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同風從苗桑口中得知那個隨著�k玉一起前來的女子,與三百多年前死在天淵之下的雲凰長的極為相似後,他們之間的對話便中斷了。
苗桑在前面帶路,說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通道中只有幾個人的腳步聲,以及不斷亮起又不斷熄滅的燈火。
陸同風原本以為會是昨天自己醒來的銀葉大巫師的石室,不料,苗桑卻是一直帶著四人沿著通道往深處走。
可以看出這條通道完全是人工硬生生的從岩壁石山中開鑿出來的。
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岩壁上那種刀砍斧劈的痕跡依舊沒有被歲月所徹底侵蝕。
每走一段距離,岩壁上的油燈便會自動點亮,當眾人遠離後,油燈又會自動熄滅。
沒辦法,南疆地處偏僻,物資匱乏,節儉之風早已經深深刻入每個南疆百姓的骨子里。
這種觸發式油燈,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約燃料。
當然也並不是什麼很高明的手段,除了陸同風這個土鱉每路過一盞油燈時會瞪著眼珠子看看到底是什麼原理,身旁的雲扶搖,甦煙兒與馮業凱三人,對此是毫不在意。
順著這條岩洞通道走了許久,通道並不是往上的,當行了數十丈後,通道明顯開始往下,不斷的出現了往下延伸石階。
最後眾人來到了通道的最深處。
兩扇石門橫亙在通道中,堵住了眾人的去路。
不過,石門並沒有完全閉合,柔和的白光從縫隙中擠了出來。
苗桑顯然對這里很熟悉,走到石門旁邊,伸手轉動一枚石球機關,石門被緩緩開啟。
笨重的石門在開啟中並沒有發出任何沉悶的摩擦聲響,這讓陸同風感到十分驚訝。
當石門被開啟,明亮的光芒便從石門後的岩洞中散發出來,照亮了門前的一小片區域。
苗桑道︰“諸位,師父他們就在里面,你們隨我來吧。”
說罷,苗桑便率先走進了岩洞中。
之前早一些進來此地的銀葉,苗心骨,�k玉與雲凰四人,此刻都坐在放置著巫神娘娘白玉雕像的祭台上。
石門被開啟後陸同風等人走進來,立刻打破了岩洞中平靜的氣氛,眾人紛紛轉頭看來。
苗心骨微微皺眉,似乎很意外在這種場合中,銀葉會將陸同風等人喚來。
眾人來到祭台前,苗桑對著石台上的幾人微微施禮,然後用苗語道︰“師父,陸少俠等人過來了。”
銀葉緩緩點頭,道︰“都上來吧。”
苗桑便招呼陸同風等人沿著階梯走上巨石壘砌的祭台。
陸同風與雲扶搖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這里的布局實在是太熟悉了。
岩石祭台,巫神玉像,叢林之神,大地之神……和雲夢澤極淵之下的青巫族遺跡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巫神玉像中並不會釋放出那可怕的寒霜之氣。
頭頂上方那顆宛如小太陽一樣散發著柔和光芒照亮整個山洞的圓球,又和象池福地下方�k人族遺跡山洞中被關關偷走的那枚玄陽珠非常相似。
可以說,神火侗深處的這個山洞,簡直就像是極淵之下與�k人族遺跡的結合體。
幾個年輕人走到祭台上,對著眾人作揖行禮。
銀葉大巫師微微一笑,道︰“你們都不必拘謹,各自找地方坐吧。”
陸同風看了一眼周圍,這祭壇上光嘟嘟的,別說板凳案幾了,連個破舊的稻草蒲團都沒有,讓自己等人各自找地方坐,坐哪里?
是坐你銀葉大巫師的腦袋上,還是坐那個漂亮可人卻一臉冷漠,皮膚蒼白如死人的雲凰大腿上?
當然,這只是妄想癥晚期患者陸某人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幻想。
他立刻招呼雲扶搖等人學著這幾個前輩的樣子,直接盤膝坐在冰冷堅硬的祭台上。
銀葉大巫師看向表情冷漠的雲凰,嘆了口氣道︰“雲凰,你既然離開了養尸之地,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為師以後就不必再將你藏起來了。”
“你……你真是我的師父?”
雲凰有些遲疑的說著。
銀葉點頭,道︰“是啊,你是為師最出色的弟子,你甚至比為師還要出色,可惜啊,三百多年前你在天淵之下出了意外。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他們也有很多疑問……”
銀葉看了一眼陸同風等人,繼續道︰“今日有�k公子,苗心骨兩位前輩高人在場,也好做個見證,結束當年的那段恩怨吧。”
銀葉大巫師說的是苗語,陸同風等四個人根本听不懂,顯得有些發懵。
苗桑此刻的表情是最精彩的。
前不久在廣場上,她和那些老巫師們還一致推斷出這個姑娘只是長的雲凰師姐相似,斷然不可能是雲凰師姐的。
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苗桑忍不住道︰“師父,這位姑娘真的是雲凰師姐?這怎麼可能呢?我听那些長老巫師說,雲凰師姐早在三百多年前已經死在天淵之下,尸體還是雲天宗的人帶回來的,已經安葬多年……雲凰師姐怎麼又活了?”
銀葉大巫師苦笑搖頭,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說完,目光看向了坐在陸同風身後的馮業凱。
用漢人語言緩緩的道︰“你就是雲破天的弟子吧?”
馮業凱立刻起身,拱手道︰“晚輩馮業凱,拜見銀葉前輩。”
銀葉道︰“你來之前,雲破天有沒有對你可有囑咐?”
馮業凱從懷中拿出一封躺著火漆的信箋,雙手奉上︰“臨行前,師父給了弟子這份書信,說是當面交給前輩。”
銀葉默默點頭,似乎並不意外雲破天會讓馮業凱給自己帶來密信。
他伸手接過密信,撒開後從里面取出了七八頁的信箋。
每一張信箋上寫滿了銀頭小楷。
這七八頁信箋上的文字加起來至少一千余言,可見雲破天一定有很多重要的話要對銀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