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飛鼠如何求饒,在顧陽的心中始終無法掀起半點波瀾。
他很清楚,這家伙之所以現在求饒,並不是因為知道錯了,而是因為自己要死了。
顧陽依舊坐在天台之上搖晃著雙腿,時不時隨手摳下一塊紅色的板磚,朝著地上已經完全無法動彈的飛鼠砸過去。
他控制得很巧妙。
每一塊板磚命中的部位,都完美避開了飛鼠的要害。
只會讓他感到無盡的痛苦,卻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
這種折磨,讓飛鼠無比絕望。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此時此刻早已經因為痛苦和流血而死去。
可偏偏飛鼠又是非同尋常之人,身體素質異常強大,根本沒那麼容易死。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雙腳腹部一點一點的被磚頭砸成肉沫。
到最後,只剩下跳動的心髒,還在維持著他最後的生命特征。
顧陽撿起最後一塊板磚,正準備取走飛鼠的性命。
忽然他听到了腳步聲。
嘴角微微一揚。
“看來你的朋友很關心你,那我就給你留最後一口氣與他們道別吧。”
飛鼠听到這話,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往天台上一看,黑夜屠夫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是怎麼離開的?
好恐怖的手段,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短暫的疑惑之後,飛鼠的大腦瞬間被求生欲給佔領。
他竭盡全力想要呼救,可是,流血過多的重傷之軀已經無法為他提供一絲一毫的力量。
“救……救命。”
喊出的聲音,比蚊子還細小。
街道的另一端,江飛鶴、夢憐花以及皮特三人正在焦急尋找。
夢憐花氣喘吁吁。
“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上哪去找他?
這混蛋真是不讓人省心,接個電話要死啊?
我都想懶得管他算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皮特突然閉上眼楮。
“我好像听到了什麼聲音。”
江飛鶴與夢憐花兩人迅速回過頭來。
他們很清楚,皮特修煉的呼吸法與精神力有關,感知方面比正常人敏銳得多。
下一刻皮特睜開眼楮,用手指著一個方向。
“在那邊!”
三人絲毫不敢耽擱,迅速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才跑了沒兩步,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就讓他們感到窒息。
“糟糕了!”
轉過一個街角,已經殘破不堪的飛鼠正躺在冰冷的地上。
鮮血與碎肉以及一些石頭碎片到處都是。
難以置信的是,此時此刻的飛鼠居然還活著。
即便只剩下一顆頭顱與跳動的心髒。
他竭盡全力張嘴。
雖然听不見他說的話,但通過嘴型也能看出。
“救救我……”
夢憐花第一時間到了飛鼠的身邊,看著這淒慘的畫面,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殺氣。
垃圾桶旁邊的兩只老鼠,當場就被這恐怖的氣勢給震得暈了過去。
“誰干的!”
她想要得到答案,可是,飛鼠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飛鶴也站在飛鼠的身邊。
夢憐花抬頭問道。
“還有救嗎?”
江飛鶴苦笑著搖搖頭。
“我雖然略懂醫術,但又不是神仙,這傷實在是太重了,救不了。
我如果不動手,他還能有一兩分鐘,我一旦動手,他必死無疑。”
听到江飛鶴說出這話,飛鼠眼中最後一縷生機也漸漸消散。
他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完全全是強烈的求生欲,沒有任何人想死,他以為江飛鶴的到來能夠挽救自己。
現在幻想被打破,最後一絲求生欲也沒了。
皮特抓緊時間蹲在他的身邊。
直接摘下了自己的金邊眼鏡,與飛鼠四目相對。
恐怖的精神力瞬間涌入飛鼠的腦海之中,強行讓其清醒幾分。
“听我說,雖然你現在必死無疑,但如果你就這樣死了,難道你甘心?
打起精神來,回答我的問題。
是就眨一下眼楮,不是就眨兩下,不知道就轉動一下眼珠。
殺死你的人是不是黑夜屠夫?”
飛鼠的雙目之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沒錯,就這樣死,我不甘心,我要報仇!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楮作為回復。
即便三人的心中早有預料,可得到這個答案之後,心中依舊充滿震撼。
皮特又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
“你有沒有看清黑夜屠夫的樣子?”
飛鼠卻眨了兩下眼楮。
皮特眉頭瞬間皺起。
萬萬沒有想到飛鼠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連黑夜屠夫的長相都沒看見。
“這家伙有這麼邪門?”
皮特抓緊時間問出第三個問題。
“對方動手所展現出來的武術套路,行為習慣等等,和顧陽相似嗎?”
飛鼠思索一下之後,卻只能選擇轉動眼珠。
表示不知道。
皮特還想繼續再問什麼問題,飛鼠卻頭一歪直接死了。
他本就是重傷之軀,能夠堅持著回答三個問題已經是極限。
三人的心情無比沉重。
他們看著飛鼠殘破不堪的身軀,甚至就連收尸都不知道從哪里動手。
“好狠啊!”
江飛鶴咬牙切齒。
“這黑夜屠夫究竟是什麼角色,殺普通人的時候不留下任何線索,現在殺我們異人組的成員也同樣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他的實力究竟是什麼級別?
這樣的人物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听說過?
該死,太無法無天了。”
此刻受到打擊,最重的人無疑就是江飛鶴了。
同樣的事情在他的身邊已經發生了兩次。
夢憐花捏緊拳頭,很想狠狠發泄,砸碎一點什麼東西,但卻連個發泄的方法都沒有。
現在黑夜屠夫的信息幾乎為零。
毫無疑問,飛鼠相當于白死了。
皮特重新戴上自己的金邊眼鏡,抬頭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
眉頭深深皺起。
“不應該呀,這里是偏僻的小街道,四周錯落著那麼多的巷道,地形極為復雜。
在這樣的地形,飛鼠的本事應該可以發揮到最大,無論是逃跑還是偷襲,應該都游刃有余。
怎麼會死得這麼簡單?”
夢憐花緩緩站起來,捏緊的拳頭發出 嚓 嚓的聲音。
“這家伙實力很強,而且很自信。
他完全有本事當場將飛鼠殺死,但偏偏給他留下一口氣,等我們過來。
這是在警告我們。”
皮特點點頭。
“沒錯,這既是一種警告,又是一種挑釁。
意味著黑夜屠夫根本就沒把咱們異人組放在眼里。
今天獨自出來的人,如果不是飛鼠而是我的話,估計我的下場也一模一樣,就算是你們……”
皮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江飛鶴與夢憐花也明白皮特的意思。
即便是他們兩人的實力,如果獨自對上黑夜屠夫,九死一生。
江飛鶴慢悠悠站起身,此刻的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病重的時候,整個人看著虛弱無比。
他轉頭對夢憐花苦笑著開口說。
“我都說了讓你別來吧,現在還來得及,離開天心市吧。
剛好總部這邊,不也讓大家回去把重心放在調查三大家族上面嗎?”
夢憐花沒有第一時間答復,只是轉頭望向旁邊的皮特。
“你怎麼看?”
皮特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鏡。
“拜托,你才是隊長哎,我能怎麼看,我當然是听指揮嘍。”
夢憐花思索一番之後卻冷笑一聲。
“就這樣撤退,回去之後我的報告怎麼寫,難不成要寫我被嚇壞了,調頭逃跑?
搞笑。
這黑夜屠夫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他留飛鼠一口氣,就是為了讓我們品鑒他的杰作。
如此自信的藝術家,怎麼可能會逃跑?
我猜測,他一定還在現場,又或者是在這附近。
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搜出來!
我倒要看看他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