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真真假假的論壇消息，顧陽覺得挺有樂子的。
估計誰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黑夜屠夫真實身份居然是個只有胸口以上能活動的癱瘓病人。
而他們更想不到，這個癱瘓病人其實早就已經康復了。
顧陽之所以殺死熊川之後，把他的尸體丟到了千里之外的原始森林中，也正是為了減少自己的嫌疑。
昨天這個熊川才派人來對付自己，結果當天人就被黑夜屠夫宰了，這只會搞得自己的嫌疑更重。
而把他丟到千里之外，這樣估計沒人會知道他死了，就算他的手下發現熊川不見了，應該也不太敢報案。
你見過哪個黑社會的人死了之後會選擇報案的？
這不是和小學生打架打輸了叫家長一樣丟人嗎？
當然，這只是顧陽單方面的猜測。
黑社會和執法局聯手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但顧陽已經沒辦法了，自己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真的做到掌控全局，熊川非死不可。
至于說後顧之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顧先生，我是方院長，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方院長快請進吧，門沒鎖。”
方衍之推開顧陽的房門，看見顧陽坐在輪椅上曬太陽，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顧先生，沒想到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到這種程度，居然可以自己從床上挪到輪椅，然後到窗邊曬太陽。
你這恢復速度有點驚人啊！”
方衍之在這一個領域深耕多年，非常了解這種癱瘓病人的一切病理特征。
就算是恢復了，但在短時間之內，恢復的肢體也會處于乏力狀態，而在顧陽的身上似乎沒有這些後遺癥。
有時候甚至連方衍之自己都在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癱瘓過嗎？
顧陽笑了笑說︰
“我也只是運氣好罷了，好得快了一點。
不過我感覺我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了，下半身依舊沒有一點知覺，估計短時間之內是好不了了。”
方衍之的神情有些遺憾︰
“顧先生不要為此太過于難過，您能夠從植物人的狀態醒過來，並且恢復雙手的行動能力已經是奇跡。
只要你好好保養，奇跡能夠發生一次，說不定也能發生第二次。
我這一次過來主要是听說顧先生您打算申請出院，會不會有點太倉促了？
我這邊建議你在醫院多休養幾天。
您急著出院是不是我這邊做的有什麼不對？如果有什麼意見的話，您大可提出來。”
方衍之對顧陽還是很重視的，畢竟顧陽的身上有太多的醫學奇跡，到現在還有點解釋不清楚，能夠多觀察幾天，對于神經學的研究大有益處。
顧陽推著輪椅來到沙發邊上，並且示意方院長先坐，然後開口說︰
“方院長真是太客氣了，我在這兒的這幾天，還真多虧了方院長以及甦護士的照顧。
不過短時間之內我感覺自己已經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所以繼續待在這里也是浪費資源。
而且我現在雙手恢復之後，勉強也能夠生活自理，我還是想過一過自己的生活。”
方衍之听完之後，連連點點頭，顧陽的想法他也非常理解。
相信沒有任何人會願意一直住在醫院里，哪怕待遇再豪華也一樣。
“既然如此，我吩咐下去，給顧先生您辦一個出院儀式吧，咱們也好好慶祝慶祝。”
顧陽連忙擺手說︰
“算了算了，這大可不必，我已經給方院長你們添了很多麻煩了，怎麼可能還要搞什麼儀式。”
眼看顧陽堅持，方院長也只能點點頭答應︰
“那行，您這邊的出院手續我已經批準了。
不過您最好明天再走，畢竟今天的時候也有點晚了。
明天我會給甦橙橙安排一天假期，讓她幫幫你的忙。
以後如果您的身體有任何變化，還請第一時間聯系我。”
“我明白，多謝方院長的照顧。”
顧陽再次對方院長表示了感謝。
這時方院長又接到了電話，好像有其他的工作要忙，于是便和顧陽揮手道別。
……
等到方衍之離開之後，甦橙橙又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顧陽有些無語地笑了︰
“你們怎麼一個一個絡繹不絕的。”
甦橙橙摘下自己的口罩，有些眼淚汪汪的看著顧陽︰
“顧先生，听說你要出院了呀？”
顧陽點點頭︰
“對呀，你看我現在雙手可以活動了，借助輪椅我可以完成很多簡單的小事情，那還待在這里干什麼呢？
你難道想我一輩子住在這醫院里？”
甦橙橙立即瞪大了眼楮︰
“我當然想你一輩子住在這里了，只要你住在這里，我一個月可是有一萬多的工資呢！
你要是走了的話，我一個月就只剩下四五千了。
方院長還答應了要給我評獎評優的，你走了之後，我這獎金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
說著說著，甦橙橙感覺都要委屈哭了。
顧陽一拍額頭，痛心疾首︰
“搞了半天，你根本不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你那一萬多工資啊！”
“廢話，我當然是舍不得工資啊，我很窮的好不好！”
甦橙橙這話倒還說的坦誠。
顧陽也很清楚，這家伙是真的缺錢，她可以說是全家的頂梁柱，家里還有一個得了重病的母親，就靠她當護士那點錢確實有點捉襟見肘。
也幸好醫院方面知道她的困難，平日里會多多少少照顧她一些福利，否則的話還真不一定過得下去。
甦橙橙垂頭喪氣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幫顧陽剝橘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顧先生打算搬到哪里去住？有找好住的地方嗎？
你可以先把地址給我，等一下下班的時候我先把一部分東西拿過去，我只有一台電動車，得多跑兩趟才能搬完。”
顧陽疑惑問道︰
“你用電動車把東西搬完，我倒是可以理解，但你用電動車怎麼把我搬走呢？”
“這還不簡單，我把你放在電動車的後座上，輪椅放在前面，然後找一根皮帶把咱們兩個綁在一起，就當成載個貨不就可以了。”
顧陽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打個車之類的？”
“打車很貴的耶，你知不知道，起步價都是十五塊，十五塊都可以買一斤肉吃兩天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好像不是很缺錢對吧？”
“顧先生你這就不對了，雖然你年輕有為，但是你也要考慮以後啊，你現在肯定不能去上班了，以後哪里有收入啊？
你得改變思維，你得學會節約，要把一塊錢當成兩塊錢用，明白嗎？”
“得，我這是被教育了。”
甦橙橙把剝好的橘子遞到了顧陽的面前，順便自己也塞了幾瓣在嘴里，有些可憐兮兮地說︰
“我以後估計也得節約了，工資才剛剛上漲，還沒領到手呢，又泡湯了。
對了顧先生，您之前給我的那張卡里面還剩了很多錢，到時候我還給你。
估計你一個人也需要重新請一個保姆之類的。”
一听到這個話題，顧陽眉頭略微皺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不請保姆的話，估計很容易引起懷疑，可如果請的話，他也不希望家里隨時有另外一個人盯著。
這時候他抬起頭看著甦橙橙，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還沒開口說話，甦橙橙突然把果盤往桌子上一放，有些激動地開口說︰
“顧先生，你看你出去之後也得重新請個保姆或者護工，還不是得花錢，不如你繼續請我吧，我很便宜的！”
顧陽有些猶豫，開口說︰
“市面上有經驗的護工或者保姆，好像一個月都得八千以上唉。”
甦橙橙當即站了起來，拍著胸脯說︰
“我只要六千！”
說完之後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顧陽，見顧陽還沒說話，當即一咬牙︰
“那五千吧。”
顧陽還是沒說話。
“四千，四千真的不能再少了，你請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也得要四千吧！”
“剛畢業的大學生只需要三千五，還是全職，九九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