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給到位,郎中的醫術,定是杠杠的,楚少俠今日與人治病,手法便極為嫻熟。
黑色的煉獄之火,一如既往的霸道,一旦顯化,便能惹得空間扭曲,看的柳絮滿眼忌憚,這小子,哪來如此恐怖的烈焰。
相比之下,繡花婆婆的眼界,就極為高深了,活到她這般年紀,年少時,自是入過煉獄的,此火之氣息,與禁地如出一轍。
早便有傳聞,夫子徒兒在煉獄,鏖戰四方,還曾傳出身死的謠言,而今看來,得了火靈之花的蕭靈,怕是遠不及他的造化大。
“或許有些疼...忍住。”
楚蕭溫馨提醒一番,便調動煉獄之火,灌入繡花婆婆體內,煆燒天虛傷痕,圍攻天虛殺意。
他之擔憂,純屬多余,面前的老人,好似不知疼,莫說痛苦的低吟,甚至連一聲悶哼都不見。
這讓他不禁挑眉毛,強如林老祖,大老爺們一個,都疼的吱哇亂叫呢?這位倒好,沒事人似的。
或許,是她老人家一路走來,經了太多苦難,早已練就了鐵一般的定力與意志,肉身之疼痛,已無法侵擾她心神。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貿然提升強度,不喊疼,不代表就不疼,看其蒼老的面龐,已是慘白如紙,嘴角還有鮮血淌溢。
一側,柳絮也未閑著,取了一瓶靈液,為病人滋養體魄,期間,還曾不止一次看楚蕭,一番眼神無聲勝有聲,
“輕點。”
轟!
回應她的,則是一道轟動九天的雷鳴,惹得兩人,都下意識仰頭。
入目,便見一團火,伴著雷霆閃電,給幽暗也浩瀚的夜空,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流星?”
許多人保都望見了。
驚異之聲此起彼伏。
沒人許願,因為那壓根就不是天降星辰,而是一顆隕石,正從縹緲虛無砸下來。
目力驚人之輩,倆眼珠已左右轉動,是眼見那顆燃火的隕石,從秦關上空飛過去的。
“我去瞧瞧。”柳絮留下一語,轉身出了小院,楚蕭也跟去了,不過派的是一道分身。
快快快!
與柳絮一道出城的,一抓一大把,不乏修為高深的老家伙,口中還嘟嘟囔囔,哪來這麼多隕石。
世人或許不知,但秦關的情報,靈通的很,最近三五月,天上總會莫名其妙的掉石頭下來,或大或小,已有十幾起之多。
並不局限于大秦,其他王朝,也有此等事發生,鬧的最熱火的,當屬千里赤地,一塊隕石,稀里糊涂砸出一座玉髓靈石礦。
為此,與之接壤的大秦、黑龍和曜日三大皇朝,因搶奪礦石,還掀起了戰火,戰爭勞民傷財,才有了那赤地大比。
砰!
不多時,便聞一道震天的巨響,隕石終是落地了,明明不過酒缸大小,卻將一片山林夷為平地。
余威不小,遠在秦關的楚蕭本尊,都能覺察大地動蕩,還有一股股炙熱的氣息,肆意沖撞著城關。
待一眾強者,尋到隕石墜落之地時,那片山林已化為焦土,且中心地界,還砸出了一座千丈的深坑。
“嘶!”
