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平常把你慣事的無法無天了是不是？家里什麼東西沒有，非要這會兒買？”程慧訓斥道。
看到陳浩幾人手里提的東西，程慧眼楮很不適。
太多了。
這就不像是備年貨，倒像是在進貨！
“這里的商場不行，要買什麼東西，等回了市里買，我和你媽都有正經工作，不差錢。”童建華強行解釋了一句。
“听你爸的，吃糖蛀牙，回了市里，爸媽帶你去逛大商場。”程慧道。
夫妻倆在維護自身面子方面，很一致。
有些東西，漏的再多，沒有就是沒有，有些東西，包裹的再嚴實，也跟沒包裹一般。
童建華和程慧的說辭，小娃子可能不懂，但陳浩等人心里跟明鏡一般。
“走吧，去酒樓，吃飯。”陳浩沒回應兩人的話，直接招呼著，往興盛酒樓去。
離著不遠。
提著不少東西，沒往樓上去，就在樓下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將東西放下後，陳浩喊人上菜。
陳浩，童倩，童漫，妮妮和小朵，都坐了下來，童永昌和黃玉鳳也跟著坐下來。
“航航，到奶奶這坐著，肚子餓了吧，等會兒就吃飯了。”黃玉鳳招呼孫子。
童遠航坐到了黃玉鳳身邊。
“這地方也不大，能有什麼好吃的。”童建華嘀咕著，坐了下來。
程慧也跟著坐下。
嘴上這麼說，可自打進了興盛酒樓後，童建華的一雙眼楮都四處打量著，心里暗暗驚訝。
跟見過的飯館真不一樣。
比興盛酒樓大的飯館他也去過，但里頭的東西擺設，再有職工的服務，跟興盛酒樓比，差了不少。
不說其他的，就說服裝這方面，興盛酒樓的職工穿著很統一，很干淨，服裝樣式還挺好看，讓姿色不那麼出眾的人，看起來也比較養眼。
椅子的擺放，碗筷的擺放，也都整整齊齊，頗有講究。
更不會見到職工交頭接耳的談話。
“這是長豐縣最好的飯館，整個長豐縣，有點錢的，都會到這地方吃飯，你還瞧不上？”童漫道。
“這不比先前航航辦10歲生日時的和順酒樓要好？你真當自己是什麼厲害人物，見過幾家大飯館，又不是老總，只是去里頭吃個飯，就這瞧不上，那看不上眼？”
自家什麼情況，童漫很清楚。
普通職工家庭。
就是父親童永昌，也只是酒廠下面業務科的主任而已，芝麻綠豆大小的官，哥哥童建華在菜市場工作，嫂子程慧在供銷社做售貨員。
程慧娘家有點本事，可那也只是娘家。
“嫌棄了，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吃，沒人攔著。”陳浩道。
愛吃不吃。
童建華和程慧，甚至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是蹭飯的，又不是非得哄著。
菜很快就上來了。
滿滿一桌。
粉蒸肉，紅燒魚，紅燒排骨，再有大棚里種植的番茄，炒著雞蛋，辣椒炒瘦肉，還有蒜苗炒臘肉，藕湯等。
大部分都是肉，份量不算少。
擺盤還精致！
“真香，比我過生日的時候去的飯館要好多了。”童遠航盯著桌子上的菜，興高采烈。
對大人間的矛盾，他不太清楚，哪怕童建華和程慧平日里沒少在他跟前說陳浩的不是，說童倩的不是，說農村的不是。
可也只是填鴨式的抹黑，童遠航實際並不清楚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
“花里胡哨的，菜是用來吃的，弄這麼好看，耽誤時間，等會兒筷子一夾，不都爛了？”童建華悶悶道。
興盛酒樓的確比和順酒樓好，可嘴上他還是不肯承認，非要找點補，說點不好的地方。
“菜的確是可以用來吃的，但在滿足吃的基本需求後，其實還有別的需求，除了色香味外，還應該有形，以及營養價值，再有寓意。”陳浩道。
“能進興盛酒樓吃飯的，兜里都有些錢，吃的基本需求能滿足，所以，必須在外形，還有寓意，以及營養價值方面下功夫。”
“做生意，不能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得是顧客怎麼著，你怎麼著，按照顧客的心理需求去生產產品。”
一番話，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稍微懂點市場，懂點做生意的道理，其實都能有所醒悟，但無論是童建華，還是程慧，亦或是老丈人童永昌，都沒太多額外的反應。
在國營單位工作的人，得益于長久以來穩固的工資和工作環境，思維方面都比較僵化，缺乏打破桎梏的勇氣和靈感。
“吃菜，航航，來，吃塊粉蒸肉，這肉看著就香，肚子早餓了吧，我的乖乖孫子，多吃點，長個。”黃玉鳳夾了一筷子的粉蒸肉，放到童遠航的碗里。
真稀罕孫子。
有些女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可輪到自己成為母親，成為奶奶，成為外婆，比誰都更重男輕女。
乃至于，有些女同志，因為家里沒有兄弟，只有姐妹，為了滿足父母的心願，跟自己男人搶奪子女的姓氏權。
不為自己，而是為了重男輕女的父母。
“媽，這一桌飯菜是姐夫點的，你就是不待見人，也要裝裝樣子吧？只給孫子夾菜，不給外孫女夾菜？”童漫看不過去。
“航航都多大了，上初中了，哪用的著你夾菜，你這麼慣著，得把娃給寵壞了，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你都分不清。”
“將來有的苦頭吃。”
她看不慣黃玉鳳的作為。
“都有，都夾，航航第一次到長豐縣，不熟，我怕他不好意思夾。”黃玉鳳道。
她又給妮妮和小朵夾了菜。
吃了幾口菜，黃玉鳳很滿意，味道的確不錯。
她看著陳浩，“你自己不是有塊手表嗎？又買兩塊手表，是要做什麼，打算送誰？”
陳浩讓她幫著排隊買的手表價格不低，一百多塊錢，還想多摸幾下，或者陳浩忘了要過去，結果才付錢，拿到手表，不等陳浩過來，就被童漫給收走了。
余下的錢，也被童漫要了過去，還給了陳浩。
護姐夫護的厲害。
一百多塊錢的手表，這個價格一般人消費不起，就是童永昌，手上也沒戴手表，舍不得。
“是要送人。”陳浩點頭。
他拿出2塊手表，一塊遞給童漫，“你要去市里工作，還是教書，沒手表肯定不行，這塊手表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