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姑娘的一番話,直接給陸同風整懵逼了。
原來人類在嬰兒時代是有記憶的,只是人類自己想不起來,但卻通過其他手段獲取到出生前後的記憶。
師父為什麼要封住自己出生前後的記憶呢?
難道真的如小靈說的那樣,是要抹掉自己的身世來歷?
可是自己的身世有啥好抹去的呢?
整個扶陽鎮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師父十六年前,那個風月之夜,在土地廟門前撿來的。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襁褓中的嬰兒。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等等……
陸同風忽然心中一動。
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忽然涌上心頭。
自己真的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自己真的是被父母遺棄在土地廟外的棄嬰嗎?
以前陸同風嘴上經常會嘀咕,自己是不是老騙子師父十六年前撿來的。
但那都是戲言。
他從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對師父有所懷疑。
現在,他忽然感覺似乎不太對勁。
小時候自己詢問過師父,師父很明確的告訴他,他就是十六年前第一場風雪來臨的那晚在門口撿來的。
這些年來陸同風對于師父的這個回答深信不疑。
現在他意識到師父的這個回答是有兩處巨大的漏洞。
第一個漏洞是地點,土地廟位置那麼偏僻,又不在官道上,距離最近的就是三里之外的扶陽鎮。
誰家好人丟給孩子,會丟到荒山野嶺的土地廟?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扶陽鎮的人將自己丟在了土地廟。
扶陽鎮百姓雖然窮了點,但民風極為淳樸,連個乞丐都沒有,扶陽鎮的百姓是絕對不能將一個剛出生的健康男嬰遺棄的。
既然自己的父母不是扶陽鎮的百姓,那就是外來者。
這就回到了最初的疑點,扶陽鎮那麼偏僻,大雪天的也不可能有外人趕過來只為遺棄一個孩子。
第二個漏洞是人物。
老騙子師父明確告訴過陸同風,他當晚听到聲音出來,只看到了被放置被籃子中的自己,並沒有看到遺棄自己的人。
以前陸同風沒懷疑這一點,畢竟在他的記憶中,自己的師父老寒腿很嚴重。
可是現在陸同風已經知道師父是曾經人間第一劍神啊。
以師父的修為,神識念力估計能覆蓋方圓十里。
怎麼可能會在打開廟門時只看到自己被放置在廟門外?
陸同風此刻可以確定,自己的老騙子師父又對自己說謊了。
現在想想,老騙子師父似乎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從名字到道號,再到自己的身世,這老家伙全部都是在欺騙自己的。
“我不是師父十六年前撿來的?我也不是棄嬰?我有爹娘?我的爹娘是誰?師父為什麼要隱瞞我?為什麼要封印我出生前後的這段記憶?這老頭子為什麼要極力隱瞞我的身世?我……到底是誰?”
陸同風越想心中越是震驚。
他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師父身邊,被師父養大,是因為自己天生純陽血脈的原因。
因為師父自己便是純陽血脈。
師父需要一個可以繼承他衣缽的傳人。
所以自己才會被送到了師父的身邊。
為了防止自己身世暴露,所以師父封住了自己的部分記憶。
陸同風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此刻他的內心中五味雜陳。
和師父在破廟相依為命十年,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現在陸同風已經分辨不出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過往的各種記憶碎片,在陸同風腦海中不斷的閃現。
很多都是老騙子師父那張枯槁的面容。
以前覺得師父老臉上的笑容蠻慈祥的,現在陸同風則是後脊背一陣發寒。
在陸同風回想著自己老騙子師父的點點滴滴時,時間也在悄然的流逝。
被破壞嚴重的【兌位】擂台早已修好,重新安排比試。
其他幾個擂台的比試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此刻太陽已經當空,西南方向擂台上的甦小煙,這一次很輕松的擊敗了對手,晉級下一輪。
沒多久,雲扶搖也上擂台了。
當陸同風睜開眼楮,看到眼前廣場上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時,他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熱鬧喧囂。
就像是回到了土地廟。
只有他和大黑,以及兩尊冷冰冰的土地公與土地婆的泥塑,顯得十分的冷清蕭索。
大黑依舊蹲坐著在陸同風的面前,對每一個想要靠近的人齜出了它那鋒利的獠牙。
正是因為有大黑這只忠犬的守護,陸同風獨自一個人坐在廣場邊緣一個多時辰,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
陸同風看著忠誠的大黑,他忽然心中一動。
雖然師父封住了自己出生前後的記憶,但似乎也並不是無跡可尋。
大黑跟隨師父多年,這只老狗多半是知道自己身世來歷的。
還有小柔女鬼與大槐爺爺,常年生活在大槐樹的下面,對于自己的來歷,應該也是知道的。
以前陸同風從沒有想過追查自己的身世,現在,當他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孤兒,也不是棄嬰,他的父母極有可能還活在人世時,心中那種想要追尋身世的念頭立刻變的十分的強烈,甚至一度成為他的人生目標。
“我一定要解開我的身世之謎,我倒要看看我父母雙親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師父要費如此大的力氣將我的身世隱藏起來!”
陸同風心中暗暗的說著。
就在這時,大黑忽然叫了起來。
陸同風抬頭看去,見一個高大俊朗,滿臉正氣的男子,和他一樣,身後背著一個碩大的劍匣,朝著他與大黑走來。
陸同風看著這個高大青年,他微微一怔。
這家伙他見過,就是昨天下午敗給了雲扶搖的那位馮業凱。
馮業凱其實早就在附近轉悠了。
只是陸同風坐在劍匣下閉著雙眼,大黑又在面前守護著不讓人靠近,所以馮業凱只是在旁邊遠遠的留意著。
他以為陸同風是在這里調息,見陸同風終于睜開眼楮,馮業凱這才朝著這邊走來。
陸同風輕輕的拍了拍大黑的狗頭,制止了大黑的叫喚。
不過他並沒有站起來。
自己可是小師叔,面對玉衡的弟子,架子該端還是得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