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被罷免?
楚蕭眉宇微挑。
“你是閉關才出來?”陳詞也眼神兒奇怪,“近些時日,大秦都翻天覆地了,你咋啥都不知。”
說著,她還塞來了一部文卷,皆是有關大秦的情報,事實上,已不算情報,因為早已世人皆知。
楚蕭接過,攤開一瞧,挑起的眉毛,又瞬時皺了下來,北境換帥?影子易主?皇帝幽禁?太上皇賜婚?
他如個剛從山旮旯里跑出來的土包子,見這一行行刺目的字眼,不覺愣了好一陣,他在寒土的這段時日,大秦竟已變成這般局面。
“可知葉瑤如今身在何處?”
“听說,她撕了聖旨,摘星老祖一怒之下,把她關入了珍瓏洞府。”
回見!
楚蕭喚了五彩祥雲,騰空走了,一路直奔摘星書院,所過之處,天地間多寒霜蒙蓋。
那,該是一種壓不住的殺意,是對大秦皇族,確切說,是對太上皇秦龍尊。
昔日,青鋒馳援秦關,保家衛國,不知多少長老和弟子,埋骨他鄉,師尊更是以命搏命,戰死邊關。
到頭來,換來的卻是無情的打壓和欺凌,還有那所謂的賜婚,儼然已觸了他之逆鱗,已嚴重踐踏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線。
........。
“楚蕭死了?”
這一日,不知哪個造謠,寥寥四字,傳遍各大王朝。
倒也不是造謠。
確有其事。
說是多日前,羅剎門有一尊天字級殺手出馬,誅滅了夫子徒兒,只不過,至今才公之于眾。
“羅剎門真個大魄力,竟派出了半步天虛。”
“一般的小刺客,也拿不下他啊!”
“可惜了,一個千年難見的曠世奇才,被扼殺于搖籃。”
一語激起千層浪。
惹出軒然大波。
若被干掉的,是個不知名的小蝦米,倒也罷了,可那人是青鋒楚少天,論這些時日哪個最火,非他莫屬,他死了...能不惹四方矚目?
“好。”
“很好。”
有的是人狂喜。
自不缺曜日、陰月和黑龍王朝,因為花錢買命的,就是他們,羅剎門殺個人磨磨唧唧,已拖的夠久了。
此番,終是把事干利索了,錢不錢的無所謂,他們只要楚蕭死,那小子活在人世,會是一個天大的禍端。
“死...死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
如姬無辰,得聞消息後,便嚎啕大哭,老爹還在,義父沒了。
如青鋒書院,陰霾已籠暮整個天地,武德更是坐在山巔,久久不語,青鋒氣數盡了嗎?他年能扛大旗的一個小師弟...死了。
“要不,咱去勸勸?”霸血雷魂和焚天劍魂忙里偷閑,青鋒各個山頭都掛滿了白綢,看著屬實礙眼,楚少天會死?誰死他都不會死。
思來想去。
哥倆終究沒勸。
還是留些驚喜的好,待哪日,某人頂著光圈兒殺回來,不得亮瞎一眾狗眼?
而今嘛!該吃吃該睡睡,多造傀儡多畫符,早就看大秦皇族不順眼了...造反。
........。
“跨過那座山,便是西岳。”
映著星輝,楚蕭收了攤在腿上的地圖,一路風塵僕僕,半分都未停歇,終是殺到了摘星書院的地盤。
有那麼一股火氣,他已憋了一路,此番來西岳,便是接媳婦,那幫老家伙若是敢攔,他不介意大鬧摘星書院。
當然了,鬧分很多種,明著來,他一人之力,或許遠遠不夠看。
但,若玩陰的,如鶴山真人那般,隔三差五綁個票,他還是手拿把掐的。
不放人?
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說話間,他已越過群山,真正踏足了西岳地界,迎面便見一人,正從西岳出來。
是個胖老翁,生的大肚便便,他的坐騎賊有意思,是一把黑不溜秋的拂塵,滿打滿算,也沒剩幾根毛了。
可就是這麼個賣相不見的物件兒,它會飛,胖老翁便是騎著它趕路的,老頭兒心情還不錯,一路都哼小調。
直至瞧見楚蕭,他才捏了捏小胡子,上下一番掃量。
巧了,楚蕭也在看,不過是與之擦肩而過時,隨意瞄了一眼。
四目對視,爺倆都驀的生出了那麼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于是乎,胖老翁一個絢麗的漂移,在天空拐了個彎,眨眼追了上來,伸手便要扯下楚蕭的面具和黑袍,“小娃,咱是不是在哪見過?”
“前輩怕是認錯了。”楚蕭淡淡一聲,猛地提速,避開了對方的手掌。
“咱指定見過。”胖老翁不依不饒,拂塵坐騎都不用了,一步跨越虛空,第二次探手抓來。
“半步天虛?”楚蕭眉宇微挑,對方不露氣息,還真看不出修為,人不可貌相啊!
未多想,他一個飛遁,又強行避過抓捕。
“是他,是那個癟犢子。”丹海中,小聖猿一拍大腿,突的嚎了一嗓子,怕楚蕭一時看不穿,它還提醒了一聲,“酒葫老人。”
對,就是那個天字級殺手,若非他一場自爆,楚蕭也不會被逼入十里天地,更不會跌到萬山寒土,化成灰它都認得。
“怎麼可能,他分明已自爆身亡。”楚蕭之眼界,差些火候,窮盡目力窺看胖老翁,也還是未能認出。
“絕不會看錯,是那廝無疑。”小聖猿又一通咋呼,“換個馬甲,我照樣認識他,靈魂還是原來的靈魂。”
“小輩,腿腳挺麻溜啊!”胖老翁一手抓空後,便祭出了法寶,正是那個可吸魂的酒葫蘆。
好嘛!
這下實錘了。
楚蕭再無質疑,可他依舊難以置信,已自爆的一尊半步天虛,怎還活著,且還換了一副皮囊,也如他,假死托生嗎?
“吸,我讓你吸。”小聖猿一聲大罵,當場放火,但不是燒胖老翁,是燒他的酒葫蘆,能吸魂的一宗法寶,邪乎著呢?
誒?
此番,換胖老翁挑眉了,當然認得這空間之火,正因認得,他才一臉懵逼。
懵就對了,楚少俠方才還懵了一陣,都以為對方死了,多日後,竟又撞上了。
緣分。
這就是緣分。
為了紀念這難得的“交情”,楚蕭當場就拔劍了,一柄小飛刀甩出,一個瞬身殺至近前,一劍捅穿了胖老翁的心脈。
若是其他的半步天虛,他或許難破對方防御,但這位例外,是個攻高防低的貨色,他之護體玄氣,就是一層脆弱的紙。
“好你個小兔崽子,命挺大啊!”胖老翁一聲唏噓,已無需摘楚蕭的面具,便知捅他刀子的,是青鋒楚少天。
他亦不解,確切說是震驚,那夜,可是一場半步天虛的自爆,縱通玄巔峰挨了,也得粉身碎骨,卻未炸死一個通玄二境。
無妨。
炸不死便再炸一回。
又一次,他在楚蕭蒙圈的眼神兒下,身上爬滿了詭譎的符文,體魄也在這一瞬,極速膨脹開來。
震天動地的轟鳴,瞬時響徹鳥不拉屎的夜,毀滅的力量,席卷半邊天,遠方的山脈,都被夷為平地。
依如上回,廢墟的大地上,吸魂的酒葫蘆懸浮,一個虛幻的靈魂,自內飄了出來,正是自爆的胖老翁。
“此次...你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