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謝太傅的耳朵里。
謝少傅的小廝向謝太傅稟告早朝上發生的事情時,並沒有避開魏雲舟,自然他也听到了。
謝太傅听後,揮了揮手讓墨澤退了下去。
“雲舟,你覺得皇上是真的做了異族入侵的夢,還是趁今日是廢太子他們的忌日發難?”
魏雲舟听到這個問題,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謝太傅您還真是敢問,也是真的敢說。
“祖父覺得呢?”魏雲舟把這個問題踢了回去。
謝太傅輕輕地瞪了一眼耍滑頭的小狐狸,“我先問你的,你好好答。”
魏雲舟在心里無奈了嘆了口氣,“是真的做夢夢到了。”湯圓他爹想要趁機發難,往年廢太子他們的忌日就可以,沒必要非要在今年做。再說,湯圓他爹時常會夢到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听到魏雲舟這個回答,謝太傅有些意外,但旋即他便想到了什麼。
“皇上不止一次夢到異族入侵一事?”
見謝太傅這麼快就猜到,魏雲舟一點也不奇怪。
“嗯,夢到了很多次,異族入侵中原,屠殺百姓,中原淪為煉獄。”
謝太傅聞言,眉頭擰了起來,神色有些凝重。
“這些年來,皇上一直做這個夢,夢里發生的事情十分慘烈。”自從夢到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後,永元帝十分看重邊境的安全。“皇上沒有說,夢里我們中原人變成了兩腳羊。”
“兩腳羊?”謝太傅第一次听說這個詞,但他直覺覺得這不是好詞,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意思?”
魏雲舟沉聲道︰“食物。”
“什麼?”謝太傅失態地驚叫道。
“皇上曾在夢里親眼看到過中原人被當做食物吃掉的一幕。”
謝太傅听後,臉色變得十分沉凝,半晌沒有說話。
魏雲舟沒有再說。他怕他說多了,會嚇到謝太傅。
過了一會兒,謝太傅這才開口,語氣沉重地問道︰“皇上口中的反賊指的是廢太子和趙楚兩家人,對嗎?”
“對,夢里他們三家得逞了,滅了大齊,之後天下大亂,各地起義不斷,各自為王,互相殘殺,引來了異族,之後中原人差點被屠滅滅種。”這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
謝太傅神色憤怒地說道︰“這三家反賊太可恨了!”
“的確可恨!”
“皇上為何會夢到這樣的事情?”謝太傅面露疑惑地問道。
“雲青觀的觀主說這是上天對皇上的預警,讓皇上避免這樣慘烈的事情發生。”魏雲舟心里暗忖道︰上輩子的今天晚上會出現天狗吃月亮,那這輩子還會發生嗎?
天狗吃月亮並不是什麼不祥,而是自然的天文現象,但古代人可不怎麼認為。
上輩子發生了,那這輩子不可能不發生。
看來,今晚得提前做好預防一切情況的準備。
“原來如此。”謝太傅相信了這個說法,“幸好老天垂憐,讓皇上夢到了,不然……”謝太傅不敢想象如果皇上夢里的事情發生,那……他只覺得毛骨悚然。
“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必須死,不然天下不會太平!”這些年來,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一直在勾結異族,想要借用異族的軍隊攻打大齊。
“我會寫一封奏折,請求皇上允許謝家出手捉拿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謝太傅之前並不想摻和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事情,但如今听說了這個可怕的預警,謝太傅知道他和謝家都不能置身事外,不然異族真的入侵中原,謝家也會遭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謝家願意暗中幫忙調查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我想皇上應該會很高興。”謝家雖說不如以前,但畢竟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影響力和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謝太傅這麼做,一是為了不想永元帝夢中的事情發生,二是想讓謝家立功。
“謝家在江南道還能幫上一點忙的。”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在江南道,謝家多多少少能幫到一些忙。
“祖父,這三家人十分危險,謝家人暗中尋找他們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然後果不堪設想。”魏雲舟又說,“這三人家滲透了江南道很多地方,你們謝家也有可能混進了他們的人,或者你們謝家人有可能跟他們打交道了。”
謝太傅听到這話,驚得瞳孔猛地一縮。
“祖父,您還是先好好查一查謝家人里有沒有混進他們的人吧。”魏雲舟一直想跟謝太傅說這事,但沒有合適的機會。他要是冒然開口,謝太傅肯定不相信。現在正是好機會。
謝太傅沒想到廢太子他們三家人的本事這麼大,心頭猛地一沉,臉色難看。
“雲舟,你好好跟我說說怎麼找到他們?”
