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台的血月光芒刺目,梵凌逸的劍尖在月光下泛起冷冽的寒光。他看著眼前與自己七分相似的師弟,喉嚨里泛起苦澀 —— 二十年前,正是他親手將這個叫 “冷軒” 的少年帶入玄清丹宗,卻不想如今成為血魔手中的利刃。
“師兄,你還記得當年在生死谷的誓言嗎?” 冷軒微笑著逼近,袖口的蝙蝠紋隨魔氣翻涌,“你說要護我一生,可師父卻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你。”
梵凌逸的劍尖微微顫抖,往事如潮水般涌來。生死谷中,十三歲的冷軒為救他被邪修重創,是清羽真人用本命精血延續了他的生命。“所以你怨恨我?” 梵凌逸沉聲問道,“甚至不惜成為血魔的容器?”
冷軒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瘋狂︰“怨恨?我只是想要力量!血魔大人說,只要獻上你的心髒,我就能成為魔神的使者,永生不朽!” 他扯開衣襟,胸口赫然印著與血魔相同的蝙蝠圖騰,“看到了嗎?這是血魔大人的恩賜,而你 ——”
冷軒的話被一聲劍鳴打斷。梵凌逸的劍氣擦著他的咽喉劃過,在觀星台的石欄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你以為利用我的愧疚,就能讓我束手就擒?” 梵凌逸的眼神冷如冰錐,“當年在生死谷,我就發過誓,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玄清丹宗的傳承。”
冷軒突然閃退,袖中射出三支淬毒弩箭。梵凌逸揮劍斬落弩箭,卻發現箭頭刻著龍傲天的專屬紋路。“栽贓嫁禍的把戲,你玩得很熟練。” 梵凌逸踏前一步,“說,你和血魔到底計劃了什麼?”
冷軒的瞳孔突然收縮,化作一片血紅。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刺耳︰“你以為阻止了容器獻祭就能贏?真正的陰謀,從你師父將封印的秘密告訴你時就開始了!” 他指向觀星台的渾天儀,“月食之時,北斗七星的血光會照亮玄清血脈,而你 ——”
話音未落,觀星台的地板突然裂開,無數血手從裂縫中伸出,將冷軒拖入黑暗。梵凌逸想要追擊,卻被一股強大的魔氣震退。裂縫中傳來血魔的狂笑︰“梵掌門,你的時間不多了!”
回到禁地時,青銅鼎的血陣已經完成。七具容器的尸體圍繞著鼎身,龍傲天的戰斧插在鼎中央,斧刃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血咒。葉無塵正在用滅魔劍訣斬斷連接封印的血藤,見梵凌逸到來,連忙遞上一卷羊皮紙︰“從吳明身上搜出的,是玄清丹宗的防御部署圖。”
梵凌逸展開圖紙,瞳孔驟縮 —— 圖上標注著宗門所有靈脈節點,每一處都畫著蝙蝠標記。“這是……”
“血魔打算在月食時,用七名長老的精血激活靈脈,將整個宗門化為魔神的祭壇。” 墨梵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眼鏡片上倒映著血陣的紅光,“而容器的生辰八字,都是靈虛子當年親手記錄的。”
梵凌逸突然想起,靈虛子作為前長老,曾負責宗門機密檔案。他握緊圖紙,發現邊角處有一滴蠟油,用火折子點燃後,浮現出一行小字︰“七月十五,子時,獻祭由龍傲天開啟。”
“龍兄?” 梵凌逸沖向龍傲天的住處,卻在途中遇到了夜幽冥。後者渾身是血,手中握著半塊破碎的腰牌 —— 正是冷軒之前使用的蝙蝠紋腰牌。
“掌門,龍長老被血魔附身了!” 夜幽冥指著遠處的煉器峰,“他正在用玄鐵重錘破壞靈脈節點!”
梵凌逸趕到煉器峰時,龍傲天正揮舞著戰斧,每一擊都在地面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他的瞳孔泛著血光,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梵老弟,快來阻止我啊!血魔大人說,只要你親手殺了我,就能激活容器的最後一道封印……”
“龍兄!” 梵凌逸的劍氣在戰斧前停住,“清醒一點,你可是曾在生死谷替我擋過三刀的兄弟!”
