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砰!
楚蕭和許願再現身,乃一片幽暗的山林,是從天上憑空砸下來的,一個栽入了湖泊,掀起了一片浪花,楚少俠瞄的準,是一頭杵山上的,砸穿了一座峻峭的山峰。
他皮糙肉厚,死不了,第一時間便騰身而起,一陣渾水摸魚,將許願撈了上來。
這妹子,傷的就慘了,渾身多血壑,清一色的空間傷痕。
好在,無性命之憂,無非就是有點迷糊,看楚蕭的神色,不覺驚為天人,竟能帶她瞬身,她能清楚感知到,有空間相撞,惹得坍塌錯位,他們便是跌入了空間裂縫,才傷的如此慘重。
受傷總比被堵在寶庫強,真被群起而攻之,怕是很難活著出來。
說到傷,今夜還有一個淒慘之人。
乃葉天峰,被推入一座地宮時,已皮開肉綻,手腳還被鎖了鐐銬,每一步踏出,都是一個血色腳印,鐵鏈摩擦地面,更是嘩嘩作響,像極了一個遭了嚴刑拷打的囚犯,頭發凌亂,面色蒼白,干裂的嘴唇,讓人一瞧,便知許久滴水未進。
地宮中有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一身蟒袍烈烈,一話威嚴雄渾,“賢婿,來了?”
正是姜老君。
見他,葉天峰面色平靜,無絲毫意外,唯有一語,沙啞不堪,“二十年了,您老人家的身子骨,還是這般硬朗。”
“托葉蒼的福,還能活幾年。”姜老君淡淡一聲,“老了老了,倒是有些想他了。”
“此地只你我二人,又何必惺惺作態。”葉天峰許是累了,亦或傷的太重,倚著石柱坐下了,“當年毒死我父親時,您老也如此多愁善感?”
“那是他該死。”姜老君豁的轉了身,一喝如轟雷,滿目凶惡之光。
“所以說,今夜輪到我了?”
“有此覺悟最好。”
呼!
論恢復力,還得是混沌訣的再生之力,不過一日,楚蕭便生龍活虎,體魄再不見一絲空間之傷,反而因楚魔蛻變,隱約摸到了一道屏障,那是通往第四境的瓶頸。
趁熱打鐵。
他當即取了四境通玄丹,一口吞服,澎湃的藥力,瞬時在體內化開,進階的過程,並不漫長。
待許願醒來,他已是通玄第四境,正穩固自身修為,一重一天地,果是不假的,才突破一個小境界,他而今氣血之磅礡,已至一個異常恐怖的境地。
其後之事,就頗為歡快了,姐弟倆將擄來的寶物,堆成了一座小山,樂呵呵的分贓,一筆天大的財富。
但,誰會嫌錢多?
這一票干完了,便繼續下一票,某些個老東西,都富得流油呢?
很快,便見許願袖中,飛出了一道符紙,有人與她燃符傳音,楚蕭雖看不清,可他曉得,又來生意了。
果然,許願眨巴了一下美眸,便甩出了一只小紙人,念了一段咒語,“千里追蹤。”
走著。
一路朝西。
“此番,是哪家的人才?”楚蕭是個稱職的老司機,身下的五彩祥雲,指哪飛哪。
“衛陽、衛康、衛昊。”許願拿著小鏡子,先打理了一番秀發,才補上了後半句,“天權子的寶貝孫兒。”
“甚好。”楚蕭咧嘴一笑,看樣子,此次要抓一窩大魚了,天璣子、天樞子和玉衡子,皆已放過血,輪也該輪到天權子了,還是那番話,被他惦記上,誰都別想好過。
“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件。”許願拂袖,取出了一部畫卷,隨意丟給了過來。
楚蕭拆開一瞧,眉宇不禁一挑,是一幅畫像,畫中人正是他,描繪的栩栩如生,“沒看出來啊!你竟還有這等文墨。”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許願輕易不裝,裝便裝的文雅秀美,特別符合大家閨秀的氣質,恍惚間,楚少俠好似也能從她頭頂,望見一個 光瓦亮的光圈兒。
千里追蹤。
一里都不帶多的。
依山傍水的一個小村落,名為杏花村,便是楚蕭和許願此行的目的地,情報有言,天權子的三個寶貝孫兒,便在其中。
“以他們的身份,怎會來這偏遠之地。”
“興許,是微服私訪。”
姐弟倆斂了氣息,隱身而行。
按說,才夕陽西下,將至晚餐時辰,村里該炊煙裊裊的,最不濟,也該有些許孩童玩耍的嬉笑聲,可自外一眼望去,整個村子都靜寂的可怕,且還有一縷縷血腥氣,自內飄出。
兩人對視一眼,隨之加快腳步。
入了村子,才見一幅幅血淋的畫面,這里怕是遭了強盜,被燒殺搶掠了,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老弱婦孺皆有,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中,無一生還。
不對,還有活人,村東頭隱約可聞張狂的笑聲,“叫啊!你再叫啊?”
