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你剛剛跟朱茂林同志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把主意放到了江城市酒廠的頭上，往後打算跟市酒廠合作，不跟茅台廠這邊合作了？還是說跟茅台廠這邊的合作會減少，跟市酒廠的合作會加深？”楊艷這個時候才開口，跟陳浩交談。
她很懂分寸。
剛剛陳浩和朱茂林談話的時候，她在旁邊听著，很多地方有疑惑，像撓癢癢一樣，但卻一直忍著沒有發出聲。
等這會兒陳浩有空閑，有時間給她止癢，她才開口。
很懂事。
“肯定是真的，不過其中的意思你可能誤會了。”陳浩說道，“我說的拿下市酒廠，控制市酒廠的經營。”
“生產什麼產品，怎麼銷售，等等方面，能自己做決定，而不僅僅只是淺顯的合作，我不喜歡淺嘗輒止，我喜歡深入交流。”
陳浩看著楊艷，“跟茅台廠這邊的合作自然也要加深，規模也能繼續擴大，當然，這方面還得要茅台廠那邊同意才行。”
“茅台廠跟我合作，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非常有益的一件事情，有些事情並不是非得要損人才能利己，利人利己也是能行的。”
這麼大的酒水市場，茅台一家是吃不下去的。
肯定要分潤出去。
“茅台做的是酒水生意，市酒廠做的也是酒水生意，如果你拿下市酒廠，還要跟茅台繼續合作，還是深入的合作，這里頭有沖突吧？我對陳哥你沒有什麼意見，相反的，陳哥人非常好，有能力，又大度，我也希望茅台廠跟你繼續合作，可茅台廠那邊如果知道你的想法，恐怕不會同意加深合作。”楊艷道。
“肯定不會同意，茅台廠好多領導就是老頑固，稍微作出一點改變，包括技術方面的改變，都會反對，一定會覺得陳哥的這種做法是兩面三刀，覺得陳哥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甦小娟也走了過來。
她對茅台廠的領導有比較深刻的認知，知道不少領導心里打的主意。
這種事在國營單位是很常見的事。
廠經營好不好，另說，但意見一定要提，尤其是有人想要作出一些改變的時候，更會有人提反對意見。
為了反對而反對。
如果領導剛好是不想與人針鋒相對，是個老好人，想作出改變就更難了。
這一點陳浩很明白。
就如改革開放，明明經濟狀況已經岌岌可危，不斷有城里的人下鄉，為的就是讓這些人去農村有口飯吃，同時，解決城里的就業問題。
到了不得不作出改變的時候，可仍舊有許多人反對。
農民吃不好，吃不飽，城里普通工人家庭，不少子女都下鄉，但這一點不妨礙一些人吃茅台，抽華子。
對于改革開放的事自然會反對，擔心發生變故影響自己的生活。
“事在人為嘛，就像我跟朱科長說的，讓他寫些文章，對市酒廠的發展管理提一些意見，這個事情我早就跟他說了，直到今天他才算是同意了，願意去做，這不就是事在人為嗎？茅台廠的一些領導在酒廠的經營方面可能比較保守，但那也是一定歷史時期的想法，或許現在他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又或者是即便現在的想法沒有發生改變，但是在周高廉廠長的領導下，他們會放棄以前的保守想法，主動適應改變。”陳浩說道。
他對這方面持有非常積極樂觀的態度。
周高廉能同意他搞專賣店，作出不一樣的經營方式，就會同意別的改革。
而周高廉是帶著改變茅台廠現狀的任務，接任茅台廠廠長，簡單的說，後面是有人的，也會尋求主動的變革。
有這層關系在里頭，陳浩就不怕。
“你如果真要拿下江城市酒廠，掌握生產和銷售的主動權，打算怎麼做？”甦小娟問道。
她很好奇。
市酒廠的酒水知名度不高，在本省，靠著政策的關系，有些名氣，但是出了省，別人都不認可，當地有當地的酒水品牌，想喝好的，也還有茅台，五糧液，汾酒之類的。
換了人經營管理，市酒廠就能變好？
“心里有些主意，也有一定的把握，但成不成，還得看具體的實踐，實踐出真知。”陳浩道，“對了，你倆別把心思全放在專賣店上，有空閑也給家里，給茅台廠打打電話。”
“關心家里人的狀況，了解下茅台廠的情況，不要因為來了江城市就跟廠里脫節了。”
跟周高廉間，是合作的關系，是宏觀敘事，跟楊艷和甦小娟間，陳浩打算走溫情路線。
“長途費挺貴的。”楊艷道。
“貴又不要你倆出錢，我出，關系要維護，維護的方式就是要多聯系，多溝通，多交流，比方廠里哪個領導想要些本地的土特產，你倆可以幫著張羅張羅。”陳浩道，“當然，這個錢得讓對方出。”
“再比方，我作為茅台廠的合作方，跟茅台廠一起，搞了第一家專賣店，這種全新的銷售方式，是一種創新，關于我的動向，你們也該主動給廠里匯報下。”
“那不是狼心狗肺嗎？你對我們這麼好，處處照顧，比家里人還要關心，艷姐說了，如果不是你結婚了，肯定就跟你好，哪會將你的底細透露出去，那太不是人了，一點良心都沒有。”甦小娟道。
？？？
陳浩看著楊艷。
這少婦還說過這樣的話？
兩人在江城，多數時候又只在專賣店，沒個男人在旁，私底下似乎就不少事情做了交流，說了不少心里話？
“我就那麼一說。”楊艷臉紅的厲害，伸手要掐甦小娟，“你咋啥都說，這也是能說的嗎？叫人多難為情？”
“你不止一次那麼說，還說陳哥才是男人，有能力，大度，要是早點認識陳哥就好了。”甦小娟笑著跑開，“說就說了，有啥難為情的，你倆都結婚了，還能發生點啥？”
“沒瞧出來，你嘴巴這麼利索，這是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該說的話嗎？不害臊，你是不是想嫁人了？”楊艷追了幾下，沒追著，“要不就嫁在江城這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