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甦木愛不釋手地又摸了把懷中美人兒的縴細腰身,這才讓她退下,
“怎麼樣,左斯年死了嗎?”趙甦木端了杯茶慢悠悠地輕啜了一口,頭都沒抬,直接問道。
雖是如此問,但趙甦木卻不覺得會有什麼意外,被弓弩所射之箭矢正中心髒,只要他左斯年還是個人,就不可能不會死。
阿烈低著腦袋,有些結巴地道,“還……還沒有,”
趙甦木喝茶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抬頭看向阿烈,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什麼?怎麼會?”
“但他一直昏迷著,”阿烈見狀,忙又道,
“屬下昨兒看見有好些太醫、還有民間的名醫,在秦王府進進出出,听說是吊著口氣,卻一直沒能醒來。屬下听那些太醫話里的意思,他們也不確定左斯年他還能不能醒過來了。”
趙甦木聞言,心下暗暗松了口氣,不過他也沒心思喝什麼茶了,將茶盞往旁邊案幾上一放,不悅的開口問道,
“昨天你不是還信誓旦旦地說正中左斯年的心髒?以弓弩的力道,他應該早就沒命了才對,怎麼還能讓他留了口氣?”
阿烈的頭又低下去了幾分,聲音里還帶著些許懊惱,“屬下當時應該射偏了些,只是傷口被他那個侍衛用手捂著,再加上周圍的血跡,這才一時失察,”
隨即,他又抬頭看向趙甦木,目光堅毅地鄭重抱拳行禮道,“屬下願再去刺殺,這次定將那左斯年的性命取來。”
趙甦木卻沒答應,他擺了擺手道,“算了,他這麼半死不活的和死了也沒兩樣,只要不礙咱們的事就行。
再說,秦王府現在必定守衛森嚴,不必再去空耗人力了。”
“我還有別的事吩咐你去辦。”說著趙甦木朝阿烈招了招手,湊在阿烈耳邊耳語了幾句,
最後又叮囑了句,“切記,此事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再出任何紕漏。”
……
大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三日,直至今日,這天依舊沒有放晴。
做戲做全套,臥房內,左斯年躺在床榻上,俊逸的面容上還真透著些病態的蒼白,
太醫輪班地在這里守著,只不過一直是這位年輕些的太醫守著的時間最多,而他卻對正靠在床頭迎枕上處理事務的左斯年見怪不怪,
很顯然,他也是左斯年的人。
瑤光一臉悲切地進來後,見到守著的人是他,當即收了臉上的表情,也沒避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密封的小匣子,遞到左斯年手邊,
“主子,從邊關送來的。”
左斯年將手上的賬本放在一邊,抬手接過,他本想著這信該是早就送來的,沒想到現在才到,
想來應該是與西夏那邊交手耽擱,如若不然,蘭霆將軍必是當即就要寫信回來罵他的。
左斯年打開匣子,滿滿當當一匣子信,嗯,只有最上方的那封信是寫給他的,
把那封信拆開一看,果然不出左斯年所料,開頭就是一陣痛罵,指責他誘拐自家女兒……
事實上,左斯年幫蘭珂送去的信、和左斯年緊接著又派人送去的那封信,蘭霆將軍是一同收到,
他當然選擇先看已經兩三年沒有音信的,自家女兒的信,
蘭珂將原主以及她來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寫在信中了,
蘭霆先是憤怒生氣那聖母皇太後怎能如此欺凌自家女兒,隨之而來的就是心疼後悔,
幸好那些蘭珂只一筆帶過,著重寫了之後左斯年如何幫她,她如今又過得多好,
但就在蘭霆心中才升起感激之情時,朝後一掃,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懷了那殺千刀的左斯年的孩子,
蘭霆將軍,“……”
他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遍,又將左斯年的那封信拆開,快速地掃視了一遍,
上面是先是道歉,然後就是滿篇的保證,
這讓蘭霆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沒看錯。
雖說事出有因,但……他奶奶的,蘭霆將軍還是罵罵咧咧地認定,就是左斯年那廝引誘了自家乖乖巧巧的女兒,
“不是都說先帝給左斯年下了秘藥,使他絕了後嗣嘛,先帝那藥也不靈驗啊。”他朝旁邊同樣看完信的媳婦抱怨道,
“好了,”蘭夫人也是眉頭緊鎖,“事已至此,還說這些做什麼,
如今最重要的是,這事若泄露出一絲半點,對那秦王來說,只是一樁風流韻事罷了,但為了皇室聲譽,咱們女兒只怕是性命難保。”
她拿過蘭霆甩到一旁的左斯年寫的那封信,細細地朝下讀。
“那怎麼辦?”蘭霆大將軍一個高壯的漢子急得團團轉,寒冬臘月地竟是熱出了滿頭的汗,
“當時我就不該答應先帝讓她嫁進皇宮,受了這麼些罪不說,如今還……還有性命之憂。”他後悔道。
“坐好,轉悠的我頭疼,”蘭夫人把他拽坐在一旁,“當時先帝下的是聖旨,你還能抗旨不遵不成?”
“怎麼不能!”他一拍案幾就又要站起來,卻被蘭夫人接下來的話給打斷,“我要回京一趟。”
“什麼?回京?”蘭霆側頭看向她,不同意道,“不成不成、絕對不成,這冰天雪地的,又路途遙遠,你自己回去我可不放心。”
但素來溫婉堅韌,能在蘭霆出去打仗時,撐起整個山海關後勤的蘭夫人卻是紅了眼眶,
“我得去,我得去看看咱們乖乖怎麼樣了,她現在懷著孩子,定是想我過去陪著她。”
“再說,在咱們收到這封信之前,咱們乖乖和左斯年的事兒,你听到過一點兒風聲沒有?”蘭夫人問道。
蘭霆思索了下,還真是這樣,無論在哪里,傳的最快的就是這種緋聞八卦了,但他是真的一點也沒听到過什麼風聲,
別說什麼他是在邊關,消息閉塞,反正現在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趙甦木,在他老丈人纏綿病榻的時候,搬出宰相府,養了好些個鶯鶯燕燕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自家女兒這事兒,他確實沒听人提過。
“這就是了,”蘭夫人點頭道,“信中能寫的天花亂墜,但事實做不得假。看來他對咱們女兒也算用心。
況且,我也不忍心讓乖乖她一輩子孤苦伶仃地待在宮里。
待回京後,我再親自去找那秦王談談,無論他們成能不能成,總歸是要給我家乖乖想個好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