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甦清和看了一眼劫火,裝作為難的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描述的是否準確,因為我從始至終,其實就沒見過你們所提到的那個名為‘煉妖壺’的法寶。
我用‘剎那囚籠’制造出了一個小世界後,便立刻將那甦清和拉了進去,準備在小世界里完成刺殺。剛把他拉進小世界時,一切都還進行的非常順利。
甦清和只是乙等下的境界,作戰能力非常一般,看起來應該是極為缺乏戰斗經驗的。再加上境界的絕對壓制,僅僅幾個呼吸,我就把他逼進了絕境。
可就在我以為能夠輕松完成任務時,他卻忽然用了不知道什麼手段,直接控制住了我。小世界是‘剎那囚籠’制造出來的,他是被我拉進小世界的。
正常來說,他在小世界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什麼控制住我的手段,除非他擁有某件特別針對我的法寶!我當時不清楚那是什麼法寶,只知道一定是法寶。
在那件法寶的控制下,我跟甦清和的對戰局面立轉,同時受到那件法寶的影響,甦清和硬是憑借著更低的境界,卻能對我造成巨大的傷害……
要不是‘剎那囚籠’只能維持十息左右,但凡再持續的久一點,我應該都沒辦法活著逃走了……似乎被那件法寶針對後,我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這番描述听起來實在是太過模糊,嵬岩君皺眉道︰“你沒看到‘煉妖壺’被那甦清和拿出來嗎?”
甦清和很是肯定的搖頭道︰“沒有!要不是我的身體情況出現了明顯變化,我甚至沒辦法猜到他使用了某種法寶!”
劫火追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甦清和使用了‘煉妖壺’後,你如同被定身了一般,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同時那甦清和對你施加的攻擊,也隨之能夠對你造成更嚴重的傷害了?”
甦清和點頭道︰“對,我不知道他使用的法寶究竟是不是你們說的‘煉妖壺’,我也不知道他的那件法寶是用什麼方式來使用的,我只知道,如果沒有法寶的支持,單憑借他自身乙等下的境界,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除此之外,別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攏共只有那麼十息左右,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局面又是從一片大好到急轉直下,我到最後只剩下了‘保命’這麼唯一的一個念頭,根本來不及再去細想究竟遭遇了什麼。”
嵬岩君听的臉色一片凝重。
沒有得到太多希望中能夠得到的情報,讓他略感失望。
回頭看向了始終沒有開過口的焰熾邪,吩咐道︰“你在這里陪一下怨骨,我跟劫火出去狩獵一些肉食回來。既然怨骨在這邊已經躲了一個多月,便意味著這邊還是比較安全的,咱們可以暫時也在這里落腳。
另外,怨骨的傷勢太嚴重,哪怕現在控制住了,它體內的妖氣也還是很難完全收斂住。你幫著一起控制下,免得繼續溢散,導致像咱們方才那樣,順著妖氣泄露的痕跡,一路找到了這里。”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焰熾邪答應了一聲,旋即來到了甦清和的身旁,抬手按在了‘血契妖傀’的肩膀上。
在甦清和的感知中,焰熾邪的妖氣順著‘血契妖傀’的肩膀渡入了‘血契妖傀’的體內,一邊為‘血契妖傀’繼續治療體內的傷勢,一邊幫助‘血契妖傀’對溢散的妖氣進行控制,以便讓那些失控溢散的妖氣,全部重新聚攏于身體之中。
同時焰熾邪的妖氣在‘血契妖傀’的身體里各處游走,迅速便佔據了‘血契妖傀’體內的各個關鍵節點。
一旦有需要,那麼焰熾邪絕對能夠在一瞬間完成對‘血契妖傀’的控制、甚至擊殺!
顯然,控制妖氣溢散和治療傷勢都只是順便,真正最重要的目地,其實是將他的‘血契妖傀’置于完全的監管之下……
一箭三雕啊!
