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羽在二樓看到程家帶著範家氣勢洶洶的趕過去，但最後老老實實的出來，帶走了程頌和範子雨。
很快，仙晴又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程家和範家找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宋雨瞳的傷勢，本想要一個交代，結果卻在得知情況後，氣勢全無。
本來退婚再結親的事情，他們兩家做的就有些不顧慮情面。這一會兒兩張毀容的臉，換一個不能生育，也不知道誰更慘一些。
宋知賢直接施壓，要求程頌負責。
最後商議之下，容貌不損的宋雨瞳定為程頌正妻，範子雨定為平妻，若是生出孩子，可養在範子雨身邊，但要記在宋雨瞳名下，算作嫡子，且範子雨的地位始終要低宋雨瞳一些。
【666，這操作太離譜。都成死敵了，還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沈霜羽道︰“按照宋雨瞳的性子，的確很有可能魚死網破，玉石俱焚。但宋知賢……”
【他這麼做，表面是滿足宋雨瞳的執念，但實際上才是真的毀掉宋雨瞳的一生吧，就算人家顧忌他不敢對宋雨瞳怎麼樣，但到底是生活在別人家了，軟刀子多的是，丈夫是仇人，另一個妻子也是仇人，婆家更是不待見她，她自己想不通非要往火坑跳，宋知賢怎麼還縱容？真是親哥嗎？不懂及時止損的道理？】
沈霜羽想了想，冷笑一聲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宋雨瞳不能生育了，就憑她的身份，找夫君也不難，但宋知賢還讓他們糾纏在一起，無非是告訴世人，永信侯府的權威不容踐踏，敢傷害永信侯府的人，就得承受後果。對程家和範家而言，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要捏著鼻子接受凶手，那無疑是最打臉的事情，但宋知賢做到了，哪怕宋雨瞳傷了他們，他也可以將宋雨瞳嫁出去，還搶了正妻之位，那就說明了他的地位。”
自從詩會之後，宋知賢的權勢沒有以前那麼令人敬畏了，所以程家還能大著膽子提出退婚。
那種情況下，宋雨瞳沒有任何點可以讓宋知賢幫她反擊，只能退讓。
可現在，宋雨瞳也算是受害者，宋知賢自然可以反擊回去，讓所有人閉嘴。
【所以明知道自己的妹妹腦子有病，還縱容她自毀人生去報復賭氣，就為了永信侯府的權威？他還真是……自私到骨子里面了，本來還以為對親妹妹至少有點不同呢。不過程家和範家就這麼慫？】
沈霜羽道︰“威逼利誘罷了，一邊強勢威脅，一邊給予承諾，比如即使程頌當不了京中的官，可以到地方當官，這方面宋知賢就能幫忙鋪路。程家也只能忍氣吞聲盡可能跟的拿到一些補償了。”
【那範家呢，範子雨雖然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食惡果，但明面上她可是最無辜的，不僅毀了容還從正妻變成了平妻，平妻也只是稱呼好听，實際也算是妾室。】
沈霜羽道︰“只能說她倒霉，畢竟她太心急了，程家和範家還在商議，並未定親，就不存在從正妻變平妻的說法，但凡有了婚約，站在道德制高點，這兩人的身份恐怕就要調換了。在權勢面前，範家力量太薄弱，既不敢得罪永信侯府，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女兒變成棄子，拿下平妻，再要一些補償，是範家最好的選擇，他們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兒出頭呢？”
葉晴听得唏噓，她記得原本的劇本中，範子雨是成功嫁給程頌當正妻的。婚後恩不恩愛不清楚，但至少身份地位範子雨是成功搶到了。
估計那會兒被退婚的宋雨瞳把所有的冤枉氣都撒在了沈霜羽的身上，還被沈霜羽管住了，沒讓她出去胡鬧，這才沒有理由逼著人家娶她。
【這三人一起成親，日後的生活不敢想多麼雞飛狗跳。】
沈霜羽道︰“只能說孽緣。”
正說著話，沈霜羽感受到了一股視線。
轉頭往下看，宋雨瞳被扶著上了馬車。宋知賢站在馬車旁，正看向她。
【那是什麼眼神，該不是還怪你沒有出手調停，沒有顧念舊情護著宋雨瞳吧。】
那是宋知賢以前的思維模式，但自從詩會徹底撕破臉，沈霜羽不認為宋知賢還會那麼自以為是。
沈霜羽收回目光，直接讓雲桃關窗，反正熱鬧看完了。
另一邊宋知賢目光陰沉，轉身上馬車。
馬車上對于婚事已經定下的宋雨瞳而言，情緒大起大落，現在整個人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大哥，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
報復，與敵人不死不休是痛快的，但一想到沒有孩子，作為女子還是感覺很恐懼。
“日後挑選庶子好好養在身邊，當親生的養，也是一樣的，你只要不折騰和離，讓程家容不下你，一切都好說。”
“養別人的孩子……怎麼能一樣呢？”宋雨瞳有些恍惚，“當初沈霜羽也把那三個孩子當親生的，結果呢，還不是不受待見，最後沈霜羽受不了了，一個都不想要了，他們三個現在知道周曦要嫁進來，看著沈楚楚的院子被改造，一個個都開始後悔了。”
宋知賢目光掃過來，“已經如你所願，幫你挽回了婚事，你就非要尋不痛快？”
宋雨瞳轉頭看向宋知賢，目光幽幽，忍不住道︰“哥，你後悔嗎？如果當初你對她好一點，能相敬如賓的話……”
宋知賢愣住，隨即嗤笑一聲。“你不是最討厭她嗎？你後悔當初對她不敬了？”
宋雨瞳恍惚道︰“我還是討厭她，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子，本就配不上我們侯府，如果她當初再多忍忍，不和離，也許……也許我們侯府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我總是有一種感覺，如果她還在，如果她還像之前那樣照顧我們，一切都會好好的。”
宋知賢垂眸，“可，她不識好歹啊，我本可以給她任何官夫人都達不到的尊榮。”
宋雨瞳莫名的心焦道︰“哥，你跟周曦成親，那跟沈霜羽就再無可能的了。”
宋知賢卻冷笑一聲，“不會的，她既曾經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不喜歡今天沈霜羽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他們真的勢均力敵，可以同場競技。
不過是一個女子。
不過是他不忍用過分的手段。
沈霜羽還真當他拿她沒辦法嗎？
今晚，他就給沈霜羽最後一次選擇體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