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陳墨和往常一樣,送小橙子去幼兒園。
每天早上幼兒園的周圍都很熱鬧。
以幼兒園為中心,家長和孩子從四面八方向幼兒園趕來。
只是交通工具不同,但是風風火火的心情完全相同。
因為都很著急,所以很難會注意到周圍的人。
小橙子一般不賴床,他們出門比較早,時間相對充裕。
陳墨更享受牽著小家伙的小手,散著步都去幼兒園的過程。
以前就算是看到急吼吼的同班同學和家長,陳墨也是極少打招呼的。
除非視線剛好和家長對上了,那就點個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了。
陳墨發現,在臨近幼兒園的時候,有數道視線一同射向他。
還沒等他尋去目光。
“橙子爸爸!”
“小橙子爸爸!”
“喲,真的是你啊,小橙子爸爸。”
幾路人朝陳墨的方向並進。
陳墨抬眼望去。
都是大五班的家長。
“小橙子!”
“橙子!”
“陳小橙。”
孩子們蹦蹦跳跳的走到小橙子身旁,但是眼楮卻轉個不停,一直偷偷瞄陳墨。
陳墨跟家長們打了個招呼,就看向孩子們。
“早上好呀,小朋友們。”
原本還只是偷偷瞄陳墨的孩子們,在得到陳墨的主動問好後,也壯起膽子。
“陳老師早上好。”
孩子們還保持著昨天上課的稱呼。
陳墨微微一怔,然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以前,陳墨在孩子們面前,似乎只有一個稱呼,就是橙子爸爸。
現在他也有了自己新的名字,陳老師。
家長們也圍了上來,臉上都帶著熱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小橙子爸爸,昨晚的節目我們全家都看了,拍得真好!”樂樂的媽媽率先開口,語氣里滿是贊賞。
“是啊是啊,那首歌太好听了,我們家孩子回來就一直哼‘你笑起來真好看’。”另一個家長連忙附和。
“真沒想到您會來我們孩子的班級錄節目,孩子們可高興了,回來興奮了半天呢!”
“陳墨老師,您教得真好,真有耐心。”
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語氣比以往熟絡和熱情了許多。
他們不再僅僅把陳墨看作“小橙子的爸爸”和一位略顯神秘的明星家長,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他作為音樂人的魅力和對待孩子的真誠耐心。
陳墨微笑著回應大家的稱贊,態度一如既往的謙和,他從沒有覺得自己跟其他見長有什麼不同,和萬千家長一樣,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父親而已。
“孩子們都很可愛,很聰明,一學就會。節目本身就很有意義,我主要是帶著孩子們開心的玩一下。”
他巧妙地把功勞歸功于節目和孩子們,絲毫沒有居功自傲的樣子,這讓家長們對他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小橙子被小朋友們簇擁著,听著大家對她爸爸的夸獎,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臉上洋溢著無比自豪和幸福的笑容。
她悄悄拉了拉爸爸的衣角,仰起小臉,那雙大眼楮仿佛和全世界炫耀自己的爸爸。
陳墨低頭對上女兒的視線,瞬間明白了小家伙那點驕傲的小心思,他溫柔地回握住女兒的小手,輕輕捏了捏。
這時,幼兒園里的預備鈴響起,打斷了門口的寒暄。
“好了好了,孩子們,該進幼兒園了!”劉老師的聲音適時地從大門口傳來。
小朋友們這才依依不舍地跟陳墨道別︰“陳老師再見!”
“小橙子爸爸再見!”
家長們上班的上班,回家收拾的回家,也都有自己的事情,紛紛笑著揮手,看著孩子走進幼兒園,就四下散開了。
陳墨站在原地,看著小橙子一步三回頭地跟同學們走進大廳,直到那抹粉色的活潑身影消失在門後,他才轉身離開。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背上,溫暖而明亮。
想起女兒剛才那驕傲的小模樣和家長們真誠的贊譽,陳墨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柔軟的弧度。
這種平凡又充滿煙火氣的認可,似乎比舞台上山呼海嘯的掌聲更讓他感到充實和溫暖。
……
陳墨回家取車,先開車去了《夏洛特煩惱》的拍攝現場。
取景地有些偏僻,陳墨開了兩個多小時。
這部電影導演依然是胡凱。
在拍攝《肖申克的救贖》時,他們合作的很好,如果沒有特殊原因,陳墨應該會和胡凱一直合作。
胡凱在拍攝《肖申克的救贖》時簽約在了郝沖的亞沖娛樂。
但並不是簽約了一家公司,就只能給這一家公司賣命了。
他依然可以跟其他公司合作,拍攝其他電影。
只是優先本公司的電影,而且按照合同利益分配。
陳墨不拍電影,亞沖娛樂現在也沒有電影拍攝,郝沖原本的主營項目里,本來就不包括電影。
是因為陳墨,所以他才開始拍電影的。
也正是因為陳墨拍攝了《肖申克的救贖》,才拉了一個團隊。
所以亞沖的電影拍攝團隊,其實就是陳墨一個人的團隊。
現在拍《夏洛特煩惱》用的還是這批人。
只是背後的出品方換了,其他的都沒有變。
陳墨走進片場,目之所及的每一個人都主動跟他打招呼。
“墨哥。”
“陳墨老師。”
“陳總。”
每個人對他的稱呼不同,但是對他的尊敬是一樣的。
他們都知道,陳墨和那些只知道賺錢圈錢洗錢的資方不一樣。
他想拍出好作品。
所以大家對他除了上下級的關系外,還多了一層敬重。
陳墨走到胡凱身後時,胡凱正在認真的看監視器里的畫面。
這一場戲是馬小麗為了沈特,被幾個混混糾纏。
站在旁邊的副導演阿澤率先看到了陳墨,剛要打招呼,陳墨食指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阿澤張了張嘴,只是點點頭,看看陳墨,又看看認真看監視器對身後事情毫不知情的胡凱,然後閉上了嘴。
陳墨看到胡凱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的樣子,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時候胡凱嘴上叼著煙,腳上踏著拖鞋,苦惱又無奈的對陳墨說,“他想拍電影,但是沒有電影可以拍。
此刻胡凱還是穿著拖鞋,嘴上叼著煙,但卻有電影可以拍。
胡凱突然把煙按滅在煙灰缸里,給暗黃色小山添了一個小山頂。
“嘖嘖,不行,小馬啊,你的情緒還不夠,再來一條。”
胡凱說這話,又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煙,手往旁邊的桌子上摸索著打火機。
嚓∼
一個火苗出現在他的面前。
“謝言……”
胡凱抬眼,話還沒說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