這三只大妖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友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對他化身的身份還有疑慮……
倒是多虧了從未有人族偽裝成妖魔過,讓妖魔對于這方面的防備心幾乎為零。
否則他所要面對的絕對不會是這麼和風細雨的局面,說不準便要被嚴刑拷打了。
簡單的安排了一番後,嵬岩君跟劫火離開了隱蔽山洞。
出現在了山洞外,兩只大妖一邊四下搜尋適合捕捉的獵物,一邊交流起山洞之內的事情。
“你覺得怎麼樣?那個怨骨……言詞之間似乎有些不盡不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的說話方式太像人族了一些,很多用詞習慣,跟咱們‘幽界’的同伴都不一樣。”
嵬岩君沉聲開口道。
劫火笑道︰“你太緊張了,之前在據點內和其他神都的同伴進行交流時,那些神都同伴也都是差不多的說話方式。它們潛伏在大周太久了,平日里自然要和人族保持一致,否則很容易會被人族發現問題的。
怨骨這是第一次見到咱們,會對咱們有警惕和戒備之意,屬于非常正常的反應。‘幽界’內的局面可遠比人族復雜的多,身在大周境內的這些同伴,曾經不止一次的被‘幽界’內的同伴出賣過。
若是有來自于‘幽界’的直接命令,它們當然會信任咱們,可這一次咱們是秘密潛入的,大周這邊的同伴完全不清楚咱們進來的過程,乍然相見,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保留才是奇怪。”
嵬岩君想了想,緩緩點頭道︰“有道理,而且听怨骨的意思,它之前甚至在懷疑讓它去襲殺甦清和的命令也有問題。考慮到它接到的命令只是襲殺一名人族有潛力的年輕天才,結果卻沒料到那年輕天才隨身攜帶有超強法寶,這種懷疑的出現倒是正常。
骨魔這個族群本就被歸類在‘魔’的範疇之中,跟咱們這些‘妖’族又有不同,若非共同生活在‘幽界’,那怕不是也會如同現在咱們跟人族的關系一樣。可‘界主’大人再怎麼調和,也難以改變咱們‘妖族’和‘魔族’之間的沖突以及各種矛盾。
在大周境內充當密諜的時候還好,大家的目標一致,彼此能夠通力合作。可‘幽界’內部總是會有各種爭斗延伸出來,導致大周境內的密諜們時不時便會蒙受一些莫名其妙的損失。這樣看來,咱們最好是想辦法給神都的同伴們傳遞下消息。”
劫火好奇道︰“傳遞消息?讓它們來把怨骨接走?”
嵬岩君眯眼道︰“怨骨不信任咱們,我可以理解。但它方才的表現我始終覺得哪里不太對……當然,很可能是受咱們這幾天的遭遇影響,導致我太過敏感,但身處于大周境內,無論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所以既然覺得不太對,那就想辦法去驗證。給神都的同伴傳遞消息,讓它們出來接走怨骨,不光是因為怨骨不信任咱們,同時也是借著這種方式,讓神都的同伴看一看怨骨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最好,咱們在大周的同伴數量不多,每一個都非常珍貴,不能平白無故的犧牲,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才行。有問題的話……及時的解決問題,免得造成更大的危害。”
劫火笑道︰“我還是覺得你太緊張了,怨骨能有什麼問題?總不能是人族偽裝的吧?咱們妖魔偽裝成人族非常簡單,可人族想偽裝成咱們妖魔卻難如登天。
若非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咱們也不可能在針對人族的戰事中,始終佔據絕對的主動。咱們對人族的很多情況都知之甚詳,人族對咱們卻幾乎毫無了解。