兩人如風而至,听著笑聲源頭,尋到了一戶人家,門是敞開的,且門框上,還掛著一塊牌子,寫著“軍戶”二字。
很顯然,這家有人從軍,看牌子的材質,還是戍守邊疆的那種。
楚蕭和許願跨門而入,第一眼看的是院中的老樹,其上,吊著兩個鮮血淋灕的孩子,一個三四歲的男童,一個一兩歲的丫頭,該是死了沒多久,淅瀝瀝的鮮血,還有些許熱氣。
“到我了,到我了。”
“後面排隊。”
“急甚,我先來。”
房中有話語,是嘈雜也迫不及待的淫笑與吵鬧,听的楚蕭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何需開火眼金楮透視,便知屋里是何等場景,定是三個畜生,殘害了兩個孩子,此刻,正輪番欺辱他們的娘親。
錚!
楚蕭一語未發,與許願一左一右,自隱身中走出,手中皆多了一把劍。
“何人?”房門口有護衛,乃兩個黑袍人,不分先後顯化,“止步。”
話落,兩人便人頭落地了,一個挨了楚蕭的拔劍術,一個挨了許願的驚鴻斬,皆一擊絕殺。
待踏入房中,淒慘的場景,正如楚蕭方才所料,一個衣不遮體的女子,無力的躺在床上,三個如惡狼般的牲口,正肆無忌憚的發泄著他們的獸欲,映著慘淡的星輝與月光,可見那三張比厲鬼還猙獰的面目,長相還頗有幾分相似,正是衛陽、衛康和衛昊。
“誰?”
砰!
噗!
牆壁破開了大洞,三道狼狽的人影,一前一後自屋里橫飛出來,落地轟的一聲響,骨骼 里啪啦聲,清晰可聞。
就這,哥仨還無比硬氣,如三條瘋狗,猩紅著雙目,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乃國師孫兒,汝竟敢打吾等。”
回應他們的,則是三把冰冷的利劍,直接將其釘在了牆壁上,任如何掙扎,也無法掙脫劍威禁錮。
“留下頭顱,給我千刀萬剮。”楚蕭化出了三道分身,一語冰冷枯寂,贖金?不要也罷,他已等不及宰了這三個人。
得 !
三分身各自操刀,無條件執行本尊的命令,真就一刀一片肉,每有一刀下去,必有一聲淒厲的哀嚎,響徹月黑風高的夜。
“孩子,我的孩...孩子。”房中的女子,還未咽氣,可這寥寥一語,也耗盡了她最後一口氣,嘴角溢血,死不瞑目。
哎!
許願一聲嘆,將那兩個慘死的孩童,放在了她身邊,還輕輕將其她的眸,撫至閉合。
黃泉路上,娘仨也算做個伴;黃泉路上,他們或許也會不舍的回頭,回頭看那遙遠的大秦邊關,她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還在為保家衛國,舍生忘死的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