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珠快步走進浴室,接了一盆溫水,又細心試了試水溫,這才端到床邊。
她蹲下身,輕輕抬起姜大柱的腳,替他脫去鞋襪,將他的雙腳浸入溫水中,動作輕柔按起來。
她的手法雖不專業,卻格外認真,指尖仔細按著姜大柱的腳底。
姜大柱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想讓她知難而退,卻沒料到她竟做得如此自然,一時之間倒有些怔住了。
他低頭看著她專注的側臉,濕發垂落,更添幾分柔順,不由心中微動。
“您.......力道可以嗎?”葉明珠輕聲問道,抬頭望向他,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還行。”姜大柱含糊應道,閉上眼,任由對方洗腳。
溫熱的水流和恰到好處的按壓確實緩解了旅途的疲憊,他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
過了一會兒,葉明珠用軟巾替他擦干腳,又將水盆端回浴室收拾妥當。
她走出來,站在床邊,輕聲問,“姜先生,還有別的需要嗎?”
姜大柱睜開眼,見她額角又沁出細汗,顯然這一番動作也費了些力氣,便揮揮手,“沒了,你去休息吧。”
葉明珠有點繃不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給姜大柱洗腳,那是單純洗腳嗎?
那是想跟姜大柱發生點什麼。
可對方竟然只讓自己洗腳,洗完腳就讓自己走。
自己好歹也是個大美女,難道他一點都不心動?
難道自己連洗腳店那些洗腳女還不如?
葉明珠可是常听別人說,男人只要進了洗腳店,都會從開始的正常洗腳,變成不正常洗腳。
可姜大柱呢,自己給他正常洗腳了,對方竟然不讓自己不正常洗......
可自己剛才已經跟他明說,自己什麼都可以做......,難道還要自己主動提出來嗎?
葉明珠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臉頰緋紅,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鼓起勇氣開口,“姜先生,我.......我說的什麼都可以,是真的.......包括.......”
姜大柱聞言,重新睜開眼,目光在她泛紅的臉頰和微微顫抖的睫毛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包括什麼?”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幾分戲謔,“行了,你那點心思我明白。不過.......”
他坐起身,拍了拍身旁的床鋪,“先坐下歇會兒吧,看你緊張的,汗又出來了。”
葉明珠一愣,遲疑著在他指定的位置小心坐下,身體繃得筆直。
姜大柱側頭看她,“葉明珠,你記住,跟著我,不用靠那些亂七八糟的來證明價值。你今天的表現,無論是拖地、訂票,還是剛才.......嗯,洗腳,我都看在眼里。做好你該做的,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至于別的.......”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微微的嫌棄,“我姜大柱也不是什麼人都睡,我也是有原則的人,只會睡干淨的女人.......”
葉明珠原本還想著,姜大柱到底是什麼原因不跟自己發生點什麼。
或許是對方不行,或許是對方太累,也或許是礙于自己是葉家人的身份,不敢?
但葉明珠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懷疑自己不干淨!
天地良心,自己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過,怎麼會不干淨呢?
這是污蔑,純純的污蔑!
葉明珠猛地抬起頭,眼中瞬間蒙上一層水汽,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委屈和急切,“姜先生!我.......我很干淨!我從來沒有.......沒有過任何男人!您怎麼能.......”
她急得嘴唇微微發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連耳根都紅透了。
姜大柱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看著她眼圈迅速泛紅,淚珠在里面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倒是愣了一下。他摸了摸鼻子,語氣緩和了些,“哦?是嗎?現在這世道,倒是少見。”
“您若不信,可以.......可以.......”葉明珠又急又羞,“驗明正身”這幾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得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褲子,把那昂貴的絲質面料攥出了一把褶皺,聲音細若蚊蚋,“總之,我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姜大柱看著她這副羞憤交加卻又無力自證的模樣,忽然覺得有點意思。
他傾身靠近了些,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
他的目光銳利,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葉明珠心跳如雷,被他指尖的溫度燙得一顫,卻不敢躲閃,只是睫毛顫抖得更加厲害。
“不用吧,剛才你自己說的,你對李家坡的酒吧很熟悉,去酒吧的能是什麼好人嗎?尤其是你們這些留過學的,我在網上看過,你們私下里可是玩的很花啊......”
“姜先生,”葉明珠的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熟悉酒吧是因為學業和商務需要.......我從未參與過任何不恰當的場合,更不曾.......不曾有過任何逾越的行為。”她仰起臉,淚水終于滑落,卻帶著一股倔強的清亮,“您若因傳聞而質疑我,對我不公。”
姜大柱沉默地注視著她淚濕的臉龐,指節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仿佛還殘留著她下頜肌膚的微涼觸感。
他忽然松開手,向後靠回床頭,語氣淡了幾分,“行了,哭什麼,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他別開視線,揮了揮手,“累了一天,真沒力氣盤問你這些。回去休息吧,晚上還要去找人,別頂著一雙腫眼楮跟我出門。”
葉明珠怔了怔,自己剛才已經辯解過,可對方壓根就不相信啊。
葉明珠也是個高傲的女人,自以為潔身自好,從來沒被男人這麼侮辱過。
所以,姜大柱的話,如同一根尖刺扎在她心上。
“不,我葉明珠,不容別人污蔑.......”葉明珠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簌簌而下,但眼神中的堅定,一往無前。
“姜先生,今天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