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林美玉想到別人看自己的目光很窘迫,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被公開佔有的奇異滿足感,她順從地依偎在姜大柱懷里,沒有掙扎。
奈溫被姜大柱冰冷的目光和話語刺得一激靈,又看到林美玉那副溫順模樣,頓時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
對方實力深不可測,身邊已有絕色,確實不像會對此刻神志不清的瑪諾有什麼額外企圖。
他連忙松開手,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聲音帶著惶恐和急切︰“您恕罪,是我糊涂,我該死!您請,您快請給瑪諾看看!”
姜大柱這才冷哼一聲,再次伸出手指,輕輕搭在瑪諾縴細的手腕上。
觸手之處,肌膚冰涼,還在微微顫抖。他閉上眼,一絲精純的神魂之力緩緩渡入,仔細探查著瑪諾體內的情況。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心中已有數。
姜大柱松開搭在瑪諾腕間的手指,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
他原本以為只是尋常的心神驚悸,喂兩顆凝魂丹便能穩住魂魄。
現在看來,這小姑娘受到的沖擊遠超預期,心神紊亂如麻,三魂七魄都隱隱有渙散之兆,丹藥之力恐怕已難以徹底收束。
他轉過身,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面色凝重地沉吟著。
奈溫一直緊緊盯著姜大柱的表情,見他這般反應,心頓時沉到了谷底,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和無法抑制的顫抖,“您.......先生.......瑪諾.......瑪諾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姜大柱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如實相告,“比我想象的更嚴重。心神徹底紊亂,魂魄受激過度,已有不穩之象,尋常手段難以根治,搞不好會留下永久的心智損傷。”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奈溫心頭。
他愣了一瞬,隨即“哇”地一聲嚎啕起來,緊緊抱住懷中依舊有些痴痴傻傻、偶爾掙扎一下的瑪諾,哭得天崩地裂,“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先是收走了我的兒子兒媳,現在又要讓我這唯一的孫女受這種活罪!老天爺,你要罰就罰我這條老命吧!別折磨我的瑪諾啊!她還那麼小,什麼都不知道啊.......”
他以為姜大柱已是束手無策,巨大的絕望瞬間將他吞沒。
瑪諾被他抱得太緊,不舒服地拼命掙扎,甚至無意識地用指甲在他蒼老的臉上撓出了幾道血痕,奈溫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死死抱著孫女,哭得肝腸寸斷。
“閉嘴!”姜大柱被他哭得心煩,冷聲呵斥,“老東西,咋咋呼呼個什麼勁!我什麼時候說不能救了?”
奈溫的哭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頭,布滿淚水和血痕的臉上混雜著極致的悲傷和驟然燃起的希望,顯得異常狼狽和滑稽,“什.......什麼?您不是說.......”
姜大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只是說情況嚴重,現場條件有限,治療起來很麻煩,需要把她帶到一個特殊的地方靜心醫治才行。誰跟你說不能治了?”
一听說要帶瑪諾去別的地方,奈溫想都沒想,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聲道,“行行行!沒問題!只要能救瑪諾,去哪兒都行!老奴這就跟您一起去!寸步不離地守著瑪諾!”
姜大柱聞言,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差點翻到天靈蓋去。這老登,真是心里沒點數!桃源洞天那是他能隨便進的地方嗎?
不過,看對方的樣子,真可憐。
剛才還牛逼哄哄,現在竟然自稱老奴。
他都懷疑,別到時候瑪諾沒救過來,這老登先瘋了。
他一臉戲謔地看著奈溫,語氣帶著幾分嘲弄,“老東西,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了?我既然說是‘神秘的地方’,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跟進去嗎?”
奈溫被這話噎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要單獨帶走瑪諾!
他立刻又緊張起來,下意識地將孫女更緊地摟在懷里,警惕又驚惶地看著姜大柱,“你.......你你要帶我孫女去什麼地方?我.......我不允許!我不能讓你單獨帶她走!萬一.......萬一你要傷害她怎麼辦?”
姜大柱簡直要被這老家伙氣笑了,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若真想對她不利,還需要費這麼大周章?直接在這里動手,你能攔得住?”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幾分,“那地方特殊能量充沛,對她恢復大有裨益。你跟著進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擾亂氣息,影響治療。你就在外面老實待著,等我消息。”
奈溫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對上姜大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懷中神志不清的孫女,最終所有的話都化作了無聲的哽咽。
他顫抖著手,極其緩慢、極其不舍地松開了瑪諾,老淚縱橫地懇求道,“那.......那求您.......一定.......一定要治好她.......老奴.......老奴給您磕頭了.......”
說著,他竟真的“砰砰”磕起頭來。
姜大柱沒再理會他,閃身上前,將瑪諾點暈過去,直接抱起。
少女輕得像一片羽毛,在他懷中微微顫抖著,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里無意識地囈語著“爺爺.......血.......不要.......”,模樣可憐至極。
他抱著瑪諾,對林美玉吩咐道,“美玉,你們看好這里,特別是這老家伙,別讓他做出什麼過激舉動。我很快回來。”
林美玉恭敬點頭,“主人放心。”
姜大柱不再多言,抱著瑪諾,身形一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客廳之中。
除了早已見識過姜大柱手段、此刻面含恭敬與自豪的林美玉外,其余所有人都被這近乎神跡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巴頌和他手下幾人,雖然早已通過靈魂契約與姜大柱建立了深刻聯系,心中充滿了敬畏與忠誠,但親眼目睹主人如此憑空消失,依舊感到無比的震撼。
他們的眼神在驚愕之後迅速轉化為更加熾熱與堅定的崇拜,仿佛見證了神 的偉力,腰桿都不自覺地挺得更直,對姜大柱的信仰更深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