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司吼聲落下時，籠罩供桌上的煙霧越來越濃。
白霧散盡，供桌上干干淨淨的。
老祭司把手里的東西往火里一撒，火苗“騰”地竄高了些，他對著空了的供桌跪下鞠躬。
“羽族眾人感謝獸神的庇護。”
隨著他下跪的動作，羽族所有人一同跪地。
“阿姆我們不跪嗎？”奚南壓低聲音詢問。
“不用。”奚姚還沒說話，白澤回了兩個字。
“可這樣會不會對獸神不敬？他會不會怪罪我們？”
“不會。”
“阿父你怎麼知道？”
“………”
“別說話。”
過了差不多三分鐘，祭司才起身，抬手讓其他人起來。
“獸神收下貢品了！”
“祭祀儀式結束！”隨著祭司的話音落下，全場沸騰。
興奮過後有事劇烈的討論。
有個抱著孩子的雌性小聲詢問一旁的獸夫︰“真的收走了啊？”
旁邊的年輕獸人趕緊點頭︰“你看供桌都空了，老祭司沒騙我們。”
奚南奚北奚默奚羽四小只同樣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沒壓住好奇湊到供桌前瞅了又瞅，還伸手摸了摸石板，發現真的啥都沒留下，又蹦蹦跳跳跑回來︰“阿姆阿姆，獵物真的不見了！”
“獸神真的顯靈了。”
“………”
重明低頭跟奚姚解釋︰“這是好事，貢品不見，說明獸神同意了。”
奚姚故作驚訝詢問，“以前有貢品沒被收的情況嗎？”
重明凝重點頭，“前幾年大多數祭祀貢品都沒有被收走。”
奚姚握著白澤的手收緊，是白澤受傷閉關的那幾年嗎？
白澤撓了撓她掌心，“別亂想。”
“嗯。”
人群議論聲越來越大。
一個雌性懷里的幼崽指著空石板嚷嚷︰“阿母你看，這次全沒了！”
“嗯，所以獸神听到了我們的祈願。”
一個老獸人指著供桌，“前年寒季那場祭祀，貢品擺了三天都沒動靜，老祭司跪了半夜才勉強少了半頭鹿……”
幾個年輕獸人湊在火堆旁掰著手指頭數︰“確實，去年春祭貢品剩了個羊頭，寒祭連獸皮都沒動……”
“今年不一樣了，我們得到了獸神的庇護。”
“對對對！我們會越過越好！”
重明站起來，“想吃什麼自己拿，今天所有人敞開了吃！往後我們部落定會越來越好。”
“好！！”
“首領威武！”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全場立刻跟著吼起來。
篝火“ 啪”的聲響被雜亂的熱鬧聲掩蓋。
重明剛說完敞開吃，獸人們就跟撒了歡似的往放肉架前跑，尋找自己喜歡的烤肉。
幾個手快的年輕獸人搶著往火上添柴。
油脂滴在火上，“滋啦”冒起煙，肉香味濃得能勾人魂。
小孩們舉著肉串滿場跑，有的偷偷把沒烤熟的肉塞給趴在旁邊的同伴。
不少人爭搶著喜歡的食物。
廣場角落支起了大鍋煮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飄出的香味混著烤紅薯的甜香。
沒伴侶的年輕獸人湊在一起聊八卦，喝飽了肉湯就扯著嗓子唱跑調的歌謠。
整個廣場跟開了鍋似的，到處都是笑鬧聲。
肉香和飯香混在一起，飄到部落的每個角落。
吃到一半，每次羽族部落篝火晚會必備的節目，求偶舞再次上演。
沒有伴侶的獸人跑到台上跳求偶舞，希望贏得雌性的青睞。
幾個毛頭小子立刻吹著口哨沖上祭台。
最前面的銀羽獸人原地轉了個圈，翅膀“唰”地展開，像雌性展現自己漂亮的本體。
他邊跳邊往心儀的雌性方向湊。
“喲，阿灰又想像阿玲求偶啦！”
身旁傳來調侃聲。
那獸人耳朵一紅，單膝跪地，“阿玲，我今晚可以和你交□嗎？”
旁邊立刻有好事者起哄︰“快！把衣服脫了給她跳求偶舞！”
他剛準備起身跳舞，卻被一旁的獸人擠開。
“想跟我雌主交□？先打贏我再說！”
話音未落，兩個赤膊的獸人已經做好打起來了。
“我家缺個會打獵的獸夫！”雌性的聲音響起，立刻有三個獸人同時沖上台，開啟搶名額模式。
“我要向你挑戰！”
“祭司大人作證！我要是打贏他，就能給阿花當第三任獸夫！”
“行。”老祭司笑著點頭。
“呼呼…”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求偶舞跳到最熱鬧時，祭台周圍圍滿了扭腰晃尾的獸人。
有的展開翅膀展示羽毛，有的展示自己的雄力。
奚姚被重明圈在懷里，看著熱鬧一片的現場，也跟著鼓掌。
“阿姆，為什麼沒人來挑戰重明叔叔和阿父？”
白澤放下刷肉的動作，將自家兒子拎到面前。
“小北，你皮癢了？敢給你們阿姆找獸夫？”
“我只是好奇嘛！”
奚北被白澤拎得踮起腳尖，尾巴卻還在亂晃︰“可是阿姆這麼好，為什麼沒人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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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姚“…………”
“笨蛋奚北，誰能打得過阿父和重明叔叔？來挑戰不是找虐嗎？”
奚南將一個野果塞他嘴巴里，“不會說話你就吃東西。”
“燭陰叔叔也很厲害！”奚默突然冒出一句。
“………”
“別胡說，吃你們的肉。”
奚姚感覺圈著自己腰的手越發用力，為了自己晚上能睡個安穩覺，只能出聲打斷。
…
“可是燭陰叔叔也很喜歡阿姆啊！”
“喜歡阿姆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想讓他們當我們阿爹啊？”
四小只吵了起來。
“行了，不吃烤肉就一邊玩去白澤被這四個糟心兒子氣得不輕。
四小只察覺到自家阿父生氣了，都跑到重明那邊。
乖乖閉了嘴。
“吃飽了嗎？”重明低聲詢問懷中人兒。
奚姚點頭。
下一瞬，整個人騰空飛起。
重明抱著他往防風林飛去，奚姚被驚得下意識抱住他脖子。
“我們去哪？”
“帶你去看星空。”
“………”
“抓緊了。”
重明的嗓音混著羽翅拍打聲，胸腔震動著傳到她耳膜。穿過最後一片防風林時，降落。
………
“阿父，阿姆被重明叔叔抱走了你不去追嗎？”
白澤睨了他一眼，“吃你的肉。”
奚北吐吐舌頭，感覺阿父更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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