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念棠天生性子比較冷，她和顧陽說話的時候，還是帶有一絲溫度。
然而，當她轉頭望向劉濤等人之時，語氣之中最後的那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你們是執法局的工作人員？”
劉濤立即站了出來，回答道︰
“是的，袁小姐。
我是執法局的副局長劉濤，這些都是我們執法局的同事。”
袁念棠目光冰冷，注視著他︰
“你們要抓捕顧先生，罪名是什麼？”
劉濤再次解釋︰
“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黑夜屠夫案，我們已經找到了非常確切的線索，而這些線索幾乎都指向顧先生，所以我們要帶顧先生回去調查。”
一听這話，袁念棠的眉頭深深皺起，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所說的案子居然是黑夜屠夫案。
即便是不怎麼關注這些事情的袁念棠，也早就知道黑夜屠夫的鼎鼎威名——一天晚上殺一個人，執法局從來找不到任何線索。
不過，她一臉疑惑地望著劉濤說道︰
“我記得不久之前，執法局那邊不是召開過新聞發布會，說已經抓住了黑夜屠夫嗎？
甚至還發布了視頻。
怎麼現在又說顧先生和黑夜屠夫有關？”
一听到這話，劉濤的臉瞬間漲紅，這簡直是他的一生之恥。
他依靠弄虛作假獲得功勛，坐上副局長職位，每天都如芒在背。
但此時此刻，他也不可能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只能硬著頭皮說︰
“黑夜屠夫的影響極其惡劣。自從他開始犯罪之後，市面上也出現了一批模仿黑夜屠夫犯罪的人。
上一次被我們擊斃的那個，是黑夜屠夫沒錯，但是眼下還有新的黑夜屠夫在模仿他作案。”
袁念棠這才總算搞明白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說，顧先生是模仿黑夜屠夫作案的連環殺人犯？”
顧陽坐在旁邊簡直無語了︰
怎麼回事？我這個正版現在還變成盜版了？我還模仿？老子才是本尊好不好！
我才是原創！
算了算了，先忍著。
劉濤重重點頭︰
“沒錯，我們梳理了一些黑夜屠夫的特征，而這些特征都和顧先生完美吻合，所以我們必須帶顧先生回去調查，還請袁小姐能夠行個方便。”
袁念棠听到這話之後，卻依舊站在劉濤等人面前，沒有挪動腳步的想法。
如果當著自己的面把父親的救命恩人帶走，那簡直是丟了整個袁家的臉︰
“麻煩劉副局長和我說一說，你們所掌握的線索是什麼？證據又是什麼？”
劉濤沒辦法，若是面前是其他女人，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對方偏偏是袁千秋的女兒，同時也是本地最頂尖的企業家之一。
他只能老老實實把剛才所懷疑的那些線索通通說了一遍，還展示出了楚靈玲電腦上的那張圖片。
看完這些東西之後，袁念棠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抹冷笑，質問道︰
“所以你們僅僅憑借顧先生力氣大了一點、精通一些計算機技術，並且在正當防衛過後流氓死了，就把他定為黑夜屠夫？
而你們唯一的證據，就是圖片上這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母，對嗎？”
劉濤和李凱雲等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這些證據確確實實有點拿不出手。
此刻的袁念棠就如同一座冰山，攔在了劉濤等人的面前。
她僅僅一人，劉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放人吧，你們沒資格踫他。”
袁念棠輕聲開口。
劉濤眉頭一皺︰
“袁小姐，黑夜屠夫的案子事關重大，每天都會有人因其死去，我們必須……”
劉濤的話還沒有說完，袁念棠就輕輕抬起手，制止了劉濤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理解你們執法局工作人員的壓力，但是無論何時何地，辦案都要講究證據。
你們剛才所說的都只是線索，線索不能作為證據。
顧先生可是研究出了納米靶向免疫激活藥劑，拯救了全世界的癌癥患者，功德無量。
並且他還非常大方地願意以極低的價格出售這種特效藥，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黑夜屠夫？
再從另一方面來講，顧先生現如今的身份已經非比尋常。
他已經是咱們天心市未來五年重點扶持的企業家，關乎著整個天心市下一個五年計劃。
同時，顧先生手中所掌握的技術擁有極大的開創性，現在已經被京都第一學府授予了名譽博士的學位，同時聘請他為特約教授以及全國重點生物實驗室的主任。
面對如此重要的人物，你們執法局更應該小心謹慎，怎麼能夠僅僅憑借一些虛無縹緲的線索就將其抓捕，也太過于草率了！
而且，顧先生要是被抓進執法局並且懷疑是黑夜屠夫，你們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輿論風暴嗎？你們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劉濤等人瞬間無話可說。
這一刻，他們才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顧陽早已經成長到了他們無法輕易動搖的地步。
先不說剛才那些頭餃每一個的影響力有多大，光是顧陽在網上的號召力就已經不容小覷。
執法局如果把顧陽抓進去，卻不能讓他坐實黑夜屠夫的身份，整個執法局的人搞不好都得下崗。
就連坐在旁邊的顧陽都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現在居然還是名譽博士以及實驗室主任，自己都還沒接到通知呢。
真不愧是袁家，得到消息居然比自己這個本人還要快。
劉濤咬著牙，內心還想再堅持一下，因為他感覺如果錯過這一次機會，以後顧陽的身份只會越來越高，自己恐怕再也沒有將其繩之以法的機會。
袁念棠卻冷哼一聲︰
“看來，咱們執法局的同事已經忘了加入執法局的初衷。
居然僅僅憑借著一些虛無縹緲的線索，就想將對社會有如此杰出貢獻的顧先生抓進執法局審問。
依我看，我也需要向父親匯報一下，咱們的執法局太久沒換血了，是時候換一批新的人。”
說完之後，袁念棠直接從懷里掏出手機，仿佛就要打電話匯報。
劉濤一陣頭大，只能夠低頭服軟︰
“對不起，袁小姐，這一次確實是我們太草率了。
我們這就釋放顧先生，有關于黑夜屠夫的案子，我們會繼續追查，等找到更為確切的證據再行動。”
說完之後，劉濤氣呼呼地回頭瞥了一眼顧陽。
而這時的顧陽卻靠在輪椅上，半眯著眼楮，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笑仿佛是在嘲諷。
劉濤只感覺一股火氣直沖到天靈蓋上。
劉濤帶著執法局的眾多同伴上了車，一腳油門離開了此地。
車上大家一言不發，都默默點著煙。直到一根煙差不多燒盡，李凱雲才氣呼呼開口︰
“真是憋屈，明明已經十拿九穩，可咱們偏偏動不了那個顧陽！”
劉濤的眼眸之中更是無盡的疲憊，他作為黑夜屠夫案子的負責人，已經多少天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就在眼前，卻因為權勢的壓迫而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甚至比他一直查不到黑夜屠夫的線索還更加糟糕。
楚靈玲氣呼呼地打起了游戲，每一步操作仿佛是想要將大拇指按進屏幕里一樣。
等到死了一次之後，楚靈玲氣呼呼地把手機拍在旁邊的座位上，扯著頭發說道︰
“要我說，我的黑客技術還可以，我直接偽造一份證據出來算了。
咱們先用著假證據把他給抓起來，然後調查出真證據補上不就行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