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桐震驚的目光落在姚子怡的身上︰“那子怡……”
子怡怎麼會同意嫁給老大的？
“不，老大，你到底是什麼毛病？怎麼會不孕不育？你跟姆媽回京都，我們先治病，把病治好。”
厲桐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拉住白彥書的手，就要往外走。
白彥書拉住厲桐的手腕︰“姆媽，冷靜。”
厲桐急得不行︰“你這孩子，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白彥書拉著厲桐坐下︰“姆媽，我去了很多家醫院，沒用的。”
厲桐︰“你去的都是什麼醫院？有京都的醫院的醫生專業嗎？我們現在立刻回京都。”
“伯母……”姚子怡見厲桐著急的樣子，她連忙紅著眼出聲，“其實……”
“其實子怡她不介意。”白彥書握住姚子怡的手，打斷她的話。
厲桐看向姚子怡︰“子怡，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怎麼會不在乎？”
白彥書說︰“姆媽，子怡家里三姐弟，我們家九兄妹，也不需要我們倆傳宗接代，就算是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姚子怡眼楮都紅了。
她剛才就要脫口而出——不能生育的不是白彥書，而是她。
可，白彥書顯然不讓她說。
厲桐眼楮也紅了︰“老大，沒了孩子怎麼行？將來誰給你養老送終？”
白彥書平靜道︰“姆媽，大不了到時候領養一個。”
“領養？那怎麼能一樣呢？”厲桐愁眉苦臉。
誰知道領養的孩子能不能養熟。
白彥書抬手攬住她的肩膀︰“姆媽，沒孩子不是什麼大事兒。”
厲桐搖頭︰“不行！老大，你跟我回京都，我們有病治病，實在是治不好再說，否則，你這不是耽誤子怡一輩子嗎？”
姚子怡頓時坐立難安。
不是白彥書耽擱她一輩子，而是她耽擱白彥書一輩子。
白彥書說︰“姆媽，我們單獨聊聊。”
白彥書將厲桐拉出客廳。
客廳里，就剩下白之語、白彥舟和姚子怡三人。
姚子怡手指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裙擺。
白彥舟看向她︰“大嫂，我大哥都不能生，你還願意嫁給他，可見你跟我大哥的感情真是深厚。”
姚子怡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白之語看向白彥舟︰“阿哥，別胡說。”
白彥舟不解︰“小妹，我說的不對嗎？”
白之語只是對姚子怡說︰“子怡姐，我尊重你和大哥的決定，不過，我覺得姆媽說得沒錯，如果有問題，就得治療，甦城的醫生可能沒有京都的醫生專業，要不子怡姐姐你勸勸大哥，你陪著他，一起去京都治療？”
姚子怡︰“可是，已經去了很多家醫院了。”
他們甚至去了海城的醫院。
海城的醫療條件不比京都差。
所有醫院都是一個結果——她的確是沒法再生育了。
姚子怡已經認命了。
白之語說︰“再去試試吧，如果京都不行，那就去國外治，萬一還有轉機呢。”
听著白之語的話，姚子怡的心里又燃起了渺茫的希望。
可是，真的能行嗎？
白彥舟道︰“小妹，你這些話，該去勸勸大哥，你勸大嫂干嘛？”
白之語說︰“大哥不听我們的，萬一，他听子怡姐的呢？”
白彥舟︰“你說得也是，畢竟大嫂都這麼包容大哥了，大哥的確是得听老婆的。”
姚子怡沒搭腔，她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京都，甚至是國外治病。
過了好一會兒，白彥書和厲桐母子倆才回來。
厲桐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
“白彥書。”姚子怡站了起來。
“怎麼？”白彥書看向她。
姚子怡道︰“我有話跟你說。”
白彥書︰“行，我們出去聊。”
兩人走了出去。
白之語問厲桐︰“姆媽，你跟大哥聊得怎麼樣？”
厲桐嘆息一聲︰“你大哥他不肯治，他從小就有主意，現在大了，我更加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了，可是沒有孩子，以後可怎麼辦？”