林楓也在,見此一幕,不禁倒抽冷氣,同行的柳絮和楚蕭分身,也是同等的心境。
得虧這塊隕石,是砸在了此處,若是落在人影聚集地,譬如秦關,必定會死傷無數。
“奇了怪了。”玄甲強者多在仰頭看天,看了大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論敬業,還得是楚蕭分身,已跳入了隕石深坑,如一只小哈巴狗,嗅來嗅去。
小聖猿曾說過,天上掉的隕石,多半都與生靈古星有關,星辰崩裂後,會有碎片跌入人間。
至于古星為啥會炸,那就不得而知了,保不齊,是星辰到了年歲,亦或神仙干仗,凡人遭殃。
“找甚呢?”柳絮也跳入了坑中,見楚蕭分身如個打地鼠,擱那刨來刨去,神色不免有些怪異。
“看有寶貝沒。”楚蕭分身咧嘴一笑,若當真是古星炸後裂的碎片,其內或許會殘留星辰之本源。
可惜,挖了一堆碎石,啥都沒。
這個夜,秦關多人影攢動,貼告示的有,加固防御禁制也有。
未雨綢繆,萬一真有隕石落入城中,也可極大限度的減少傷亡。
呼!
繡花婆婆的傷,貌似比林老祖和夢遺大師的更慘重,楚蕭兢兢業業煉了一夜,也未能將其徹底煉滅。
“前輩的傷,也是出自那個凶地?”楚蕭灌了一口酒,好奇的問道。
“當年不知其內凶險,才遭了這般大難。”繡花婆婆溫和一笑,話音略顯沙啞,老眸還渾濁不少。
許知楚蕭要問啥,她倒也未隱瞞,“那,是一座古老的遺跡,有諸多強大的邪祟,老身便是被其所傷。”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楚蕭心驚,天虛級的邪祟,這就嚇人了,縱毫無心智,可境界擺在那,難怪入內之人,無一不帶傷出來。
果然,世界很大,神奇之地頗多,五百年了,世間不見一尊天虛境,偏偏邪祟入了那般境界,遺跡的殘留?
柳絮再回小院,天色已大亮,是帶著情報來的,“可靠消息,昨夜有五顆隕石。”
“其余的.....?”
“一顆跌入了幽海,一顆落在了陰月皇朝,剩下的兩顆,分別在曜日王朝和黑龍王朝。”
“怕不止這些。”楚蕭撓了撓小下巴,師傅說過的,偏遠地帶落隕石,消息閉塞,世人未必知曉。
除此,便是有人刻意隱瞞,有些個秘辛,除非修至一定境界,亦或身份尊貴,否則,便沒資格獲悉。
破!
日上三竿,楚蕭終是破滅了天虛殺意,身子虛弱的繡花婆婆,當場咳血。
血,是烏黑色的,乃暗傷所致,此番祛除體外,她老人家的氣色,都好了些許。
“功德圓滿。”楚蕭一笑,收回了煉獄之火,順手還捏碎了一顆丹藥,打入了病人體內。
“多謝。”繡花婆婆笑的慈祥,遞來了兩個香囊,都繡著戲水鴛鴦,一針一線都美妙絕倫。
前輩給的,楚蕭自是收著,鴛鴦成雙成對,他與葉瑤,正巧一人一個。
殊不知,此乃保命符,終有那麼一日,這個看似不珍貴的香囊,會是一塊擋在鬼門關前的免死牌。
走了!
耽擱了一日,楚蕭的腿腳,麻溜的很,唰的一聲便沒影了,趕去赤地大比湊熱鬧。
“趕著去投胎?”小胡同口,楊穹早已等待,一手便給其薅了回來,塞給他一張請柬。
喜帖。
他與林青竹的喜帖。
此事能成,都歸功于這個姓楚的小媒婆,若非治好了林老祖的傷,他猴年馬月才能抱得美人歸。
“在俺們廣陵,成了親事,是要給媒人封紅包的。”楚蕭揣起了喜帖,一本正經的盯著楊三統領。
給。
必須給。
楊穹還是頗敞亮的,不給人哄高興了,以他對這貨的了解,洞房花燭時,跑去牆腳喊“掃黃”的可能性較大。
“恭喜恭喜。”有錢拿,某人樂的喜笑顏開,一飛沖天的姿勢,都霸氣多了,他也有媳婦,等他長大,便娶回家。
“吾掐指一算,千里赤地要熱鬧了。”望著楚蕭離去的背影,楊穹眸光深邃不少,便如書院大比,那廝火遍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