“好。”
接下來,魏雲舟詳細地告訴謝太傅怎麼找到隱藏在謝家的反賊。
謝太傅听完後,心里又驚又怒又怕。
“真是沒想到他們的本事這麼大……”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勢力超出了謝太傅的想象。
正說著,管家行色匆匆地進來了。
“老太爺,太子殿下來了。”
一听太子來了,魏雲舟連忙站起身說︰“祖父,那我先走了。”他在謝太傅這里讀書一事,不能讓太子知道。
“你明日再過來,我現在去見太子殿下。”謝太傅臨走前,讓管家把書房收拾好,不要讓太子殿下看出來他這里還有別人。
魏雲舟急忙離開謝太傅家里後,就直接回了翠竹園,沒想到李姨娘不在家,她去了姑甦酒樓。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會試。這些時日,已經有考生提前到咸京城。
李姨娘去姑甦酒樓就是看看酒樓有沒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善,或者要不要更換一些東西。
魏雲舟立馬趕去了姑甦酒樓,李姨娘正準備離開,見他來了,忙問道︰“心肝兒,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謝太傅家里讀書嗎?”
“太子殿下忽然來找謝太傅,我只好先回來了。”魏雲舟關心地問道,“酒樓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大問題,有些房間里的家具得換一下。”李姨娘見兒子來了,索性留在姑甦酒樓用午膳。
今年,會試前的蟾宮宴又輪到姑甦酒樓。
“心肝兒,你今年得參加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吧?”
“不知道,目前沒人邀請我。”
“沒人邀請你,怎麼回事?”李姨娘驚了,“你堂堂一個四元郎竟然沒被他們邀請蟾宮宴,他們想做什麼?”
“參不參加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對我來說不重要。”魏雲舟也沒有興趣。
“心肝兒,你不願意參加和不被邀請是兩碼事,他們要是不邀請你,這明擺著看不起你啊。”李姨娘越說越氣。
“隨他們。”魏雲舟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是誰舉辦,竟然不請你,真是氣人,你得把這事告訴湯圓。”
“說不定我的同窗會邀請我參加江南學子的蟾宮宴,畢竟我在金陵書院讀了三年書,以前還參加過。”
“也是,那你參加江南學子的蟾宮宴,不要管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
“您氣這件事情做什麼,等我考中了會元,他們到時候會腆著臉過來。”魏雲舟大概能猜到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為何沒有請他,“之前,我考中解元後,他們請我去參加他們的聚會,我不是沒去麼,他們有可能覺得我不識抬舉,或者覺得我太傲慢了,便不邀請我參加他們的蟾宮宴。”
鄉試放榜後,魏雲舟去參加了鹿鳴宴,之後其他人邀請的宴會,他都拒絕了。沒興趣,也沒有時間參加。
“一群小肚雞腸的人。”李姨娘忿恨道,“不參加咸京城學子的蟾宮宴也好,省得給他們臉了。”
用完午膳,魏雲舟和李姨娘便回去了。等到傍晚,魏雲舟去了燕王府,跟湯圓一起用了晚膳。
用完晚膳,兩人一起去了廢太子的廢宅。
暗衛們已經把引雷電的東西準備擺放好了,就等打雷。
戌時還不到,就開始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