這里面所存在的巨大差別,是咱們賴之為依仗的關鍵原因之一。要是連這種根本性的優勢都開始出問題,那咱們就要考慮對人族的戰略需不需要調整了。”
嵬岩君搖頭道︰“不是這個,我當然知道怨骨不可能是人族偽裝的,可這麼多年來,人族一直在鑽研針對咱們的‘結界’,以及煉制各種針對性的法寶,難保最近會不會有什麼突破,讓人族方面可以對咱們的同伴施加影響。這種影響,甚至有可能連咱們的同伴自身都察覺不到。”
劫火琢磨了下,發現確實沒辦法否認這種可能的存在,遲疑道︰“那位不是告訴過咱們緊急的聯系方法嗎?我去留個痕?神都內的同伴只要注意到了留下的痕跡,會主動和咱們接觸的。”
嵬岩君略有些猶豫,回頭看了一眼隱蔽山洞的入口,沉吟道︰“那位的意思是……盡量由他來聯絡咱們,咱們每天晚上抽空去一趟,能看到痕跡,就說明他要行動,咱們必須給予配合。
事關那位沖擊甲等之上的境界,若是能夠成功,咱們和人族在尖端戰力上的對比,就將因此而失衡。那麼發動總攻的日子肯定可以提前,甚至有可能畢其功于一役,徹底突破邊境防線。
若是咱們主動去聯絡他的話……再怎麼小心,也會增加暴露的風險。眼下是關鍵時刻,說不準就會造成意料之外的麻煩。如果因此影響到了那位的計劃,咱們可就罪過大了……”
劫火明顯不贊同嵬岩君的想法,搖頭道︰“相比于那位沖擊甲等之上的境界,‘煉妖壺’的事情顯然要更加重要。怨骨直面‘煉妖壺’而不死,這對神都的同伴一定具備非凡的意義。
況且若是你的感覺沒錯,怨骨真的出了問題,那想來也應該是由于直面‘煉妖壺’而造成的吧?讓神都的同伴搞清楚怨骨到底有沒有出問題,很可能會對咱們奪取‘煉妖壺’有幫助。
眼下那甦清和躲進了皇宮里,在他從皇宮里出來之前,咱們都不可能找到任何下手的機會,卻不妨礙咱們提前盡可能多的去了解‘煉妖壺’的情況,這總是沒有壞處的。”
嵬岩君本就處于猶豫的狀態,被劫火這麼一番有條有理的勸說後,情緒上頓時產生了傾斜。
咬牙道︰“行,你去吧,相對來說,你藏匿氣息的本事是咱們三個里最強的。千萬要小心,別有任何的妖氣殘留泄露,否則一定會招來禍事。”
劫火信心滿滿的點頭道︰“放心吧,正好還可以跟那位詢問下神都這幾日間的情況。咱們忽然暴起對那甦清和進行刺殺,盡管失敗了,可一下子跳出來三只甲等大妖,神都的人族朝廷絕對不會對此無動于衷。
說不準現在神都範圍內早就因為咱們三個之前的行動而雞飛狗跳了呢。不過人族的強者們再怎麼想要找出同伴們的行蹤,也根本不可能做到。除非找對方向,否則就算是到了眼皮子底下,他們也發現不了的。”
說完,劫火當即閃身遠遁而去。
嵬岩君深吸了口氣,自行開始在這片山嶺之間尋找起獵物來。
妖魔都是天生的獵手,更何況還是甲等的大妖。
根本不需要釋放妖氣,僅僅是憑借著強悍的身體,就足以對山嶺之中的所有野獸形成絕對的壓制。
縱使是號稱百獸之王的老虎,面對著妖魔,也比幼貓更加脆弱。
甦清和不清楚嵬岩君和劫火之間的交流。
山洞之中只剩下了他和焰熾邪單獨相處。
偏偏焰熾邪似乎是個沉悶的性子,而他之前又故意表現出了戒備的姿態,不可能主動去跟焰熾邪攀談,以至于隨著嵬岩君和劫火的離去,山洞里的氣氛頓時變得頗為凝固……
都怪本澤馬!
甦清和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通過‘血契妖傀’感知著焰熾邪的妖氣在‘血契妖傀’的身體中緩慢流轉,一開始他還沒發現什麼問題,可過了差不多一刻鐘左右,這些妖氣差不多在‘血契妖傀’的身體里運轉了一個大周天後,甦清和卻忽然發現,‘煉妖壺’對于這種妖氣的流轉是有反應的!
他似乎能夠依托著‘血契妖傀’,跟焰熾邪建立起一些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