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舞蹈學院的時候,徐雅秋跟楚靈兮是同班同學。
本來都是在同一個圈子里爬摸打滾,就算不是閨蜜,雙方關系也不至于惡化到大眼瞪小眼的地步。
可徐雅秋這個人喜歡捧高踩低,見不得別人比她好,沒有容人的雅量。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現在,楚靈兮瞧都懶得瞧她一眼。
大概也只有黃金拐杖小李子會把她當仙子,走過來便笑呵呵地䱇瑟著︰“靈兮,你這臉色有點難看啊。我娶了你的同學,你不高興?”
“靈兮也是你叫的?請叫我林夫人。”
楚靈兮挺直了身子,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容褻瀆的色彩。
徐雅秋挽著小李子的胳膊。
沖楚靈兮冷嘲熱諷︰“呦,我當這是誰呢,裝得跟個聖母一樣,你不就是個關系戶?婚前靠爸爸,婚後靠老公,居然靠出了自豪感,真不是要臉!”
“你!……”
懟人,向來都不是楚靈兮的強調。
楚靈兮氣得胸口一顫,憤怒地站了起來,卻憋不出半句髒話。
林東凡匆匆將她拉回椅子上,柔聲細語地安撫她的情緒︰“老婆息怒,一只野雞飛過來啄你兩下,你還能啄回去?鳳凰不與野雞爭高低。”
“你說誰是野雞!!!”
徐雅秋勃然大怒,沖上去想端起桌上那杯水往林東凡臉上潑。
這一幕把小李子嚇了一大跳。
小李子匆匆拉住徐雅秋︰“他不是說你,別沖動。”
“李橫波!”
徐雅秋憤怒地甩開小李子。
又沖小李子大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當著你的面罵我是野雞,你還在這自欺欺人!現在你又不混官場,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聲獅吼,引得周圍的食客都望了過來。
把小李子尷尬得無地自容。
媽勒個逼!
這騷娘們真是不知輕重!
我怕什麼,你說我怕什麼?想當初,老子為什麼要辭官?歸根結底,是我的背景沒人家硬!
打打嘴炮也就算了,你若真動了手,林東凡能放過你?
小李子憋著一肚子悶氣沒處發泄。
為了找回顏面。
硬著頭皮懟了林東凡一句︰“林處長,你這話確實有點傷人。你好歹也是個公職人員,怎麼能口不擇言亂罵人。”
“老子下班了,這里沒處長。”林東凡理直氣壯地回道︰“誰惹我老婆不開心,我就干誰。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李橫波!!!”
徐雅秋兩眼一瞪,又是一聲河東獅吼。
跟林東凡這個護妻狂魔相比,徐雅秋突然感覺,自己的老公老橫波就是個屁用都沒有的軟腳蝦。
老娘憑什麼要受這個辱?
老娘之所以嫁給你,是想證明老娘有眼光!是想讓所有同學都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飛上枝頭變鳳凰!
不管是身材長相還是舞蹈功底,老娘有哪一點比不上楚靈兮?
老娘憑什麼讓她騎在我頭上裝仙女!
無盡的憤怒,在徐雅秋體內咆哮著,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已經通過憤怒的眼神把這些心聲傳給了李橫波。
見李橫波還是像只軟腳蝦一樣,根本就不敢挑釁林東凡。
徐雅秋忍無可忍地踹了李橫波一腳︰“你是個死人啊?人家隨便放個屁,你就嚇得不敢吱聲!今天你若不干他,我就跟你離……”
“閉嘴!”
李橫波突然一巴掌甩在徐雅秋臉上,打斷了徐雅秋的咆哮聲。
這響亮的耳光,把周圍人驚得渾身一顫,仿佛抽在他們臉上一樣,一個個的小心髒直咯 。
楚靈兮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小李子居然是打老婆。
只見徐雅秋摸著火辣辣的臉頰,那眼淚說淌就淌,她含恨怒視著李橫波︰“你這個死瘸子,居然敢打我!”
“剛才我中邪了,手不受我控制。”
周圍人也不知道李橫波這是在怕什麼,只見他慌忙抽了張紙巾,想幫徐雅擦拭眼淚︰“別鬧,周圍好多人看著呢……”
“滾開!”
徐雅秋憤怒的撥了李橫波一手。
又瞪著李橫波放了句狠話︰“死瘸子,回去再收拾你!”轉身便離開了夜宵店,步子邁得挺急。
看到這里,林東凡終于忍不住笑侃︰“小李子,你和這綠茶婊還真是天生一對。”
“什麼綠茶婊,話別說得這麼難听。”
小李子的格局真是越來越大,其實是不得不夾著尾巴當孫子。
之前他給江瀾省電視台的副台長朱獻華送了一輛路虎,現在朱獻華已經被雙規,他也被林東凡手下的人約談了好幾次。
好在當初送完車之後,沒急著求朱獻華幫自己辦事。
不存在謀取不正當利益的情形。
便構不成行賄罪。
小李子定了定神,拖開椅子在林東凡面前坐了下來,豪氣地說︰“今天在這遇到你們兩口子,純屬巧合,這頓我請。”
“我們跟你很熟?”楚靈兮訝異地問。
林東凡又順著楚靈兮地話往下懟︰“我老婆說你坐錯地方了,麻煩你起來,挪挪屁股。”
“過份了!”
郁悶歸郁悶,小李子忍者神功還是修煉得很到位。
他起身退後兩步。
保持距離與林東凡對話︰“我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說清楚,就是給朱獻華送車的事,那事真不構成行賄罪。”
“嗯,你是懂法的小李子,鑽漏洞的技術一流,我知道。”
“甭管我有沒有鑽漏洞,法制時代依法辦事。我沒違法,但你手下的人還是天天盯著我不放,這搞得我很不存在,個人形象也嚴重受損。我進軍影視圈,現在很多制片人都不敢跟我合作,怕我出事,項目會胎死腹中。”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怎麼與你無關?
“制片人不跟你合作,那是你的事,我又沒叫他們別跟你合作。”
“兄弟,說話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如果不是你派反貪局的人天天像盯賊一樣盯著我,我的個人形象會受損?”
“你涉案,我叫人調查你,這是我的職責。”
“剛才不是說了?送車那事,不構成行賄罪,你手下的那些人早就已經調查清楚,可你們還要隔三差五地跑去我們公司傳喚我,破壞我的商譽。”
“現在朱獻華的案子還沒結案,傳喚你也是工作所需,你忍不了也得忍,誰叫你涉案?”林東凡點上一根煙,又興致勃勃地笑言︰“你還記不記得凌遲處死三千刀的事?鈍刀子割肉慢慢來,這不就是你的杰作?”
“過份了!”
小李子郁皺眉頭。
又忍氣吞聲地吐槽︰“那都是公元前的事,我都已經辭掉了鐵飯碗,你還惦記著不放,咱做人能不能有點胸襟?”
“如果現在我跟你換個位置,你坐著,我站著,你還會不會說做人要有胸襟?”林東凡緩吸一口煙,吐出來的兩世為人的仇怨︰“你不會,你只會叫我跪下跟你舔鞋。相比之下,我的做法已經很紳士,你有什麼好埋怨?”
“……!!!”
小李子含笑沉默著,只是那笑容漸漸變了,從最初的無奈,變成了忍不了也要忍的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