白彥舟說︰“姆媽，大嫂都不介意，你還是听大哥的吧。”
白之語安撫地拍拍厲桐的後背︰“姆媽，大哥和子怡姐應該會去京都治病的。”
“真的？”厲桐很激動。
白之語點點頭︰“恩，我們剛才勸子怡姐了。”
厲桐說︰“能去京都看看最好了，你說你大哥身體一貫都很好，怎麼會不孕不育的？”
白之語︰“姆媽，別擔心，等他們去京都看看再說。”
厲桐︰“明天就回京都！”
白彥舟︰“大哥的工作沒那麼自由吧？”
厲桐︰“工作能有身體重要？”
白之語︰“姆媽，也不急這一兩天，大哥工作特殊，還是讓他安排妥當了再說。”
厲桐︰“那倒也是，我急得腦袋都不清楚了。”
院子里。
姚子怡看著白彥書︰“我想去京都看看。”
“或許，京都的醫生更專業，說不定有希望。”
白彥書略微訝異，卻立刻點點頭︰“好。”
姚子怡說︰“那我們結婚的事，等我去了京都再說？”
白彥書說︰“子怡，我們結婚，和你去京都看病，這二者不沖突，何況，我們婚紗照都拍了，你還想反悔？”
姚子怡沉默。
不是她想反悔。
她是怕白彥書後悔。
姚子怡︰“我明天就走。”
白彥書︰“我們得一起去。”
姚子怡︰“不用，你工作忙……”
“子怡，”白彥書打斷她的話，你忘了不孕不育的人是我？”
姚子怡哽住。
姚子怡說︰“白彥書，你沒必要為我做到這個份上的。”
白彥書輕輕地搖頭︰“你等我兩天，我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了，我們一起去京都。”
姚子怡點點頭。
兩人聊妥，一起回到客廳。
厲桐一臉期待地看著兩人。
白彥書牽住姚子怡的手，說︰“姆媽，我和子怡商量了一下，我們還是听您的，去京都的醫院看看。”
“太好了！”厲桐欣喜不已。
白之語說︰“大哥，如果京都的醫院也束手無策，那就去國外試試。”
白彥書扭頭看向姚子怡。
姚子怡略微點了下頭。
白彥書這才說︰“行，先去京都。”
白彥舟笑著道︰“小妹，你說得沒錯，還是老婆的話比較管用。”
厲桐笑著道︰“將來你結婚了，你也會听老婆的。”
白彥舟愣了愣。
未來老婆？
如果是顧寧寧的話，他敢不听嗎？
不對！
他在想什麼啊？
人家又不喜歡他。
白彥舟趕緊搖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去。
……
白彥書願意去京都治病，厲桐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白彥書立刻回了單位，他得將工作安排好。
姚子怡也回家告訴了父母。
姚母︰“子怡，你可算是想通了。”
之前姚母就想著讓姚子怡去更好的醫院看看。
但他們已經去了很多醫院，加上醫生的語氣那麼篤定，姚子怡也很泄氣。
姚母害怕再去醫院，只是給姚子怡徒增煩惱。
她想著過段時間再勸勸她。
沒想到，姚子怡主動說要去京都治病，那正合她意。
姚子怡點點頭︰“媽媽，我再去試試，如果還不行，我就認命。”
姚子靜說︰“姐姐，彥書哥哥都不在乎，你在乎那麼多干什麼？”
姚子怡︰“就說了你不懂。”
姚子靜不服氣的努努嘴。
姚父道︰“凡事你和彥書商量著來就成。”
姚父是一直都很看好白彥書的。
姚子怡輕輕地點了點頭。
……
顧寧寧抵達甦城已經臨近晚上十點了。
白之語給了她準確的地址。
顧寧寧下車，叩響了別墅的大門。
“應該是寧寧到了。”白之語一直在客廳等她。
“白之語！”
顧寧寧一看到白之語，就給了她一個熊抱。
“寧寧。”白之語也開心地抱住她。
白之語拉著她往院子里走︰“寧寧你吃晚飯了嗎？”
顧寧寧︰“沒呢，我馬不停蹄地趕來見你，看我想你吧？”
白之語笑著道︰“我也可想你了。”
兩人走進客廳。
白彥舟正在看電視。
瞧見顧寧寧進來，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很快，目光又落在了電視上。
白之語看向白彥舟︰“阿哥，你能不能幫個忙？”
白彥舟抬眸看白之語。
白之語說︰“阿哥，寧寧還沒吃晚餐，你能去給她做點東西吃嗎？”
現在這麼晚了，外面的餐館也差不多都關門了。
也實在是白之語不會做飯。
她在謝家自然不用做飯。
回到白家，厲桐也不讓她進廚房。
而顧寧寧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更不會做飯了。