龍傲天突然怔住,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梵…… 掌門?我……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
就在此時,冷軒的身影從龍傲天的影子里鑽出,手中的血玉玨發出刺耳的尖嘯︰“別浪費時間了,梵凌逸!你以為龍傲天是叛徒?他不過是個容器,而真正的背叛 ——” 他指向煉器峰的熔爐,“從你師父將清羽劍傳給你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熔爐突然炸開,露出清羽真人的閉關密室。牆上刻著與血魔相同的祭祀符文,而中央的石台上,放著梵凌逸的生辰八字卷軸,旁邊是靈虛子的尸體 —— 他的心髒位置插著一把染血的匕首,刀柄上刻著冷軒的名字。
“師父他……” 梵凌逸的聲音顫抖,終于明白為何血魔能精準掌握玄清血脈的秘密。清羽真人當年為救冷軒,在他體內種下了血魔的種子,而靈虛子的 “背叛”,不過是為了掩蓋這個真相。
冷軒突然將玉玨刺入龍傲天的心髒,後者發出一聲怒吼,身體膨脹成血魔的模樣。梵凌逸揮劍斬向龍傲天的眉心,卻在最後一刻收勢 —— 龍傲天眼中的清明讓他無法下手。
“梵凌逸,你終究還是輸了!” 冷軒引爆玉玨,血霧中浮現出七道身影,正是已故的四位前長老和三位新任長老。他們的尸體懸浮在血陣中,心髒位置跳動著血魔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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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幽冥的聲音從通訊玉簡里傳來︰“掌門,觀星台的月食提前了!血魔的祭壇已經啟動!”
梵凌逸看著龍傲天逐漸恢復人形,突然想起冷軒的話︰“真正的容器,是你最信任的人。” 他握緊清羽劍,劍身上突然浮現出師父的神識投影︰“逸兒,當年的選擇,是為了讓玄清丹宗有對抗血魔的資本……”
“師父,我明白了。” 梵凌逸喃喃自語,“容器不是詛咒,而是使命。”
他轉身沖向觀星台,在月食的血光中,將清羽劍插入渾天儀的核心。劍氣與血光踫撞的瞬間,整個宗門的靈脈發出共鳴,七具容器的尸體化作光點,融入劍中。
冷軒的虛影在血光中尖叫︰“你以為毀掉容器就能阻止魔神?我們早就在你體內種下了 ——”
話未說完,清羽劍的光芒籠罩了整個觀星台。梵凌逸看著劍身上浮現的玄清族譜,終于明白︰玄清血脈的真正力量,不是成為容器,而是守護封印的決心。
月食結束的瞬間,血魔的咆哮聲回蕩在禁地︰“梵凌逸,我還會回來的!”
當陽光重新灑在玄清丹宗時,梵凌逸站在觀星台頂,看著葉無塵帶著影衛清理殘敵。龍傲天坐在台階上,手中握著冷軒留下的玉玨,上面的蝙蝠紋已經褪色。
“掌門,靈虛子的密信找到了。” 墨梵霄遞上一卷血跡斑斑的紙箋,“他在信里說,當年是他主動讓血魔附身,為的是查清對方的陰謀……”
梵凌逸展開信箋,最後一行字讓他瞳孔驟縮︰“血魔的真正目標,是清羽真人留下的……”
突然,禁地傳來劇烈震動,一道血色裂縫撕開天空。血魔的身影浮現,手中握著一枚染血的令牌,上面刻著梵凌逸的生辰八字。而在他身後,是無數血魔界的大軍,正順著裂縫涌來。
“梵掌門,準備好迎接真正的末日了嗎?” 血魔的笑聲刺破雲層,“你體內的玄清血脈,就是打開魔神封印的鑰匙!”
梵凌逸握緊清羽劍,劍刃上的星光與血光交織。他知道,這場戰爭遠未結束,而玄清丹宗的真正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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