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瀚想起來了,當初老丈人去世的時候,自己恰好心煩,不太想去哭墳,老婆因此大吵大鬧。
自己一時沒忍住,�了她一耳光,叫她滾。
她挨了一巴掌後,瞪著兩只通紅的眼楮,拉著行李箱轉身便走。那怨恨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
當時擔心她會想不開,于是便叫韓兵送她回娘家辦喪事。
那是韓兵第一次接觸到大嫂。
一去就是好幾天。
肯定那段時間,韓兵這狗日的趁虛而入,把大嫂給睡了。難怪那個賤人辦完喪事回家後,紅光滿面,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
江湖第一忌——睡大嫂!
擱電影里都得亂刀砍死,現實中誰忍誰龜孫。
陸瀚好想把韓兵按在地上,先閹後殺,以泄心頭之恨。可恨有心無力,腿上中了一槍,站都站不穩,雙手又被綁縛著。
媽的!
老子一生睡過那麼多女人,向來都是給別人戴綠帽。想不到一時大意,家被偷了,往上爬的還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小弟。
“睡了就睡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生死關頭,陸瀚愣是硬生生地把滿腔怒火壓了下去,擺出一副義薄雲天的大佬氣派。
尋思著等老子逃過這一劫,再收拾你也不遲!
于是又好言好語地跟韓兵道歉︰“你以前是受了點委屈,我承認。但今天,我既然把槍交到了你手里,便意味我是真把你當兄弟。不管是錢還是女人,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結你。你先把我放了,我們一起逃出去。”
說完便把雙手伸到了韓兵面前,叫韓兵解綁。
韓兵淡然一笑,直接掏出手電筒,將手電筒照在陸瀚臉上。陸瀚下意識到抬手擋了一下刺目的光芒︰“快關掉,會暴露位置……”
韓兵笑而不語。
原來身家百億、黑白通吃的大佬也有誠惶誠恐的時候,這副束手無措的緊張表情,倒是很有趣。
會暴露位置就對了,你已經是階下囚
以前,你是刀俎,我是魚肉,你想怎麼收拾我就怎麼收拾我!今天,小弟翻身把歌唱,背刺你一刀,你還要有活路?
今天若不能一次性干翻你,那將來死的就是我。
韓兵以手電筒為信號,朝山上晃了幾下。
並放聲大喊︰“林處長,我是韓兵。陸瀚的左腿中了一槍,已經被我制服。是你們下來,還是我押他上去?”
陸瀚︰“……!!!”
我這叱 風雲的一生,就這樣完了?
栽在一個反骨仔的手里?
陸瀚兩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無措。
他想自殺,可是又有點不甘心,銀行卡上還有幾百個億沒花完;還有頭上那頂象征著恥辱的綠帽子也沒摘掉,沒干掉這個勾大嫂的反骨仔。
人生中有這麼多的遺憾,怎麼能死。
我得活下去!
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就在陸瀚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山上傳來了林東凡的喇叭聲︰“你在那等著,我們下來。”
不一會兒,林東凡和楊青便摸黑趕了過來。
楊青手里拿著一把槍,一過來就指著韓兵的腦袋。
因為韓兵手里也有槍。
韓兵很識相的扔掉了手里的槍,然後乖乖舉起雙手︰“我走的是戴罪立功的路線,給個面子。”
“表現不錯,恭喜你,喜提銀手鐲一副。”
楊青掏出手銬,迅速將韓兵的雙手反銬在背後。
這里面,多少還是夾雜了一點私人情緒。之前他曾跟林東凡打賭,賭韓兵拿不下陸瀚。現在我被啪啪打臉,裝逼凡笑得跟個雞賊似的。
你讓我沒面子,我怎麼給你面子?
賭局已輸,以後見了裝逼凡,得主動敬禮請安,叫他一聲凡爺。那尷尬的未來畫面,想想都尷尬。
“先一邊待著去。”
楊青奪走韓兵手里的手電筒後,將韓兵推向一邊。
轉身又用手電筒照著陸瀚,輕輕踹了陸瀚一腳︰“陸老板,是不是有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起來,讓我瞧瞧你的腿抖不抖。”
陸瀚︰“……!!!”
現在已經不是腿抖的問題,而是腿軟。
根本就起不來。
林東凡又憤怒地踹了陸瀚一腳︰“裝死是吧?起來!想干掉我林東凡的人,從江瀾排到了京城,你算老幾?”
陸瀚︰“……!!!”
與其坐在地上挨踢,還是起來吧,識時務者為俊杰。
陸瀚吃力地爬了起來,因為左腿中槍使不上勁,一時沒站穩,身子往後晃退了兩步,正好踫到一塊墓碑。
感覺挺好,可以在墓碑上靠一靠,緩解腿部的壓力。
陸瀚瞧瞧楊青,又瞧瞧林東凡︰“二位開個價吧,我的命值多少錢?不管是十億還是百億,都可以商量。”
“咳咳!”
楊青裝模作樣的清咳兩聲。
扭頭照著林東凡︰“咱倆看起來,真的像個缺心眼的窮逼?”
“別晃我眼楮。”林東凡撥開楊青的手電筒,又把喇叭遞到陸瀚面前︰“先喊個話,叫山下那兩個小弟棄械投降。”
“你先告訴我,花錢買命這件事,有沒有得商量?”陸瀚接過了喇叭,但不打算輕易配合。
如果不能花錢買命,那就火拼到底,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林東凡一眼就看穿了陸瀚的小心思。
在過去這20年的時間里,陸瀚從一個市井小混混,蛻變成江瀾呼風喚雨的人物,手上沾染了十幾條人命。
以慈善洗白,雖然換來了一時的美名,但他骨里的人黑惡本質沒變。
小到吳州市雨花分局梅嶺派出所的一個小民警王虎。
大到吳州市公安局的政委郭炳耀、省政法委的馮衛山,都被他拉下了水,在不同階段給他充當過保護傘。
這些事外界不知,兩世為人的林東凡卻了如指掌。
只要將陸瀚押上法庭,等待陸瀚的就是死刑。陸瀚自己肯定也清楚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因此他不可能會坐以待斃。
林東凡上前拍了拍陸瀚的肩膀,湊陸瀚耳邊輕笑︰“你喊不喊話,都是死路一條。多死兩個悍匪,你以為我會心疼?”
陸瀚聞聲咬牙,臉部肌肉也在微微抽搐。
就在他沉默之際。
林東凡又把喇叭奪了過去,朝山下的祁廳喊話︰“祁廳,天都快亮了,你們到底能不能搞定山下那兩個悍匪?”
祁廳沒有回話。
但山下很快便傳來了“砰砰!”兩聲槍響。
躲在黑色商務車車頭前的那兩個悍匪保鏢,應聲倒地。都是被一槍爆頭,顯然是被狙擊手狙擊。
祁廳不是搞不定現場。
而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想命令狙擊手開槍。
這兩個保鏢一死。
陸瀚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
在山上目睹這一切的陸瀚,瞬間驚得兩眼爆凸︰“林東凡,我草泥馬!”像頭崩潰的野獸一樣,沖上去猛撞林東凡。
“草!”
林東凡猛揮一拳,直接把陸瀚打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