著茶杯，緊接著他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頓，冷冷的看著楚墨。
“飄哥說的沒錯，你既然想來談那就好好說話，無論這件事情是誰佔理，你總以這樣的姿態講述，肯定解決不了問題。”
“今天來你確定是想平和的將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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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哥沖著駱駝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對方說出了最為重要的言語，如果駱駝不說這句話，那麼他下一句話也在那里等著呢。
飄哥就是要讓楚墨明白一直咄咄逼人沒有用，畢竟都是混社團的，江湖上有句話老話。
混社團，可以被砍死！但絕不能被嚇死！
即便楚墨表面態度很平和，但只要長腦子的都能听出對方言語中的弦外之音。
“不是我不想好好談，飄哥你剛才進門的時候也挺客氣的，笑得跟要咬人似的。”
“可你上來就直接想要越俎代庖，將事情蓋棺定論，那我一定不允許。”
“我現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奪了我洪興的場子？”
“難不成洪興內部有人跟你通風報信兒？”
飄哥聞言拍案而起，“胡說八道！咱們都是社團打打殺殺，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如果我在你洪興內部真的安插了人，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搶你幾個場子，說不定.......”
話就在這里，飄哥語氣頓住了，他明白自己有些失態。
有可能一切都是楚墨剛才刻意為之。
楚墨說出那些話就是讓自己失掉一顆平常心，從而過于激動，說出不該說的。
“說不定什麼？接著往下說呀，不敢了？”
楚墨面帶笑意看著飄哥。
飄哥冷哼一聲，心說不能中了楚墨的計，緊接著他氣鼓鼓的又坐了下來。
看似飄哥沒有上當，實則就剛才拍案而起那一下子，已經讓楚墨完成了第一步。
緊接著楚墨說道︰“飄哥，如果真的沒有人里應外合的話，你也不至于這麼激動。”
“事實是怎樣的你比我心里更清楚。”
飄哥冷哼一聲，“你小子少在這里亂潑髒水，如果你有證據就拿出來，到時候我不認賬就是你養的。”
就算飄哥極力的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但仍舊沒有控制住。
駱駝微微皺眉，也是暗暗搖頭。
而雷耀陽則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眼中鄙夷的目光，飄哥到底還是年紀大了，他最為能倚仗的就是自己保持的那種絕對沉穩。
可是現在卻被飄哥一股腦的全都忘記了。
就算駱駝明白，飄哥不住的發火在之前那句話上有可能是因為沒控制住。
而後續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想要重新奪回主動權。
可偏偏這才是真正的正中下懷，如果楚墨沒有想好這點的話，怎麼可能說出這些話？
楚墨搖了搖頭，並沒想要繼續這個話題。
“飄哥，咱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不爭辯了，我也沒興趣去查關于這件事情的真相。”
在表彰大會上洪興所有人都已經清楚，除了蔣天生之外，還有誰能做出這種腦殘的選擇？
這就相當于把自家的門戶給打開，讓對方沖進來隨意搶奪。
洪興的每一個場子都是這些兄弟們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
蔣天生沒有任何權利把他送給別人，除非能夠換來一些同等價值的東西。
這一次蔣天生這麼做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楚墨明白蔣天生辦這次事情的邏輯。
無非就是想挑起輿論的沖擊，然後把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而在那場彈劾龍頭大會上，蔣天生最後已經癲狂到失去了理智。
在這種情況之下即便之前有所安排，他也不可能說出相應的言語。
這一切都是被楚墨所引導的。
這也是飄哥在詬病蔣天生的一點，甚至現在楚墨都猜到了有可能飄哥跟蔣天生又在背地里謀劃著什麼。
他今天說出這番話就是為了試探這種可能。
但凡飄哥沒有找到蔣天生，都不至于在剛才那麼激動，因為現在賣了蔣天生對于他來講反而是有好處的。
就算不在明面上直接賣掉對方，暗地里跟楚墨通通氣兒沒有任何問題。
當然，飄哥不明白的是剛才那番話，除了試探之外也是在明里暗里的給他機會。
可可惜對方並不珍惜，那之後的事情就不能怪楚墨不客氣了。
現在飄哥听到楚墨要換話題，當即怒火就平息了。
駱駝瞟了對方一眼，這一次他當著眾人的面搖了搖頭。
楚墨和飄哥都注意到了駱駝的這個行為，楚墨食指輕輕點著桌面，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卻沒有說什麼。
飄哥則是瞪了駱駝一眼，這種笑容明顯是針對自己的，駱駝認為他做錯了。
但飄哥覺得自己就算不掌控著絕對的主動，但至少沒有陷入那種被動到無法反抗的境地。
而且之所以這麼做，飄哥是因為之前參照了蔣天生在彈劾龍頭大會上的表現。
他不會像蔣天生那麼愚蠢，一上來什麼都不說，才讓自己陷入到被動的境地。
實際上飄哥完全錯了，這一次如果他真的模仿蔣天生在彈劾大會上的舉動，說不準還可以讓楚墨暴露更多的東西。
亦或是楚墨沒辦法百分之百確定一些情況的前提之下，並不會輕易選擇之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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