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
替人消災。
這一瞬,楚蕭將自個的仇家,在腦海中飛速過了一遍。
嗯,有點多,裝逼販子啊!某些聖子啊!姜家啊!陰月皇朝啊....任何一個掛念他,多半都會對他致以最貼心的問候。
“小輩,一路好走。”老人已殺至他身前,已揮動了他手中的鐮刀。
滅我?
楚蕭一聲冷笑,當即調動了黑棺傀和閻魔傀,二者不分先後殺出,且手中都拎著家伙,一個擋下了鐮刀,一個則揮動了嗜血劍。
噗!
血光乍現。
鐮刀老人當場便被斬了首級,頭顱滾落的瞬間,他那雙幽深死寂的眸,還極盡凸顯。
還未完,黑棺傀和閻魔傀之後,還有三五道人影自墨戒中殺出,清一色的傀儡,只不過,皆是真武級的。
放他們出來,可不是打掃戰場的,是楚蕭在某些事上,吃虧太多,長記性了。
譬如,血胎和替身術,但凡這老人通曉其中之一,想將其徹底殺滅,都得再費上一番手腳。
“啊...!”
事實證明,他頗有先見之明,鐮刀老人真就有保命之法,如蛇蛻皮一般,蛻出了第二命,要飛身後遁。
可惜,為時已晚,三五傀儡已殺上前,無甚花里胡哨,拎著刀劍,便是一頓劈砍,當場大卸八塊。
一切,皆在電光火石間,他老人家,一瞬人間,一瞬地獄,走都走的極惆悵。
來之前,他還頗不屑,殺一個真武小輩,竟出動他這個通玄第八境的刺客,屬實有些大材小用。
此番一瞧,老馬失前蹄了,他太低估夫子徒兒了,竟有如此強大的兩尊傀儡做護衛,真真始料未及。
“下輩子...長點眼。”
楚蕭破開了封禁,在一堆碎肉爛骨中,挑挑揀揀,值錢的東西,譬如那把泛滿幽光的鐮刀,自是揣起來。
一番掃蕩後,他才將一塊鬼頭令牌,拿在手中,抹去血跡,其上銘刻的二字,清晰可見︰羅剎。
無需再猜了,羅剎門的刺客,早在多日前,林楓便已有提醒,曜日王朝花了大價錢,買他的小命,不成想,在此撞見。
“真看得起我。”楚蕭一聲冷哼,當即毀尸滅跡,消失在黑暗的夜。
清晨。
他映著第一抹朝霞,趕至瑯琊城,立在城門前,仰著頭,正兒八經的看了好一陣。
這些時日,岳丈他們真沒閑著,瞧這城牆,造的那叫一個巍峨,比他娘的秦關還高。
“我了個親娘 !”再見他,岳丈那個激動萬分,瑯琊衛也滿目敬畏。
書院大比一事,他們早已听聞了,瑯琊城主便是夫子徒兒,一戰干敗了神龍之體,位列天榜第二。
所有人都知,他才是貨真價實的天榜第一,無非是把媳婦送到了上頭,且還博了個模範郎君的美名。
“還是而今這張面龐,瞅著更順眼。”莽爺直接上手了,捏了捏楚蕭的臉皮,的確比一般人的厚了些。
“低調。”
喝!
大忙人,吃頓飯的功夫還是有的,就是城中的街坊鄰里太熱情,如潮水般堆在了城主府門外,要瞻仰一番夫子徒兒的尊容。
他們可不是空著手來的,扛著一把巨傘,是謂“萬民傘”,只為頌揚他之功德,若無他帶兵剿匪,瑯琊城也不會有而今這般繁華。
“這官兒沒白做。”楚蕭咧嘴直笑,一個心情愉悅,便來了個大放血,請全城百姓,吃了一頓酒席。
他未久留,分發了烏金鐵礦,便奔向了秦關,臨走前,還給瑯琊衛留了不少秘術玄法。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岳丈那個感慨萬分,早在那夜見小主的第一眼,便知他不是池之中物,實在未料到,對方竟來歷這般大。
感慨後,他那略顯佝僂的腰背,便挺的賊筆直了。
老了老了,終是有故事,說給後人听了,遙想當年,他也是夫子徒兒的左膀右臂,也是與其干過一番豐功偉業的。
何止他,在場的瑯琊衛們,包括五大三粗的莽爺和沉默寡言的陸人甲,都頗感自豪,史書上,保不齊會有他們一筆。
“楊尿壺,出來接客了。”
再來玄甲軍營,楚蕭這一嗓子,嚎的不可謂不霸氣側漏。
正值玄甲將士吃早餐,皆被驚的一激靈,循聲去看,正見某人扛著一桿萬民傘,大步而來,自有一股子王霸之氣。
“楚少天。”太多人都下意識起身,也如先前的瑯琊兵衛,滿目驚奇,夫子徒兒牛叉喲!龍城一行,特麼名震天下。
有臉黑的。
如楊穹,走出中軍大帳時,臉色便黑如焦炭,那誰的一聲“楊尿壺”,喊的可不正是他這個玄甲三統領。
先前打過賭的,某誰奪得第一,便把腦袋瓜割下來,給其當夜壺,真不湊巧,那廝真給他拿了個第一回來。
哦不對,不是第一,是第二,但也無異議第一,“無冕之皇”的大名,早在半月前,便已傳遍了北境。
“吾掐指一算,你印堂發黑。”楚蕭已到, 嚓一聲,便將萬民傘插在了大帳前,就差來一句︰鄉親們送的,羨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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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穹那張依舊黑,黑歸黑,他是真想對這貨,豎個大拇指,他楊穹平生少有服人,今日,又添了一頭,姓楚名蕭字少天。
“尿急,有夜壺沒?”
