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過來看汽車,陳浩過去,跟人說著話,介紹著小汽車。
童倩整理著家里的東西。
“陳浩一個月不少賺錢吧?”黃玉鳳走了過來,悄聲的問道。
“你問這個干啥?”童倩看了她一眼。
眼中帶著狐疑。
“你這個眼神看我干啥,我是你媽,問你男人的收入,還能害你?我和你爸有正式工作,也不會要你的錢,有兒子在,也不會讓女兒養老。”黃玉鳳道。
“有兒子的家庭,還讓姑爺養老,讓女兒養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被人笑話的,你別防賊一樣的防著我,我就是問問。”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童倩對陳浩維護的很。
听陳浩的不說,就是家里有多少錢,這種私密的話,母女間本該八卦八卦,聊一聊的,童倩也防著她。
黃玉鳳很唏噓。
陳浩到底有啥魅力,能讓女兒這麼死心蹋地,一門心思的放在他身上,一點不考慮娘家,不將親媽的話放在心上。
“本該如此。”童倩道,“我和小漫兩個姑娘,才初中,就下鄉,十多歲的年紀,別說農活,就是做飯都不一定利索,卻要到陌生的地方,做陌生的事情。”
“大哥呢?他比我們大,卻不用下鄉,被你們留在城里,你們心疼他,不舍得他受苦,想讓他負責養老,那就理當如此。”
童倩沒有假惺惺的,說要養老,而是強調了,就該由受了好處的兒子負責養老。
她不負責。
童漫也不該負責。
“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我和你爸有能耐,能送你們去當兵,能安排你們進單位,肯定會都安排,但沒這個本事,就只能安排一個。”黃玉鳳道。
她苦著臉,“這也是沒有辦法,只讓留一個在身邊,也不止我家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除非是有天大的關系的,能去當兵,能上大學,能安排進單位,旁的普通人,哪有的選擇?”
時代的洪流里,個人的作用微乎其微。
上山下鄉的浪潮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選擇,也不敢有選擇。
“能理解,但心里還是難以接受。”童倩道,“所以你也不要奢求太多,往後我的人生肯定是以我男人為主,以我的子女為主。”
“不要想著讓我損害我男人的利益,那些都是他冒著風險,為我,我妮妮,為小朵,為我肚子里的娃爭取的。”
“也不要打探我家里的秘密,賺了多少錢這種事,怎麼可能會隨意的往外講?”
童倩情緒很穩定,有條有理,但黃玉鳳听著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就是想給你個提醒,男人啊,有錢就變壞,你沒工作,在家里帶娃,陳浩外頭跑,見的東西多,手上又有錢,你該防著點,把錢拽在自己手上,這樣才有底氣,才能防止他在外頭亂搞。”黃玉鳳小聲的道。
“這有啥好防的,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肯定要在外面跑,做事就要花錢,他賺的那些錢哪能都放在我這?”童倩道。
“男人手上沒點錢,那還是男人嗎?那不成了奴隸了?得多可憐。辛辛苦苦,在外頭賺的錢,全都給女人拿著,這算怎麼回事?”
“他真要在外頭亂搞,那也是他的本事,他真不想要我了,我就走好了,日子再苦再累,還能有上山下鄉那會兒苦?”
“那麼苦的日子我都過來了,往後還有啥過不去的坎?”
童倩想的很通透。
男人搞事業,女人就不能拖後腿,把家里里里外外照顧好,收拾妥當,這就行了。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也不知道陳浩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黃玉鳳道。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童倩太淡然了。
隔天,陳浩就開車去了縣里,帶著一眾文件,包括紅旗生產隊開的證明文件,找到張永科,讓他幫著介紹了車管所的領導。
送了一條煙,兩瓶好酒。
牌照很快就辦好了,是臨時號牌,紙質的,正式的號牌還需要等。
這會兒的號牌都是人工制作,需要時間,但給了臨時的號牌,就等于是將程序走完了,剩下的就是等著正式號牌制作好,再安裝上去就成了。
正式的號牌是藍底白字,鐵質的號牌,前面是17,是省份代號,後面是5個數字,很吉利的5個數字,88888。
車牌號是一行。
“多謝你了,要不然車牌號沒這麼快弄好,還拿到這麼吉利的數字。”從車管所出來,陳浩跟張永科道謝。
5個8的號牌,這已經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有規定,汽車的號牌是不能自己挑選的,得要按照順序申請,但規定是給普通人定的,尤其是這年月,各項操作空間很寬松,潛規則很豐富,更是如此。
“我倆之間就不用這麼見外了,你這小汽車看著就是舒服,這樣的小汽車,好多領導都沒有,不少機關單位想要買,但沒配額。”張永科道。
豐田小汽車就停在車管所外頭。
有人在圍觀。
這小汽車開到哪,都是吸楮的點,比後世的超跑還要珍貴,吸引人!
“產量太低了,產量提升起來就好了。”陳浩道,“走,我開車送你回去。”
兩人上了車。
“對了,你等會兒有事沒?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不急著回去,我們去喝杯茶水怎麼樣?”陳浩鑰匙插了進去,剛好發動汽車時,又想起來一件事,邀請張永科一起去喝茶。
號牌的事算是解決了,這輛車上路不用擔心被扣下,陳浩的心情很不錯。
“去哪喝茶?”張永科問道。
“去丁順開的萬順茶樓,照顧下他的生意。”陳浩道,“怎麼樣?”
張永科頓了下。
陳浩和丁順有矛盾,朋友照顧生意還說的過去,有矛盾怎麼可能會是照顧生意?
分明是要去刺刺丁順。
“會不會刺激的太狠,讓他狗急跳牆?”張永科道,“你買了摩托車,又買了小汽車,領導都沒你風光,開著小汽車去找丁順,他肯定會氣的不輕。”
陳浩就是想開著小汽車,去給丁順上眼藥水,讓丁順心里不順暢,念頭不通達。
“你先前不是調查了馬杰和丁順的底細嗎?這兩人都是有家有口的,跟家里人的關系不錯,這樣的人不把他們逼到絕境,他們是不會狗急跳牆的。”陳浩道。
“但是又不能不逼他們,時不時的得給他們上眼藥水,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