白彥舟愣了愣，幾秒鐘後，他看向顧寧寧︰“你想吃什麼？”
“隨便吧。”顧寧寧說。
這個點兒了，又不是在自己家里，她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白彥舟站起身來︰“雞蛋面行嗎？”
顧寧寧︰“好。”
白彥舟便去了廚房。
白之語和顧寧寧並排坐在沙發上。
顧寧寧往廚房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白之語問她︰“寧寧，你在看什麼呢？”
顧寧寧收回目光︰“沒什麼。”
白彥舟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似乎，成熟了？
很快，熱騰騰的雞蛋面就端到了餐桌上。
白彥舟喊了一聲︰“雞蛋面好了。”
顧寧寧起身。
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聞到了雞蛋面的香氣。
她走過去，瞧見白彥舟手掌上的水漬，她道︰“謝謝。”
白彥舟沒說話，徑直走出餐廳。
白之語笑著道︰“謝謝阿哥。”
白彥舟的臉上這才露出淺笑︰“跟阿哥這麼客氣干什麼？”
白之語說︰“阿哥，你早點兒休息吧。”
姆媽早就回房間睡著了。
白彥舟點點頭︰“你們也早點休息。”
白之語進了餐廳。
顧寧寧正在吃面，瞧見白之語進來，她道︰“味道還行。”
這不是客套話。
顧寧寧是真的覺得味道不錯。
她嘴巴挺叼的，沒想到白彥舟煮的面還挺合她的口味。
“是吧？”白之語笑著在她對面坐下來，“阿爸姆媽忙的時候，都是哥哥們自己做飯，廚藝應該是不錯的。”
所以，她的哥哥們不但學習成績優異，自理能力也是很強的。
顧寧寧點點頭，繼續低頭吃飯。
晚上，顧寧寧和白之語住一間。
躺在床上，兩人聊起了白彥書和姚子怡。
白之語說︰“寧寧，就這兩天，我姆媽他們要回一趟京都。”
顧寧寧︰“回去干嘛？”
白之語︰“有事。”
暫時不告訴寧寧，萬一能治好呢。
顧寧寧︰“你也要回嗎？”
白之語說︰“我不太確定。”
顧寧寧︰“大哥不是下個月初八就要結婚了嗎？也就十來天了，來來回回的，多麻煩啊。”
白之語點頭︰“嗯。”
白之語跟著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或許，大哥也不希望他們都跟著去。
白之語還在考慮。
顧寧寧︰“那就留下來吧，要不，跟我回海城？反正就幾個小時的車程。”
白之語說︰“省得折騰了，我就留在甦城。”
還有十幾天就是婚禮了。
白之語留下來查漏補缺，雖然婚禮倉促，但還是得盡善盡美。
顧寧寧抱著白之語的胳膊︰“那我也在甦城陪著你。”
白之語看著顧寧寧近在咫尺的漂亮小臉，忽然說道︰“寧寧，你該不會……”
“什麼？”顧寧寧不解。
白之語︰“你喜歡我？”
顧寧寧︰“廢話，我不喜歡你干嘛跟你當朋友？”
白之語︰“寧寧，我的意思是，你喜歡女生？”
顧寧寧一愣，下一瞬，一巴掌拍在白之語身上︰“白之語，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女生？”
白之語︰“可是你……”
顧寧寧瞪眼︰“我不喜歡女生！”
白之語︰“真的？”
顧寧寧︰“當然是真的，你看我有那種傾向嗎？”
白之語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顧寧寧氣結。
兩人立刻笑鬧成一團。
白彥舟下樓喝水，路過她們的房間，听到動靜，還駐足听了一會兒。
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
兩天後。
白彥書安排妥當了一切，他帶著厲桐和姚子怡一起京都。
白之語、白彥舟、顧寧寧三人留了下來。
厲桐早幾天就給厲卓打了電話，拜托厲卓專門尋找生殖方面的專家。
他們一落地京都，率先去見了厲卓安排的醫生。
厲卓安慰厲桐︰“桐桐，別擔心，現在的醫學很發達，我給彥書找的都是我國目前最權威的醫生。”
“另外，我還找了三位國外這方面的名醫，他們這兩天應該就能抵達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