“滾犢子。”
撲哧!
柳絮也在,忍不住掩嘴偷笑,知內情者,也都低頭捂了嘴,多少年了,還是頭回見三統領吃癟。
楚蕭可沒空與之掰扯,顯了個靈,順便拿了獎勵,便去了城主府,來前便已打听清楚,妙靈已是北境統帥的座上賓。
此番他來了,同樣也是座上賓,夫子的徒兒,外加天榜第二,若無意外,他便是未來的青鋒掌教,前途大好。
“大哥哥。”
依如先前,妙靈溫柔乖巧,打老遠便迎出了城府,雖以白絲帶蒙著眼,卻笑的如綻開的花兒,看的城府守衛們,一陣唏噓。
多少時日了,很少見這丫頭笑,且幾乎不說話,以為性情孤僻,如今來看,原是分人,見了楚家三公子,才有少女幾分天真爛漫。
誒喲喂!
相比妙靈的喜悅,楚蕭就一陣心驚了,這才多久未見,妙靈的修為,便已殺到了歸元第八境。
進階如此恐怖,莫說書院弟子,連一眾聖子,也望塵莫及,無需去問,便知玄甲軍在大力培養她。
來都來了,蕭戰自是管飯的,席間沒少答謝楚蕭,若非他將華天都打殘,他蕭家子弟蕭風,也撿不了大漏。
說到祖龍潭,身為北境統帥的蕭戰,還有個不情之請,找他討了三兩龍元。
給。
自是給。
楚少俠不吝嗇,見者有份,柳絮和林楓那幾位好友,也都給了一縷,妙靈自不必說。
“真夠狠的。”林楓唏噓又嘖舌,早聞祖龍潭遭了賊人,精華摳的一絲不剩,定是這貨的杰作。
還能說啥?
干的真他娘漂亮。
楚蕭帶著妙靈出城府時,已是夕陽西下,一路都笑的喜笑顏開。
蕭戰給了不少賞賜。
畢竟,他是代表玄甲軍出戰的,大秦龍城一行,這般長臉,做統帥的哪能吝嗇?
“大哥哥,我想上城牆看看。”將要離去,妙靈小聲道,平日里,統帥不讓她靠近城關,說是煞氣太濃,怕傷到她。
“好說。”妹子想去,自有兄長帶路,兩人一前一後,爬上了城牆。
煞氣的確濃,未上過戰場的妙靈,小臉有些蒼白,她也曾上陣殺敵的,不過,那是個無硝煙的戰場。
抓奸細,乃她之使命,而這些時日,她也的確功勞不淺,那些個混入秦關的內奸,到死都是一臉懵逼。
“願英魂在天有靈。”楚蕭取了一壺酒,灑在了城關。
戰爭殘酷,他是真正見識過的,不知多少鐵骨錚錚的漢子,葬在這片土地。
“你果然來了。”驀的,一道沙啞的話語,在楚蕭身後響起。
乃殷陽,腰挎軍刀,一瘸一拐而來,來秦關前,早丟了一條胳膊,戰場幾番廝殺,連腿也斷了一條。
若非親眼得見,怕是無人敢信,他便是昔日的天鼎聖子,那時何等意氣風發,而今,頭發毛糙,嘴邊滿是胡茬,有那麼一種說不出的蕭瑟與頹廢。
除此,便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復雜之光。
楚蕭揍過他。
華天都把他打殘。
楚蕭又將華天都錘了個半死。
全都是老冤家,他都曾恨的牙癢癢,但對面前這位,他已分不清是仇還是感激。
“你我的賬,還未清算。”楚蕭淡淡道,他很記仇的,昔日,這廝買凶殺他,他可都記著呢?
“留我一條狗命,上陣殺敵。”人若落魄了,若經歷過大起大落,便有幾分看破生死的苗頭了,連求饒都求的平平淡淡,無非想死的更體面些。
體面,需對等的價值來換。
他有的,低聲的一語,只他與楚蕭听得見,“長公主令,日後...我歸你統領。”
“你也是影子?”
“影,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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