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美人不常見,更遑論一百零八位湊在一塊,那便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而今夜的鎮北王府,便是這般畫面,一道道的倩影,曼妙翩躚,加之雲霧繚繞,煙霞朦朧,讓人不覺以為,這個奼紫嫣紅的小別苑,是一片不染縴塵的人間仙境,滿院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事實上,她們其中有大半,相互都未見過。
陳詞的杰作。
這麼多結拜姐妹,她功不可沒,聊的投機,便干一碗血酒,葉瑤就是這般來的,備受矚目。
早聞其名,才見其人,屬她排名最小,也屬她最具風華,玄陰之血統,無異于活著的傳說。
“誒?”楚蕭還沒走呢?還擱那扒著牆看,看的是那個先前追了他好幾條街的小少女,竟也在此,且還是大姐。
“她名白苓,美不美?”小胖墩項宇,不知何時換了陣地,換到了楚蕭旁邊。
“美。”
“我媳婦。”
“啊?”楚蕭不看院里了,側了頭,上下掃量項宇,多日未見,這小胖墩的個頭,半分不見長,這就有媳婦了?
“又來個吹牛皮的。”林楓也湊了過來,看楚蕭和項宇的眼神兒,不是一般的斜,若吹牛逼犯法,這倆得被拉去千刀萬剮。
“我說的是真的。”項宇撇了撇嘴,楚蕭則搖頭晃腦,林楓也有趣,當場便要把白苓和葉瑤喊來對峙,看看這倆二貨,知不知臉紅。
“誰?”
嗖!
院中,終是有人察覺,不由分說,一股勁風便甩了過來。
哥仨倒也腿腳麻溜,轉身便跑沒影兒了,各有各的小心思。
林楓怕再挨揍。
項宇的確在吹牛。
楚少俠嘛!那就是真的牛了。
牛與否,今夜這般場合,他都不適合摻和,若是楚少天的面龐,他還能以妹夫的身份進去,死皮賴臉的討杯酒喝。
奈何,他如今是蕭楚。
啥?
這是啥?
沒人追他仨,因為院中多了個小人兒,一眾美女正圍著它看呢?
小翠花是也,耐不住寂寞,便從葉瑤袖中跑了出來,看的眾姐妹,驚奇萬分。
特別是大姐白苓,已俏眉微挑,她見過這小家伙,還追了其主人好幾條街,怎在瑤妹子這。
真香!
再入長街,楚蕭是照著鏡子走的,這張臉,他瞅著也不順眼,但印上了媳婦的紅唇,就賞心悅目了。
林楓和項宇一左一右,眼神格外的斜,炫耀,這小子是在炫耀,也不知哪家的小白菜,被此豬給拱了。
“快快快,要開場了。”行至一處,項宇看了一眼天色,便拉著楚蕭和林楓奔向了一方。
“開場?”楚蕭不明所以,林楓卻早知內情,“此番書院大比,帝都各大賭場,皆擺了賭局,在今夜開場,任何人都可下注。”
這般一說,楚蕭便懂了。
他頗來精神。
賭博嘛!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若事先知結局,那便穩操勝券...飄飄欲仙了。
真巧,有那麼一局,他就未卜先知,包輸的,誰呢?紫禁聖子慕容澤,那貨已被他送回老家了,來不了的。
來不了便是棄權。
棄權便是輸。
“發財了。”楚蕭心中嘿嘿一笑,待看墨戒時,他又一聲干咳。
為鑄劍、買劍陣和煉丹材料,他的家底兒已被掏空了,手中已沒錢了,沒錢咋下注。
于是乎,半道上他捂著肚子走了,說是上茅房,實則,是去搞錢,把那些雞肋的物件兒,能賣的都賣了。
他再現身,已是鑄劍閣,是扛著麻袋進來的,前腳才踏入,下一秒,便覺體魄無來由的顫了一下。
看過才知,店中有一熟人,正是前不久才拜別的許願,鬼曉得用了何等易容術,饒是火眼金楮都看不穿。
能認出對方,憑的是功法。
他體魄之所以顫動,是因他倆都修了《九幽玄功》,如此,相互之間才有某種感應。
果然,正在貨架間游逛的許願,也有一瞬側目,一眼便瞧見了他,也僅看了一眼,便很隨意的收了眸,她可是通緝犯,又在龍城之地,不一定非要相認,心中有數便好。
兩人對視的一瞬,守店的小老頭兒已走上前,笑的溫和,“小家伙,又來鑄劍?”
“不鑄劍。”楚蕭 當一聲放下了麻袋,隨手拆開,“估個價。”
“怎麼,沒錢下注?”小老頭兒又一笑,已上手挑挑揀揀,可挑來挑去,也挑不出幾件像樣的,全是破爛,他屬實看不上眼。
既看不上,價錢自也高不到哪去,看了一圈,他豎起了三根手指,“三萬。”
“八萬。”
“你跑這許願呢?”
“許願能多給點不。”楚蕭呵呵一笑。
能。
必須能。
爺倆頭頂頭,嘀咕了好一陣,才做成了這筆買賣,八萬指定是沒有的,五萬成交。
老實說,錢不咋夠,某人一番尋思,真去找許願了,魔家傳承,繼承衣缽時,前輩能不給其留些錢財?
“你膽兒挺肥啊!真敢來帝都。”楚蕭說話沒聲兒的,用的是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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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險之地,便也最安全。”許願亦是唇語,說著,還從貨架上取了一柄赤色的劍,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有錢沒?借我點。”楚蕭咧嘴一笑,看的許願一陣側目,真是天下奇聞,堂堂夫子徒兒,會缺錢?
此許願非彼許願,真能夢想成真的,修了《九幽玄功》,便也算魔家傳承人,最低也得喊她一聲師姐,小師弟張口借錢,能不給?
她是個富婆,出手是真闊綽,一沓銀票塞來時,看的楚蕭直豎大拇指,還得是師姐啊!...大氣。
“多謝。”有錢便有底氣,楚蕭揣著手便走了,臨走前,還神神秘秘的給許願留了一語︰押慕容澤。
他的話,許願自是信的,大比還未拉開帷幕,便如此信心滿滿,那紫禁聖子,莫不是已喝過孟婆湯?
定是如此,楚少天和慕容澤有仇的,若在荒山野嶺撞見,定是送其見太奶。
有錢不掙是傻子。
許願也出了鑄劍閣,與楚蕭去的方向,正巧相反,城中賭場多得是,哪都能下注。
“就這了。”楚蕭瞅準一座閣樓,大步邁入。
入目,便見攢動的人影,如趕集似的,且還伴有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來來來,押小賠小,押大賠大。
有的是賭徒,來前都想著一夜暴富,可走時,九成九以上,都蔫不拉幾,其中有不少,都輸的只剩一條褲衩子。
真熱鬧。
楚蕭左瞅右看,來到了一面高大的牆壁下。
其上,第一豎列掛滿了巴掌大的金牌,每一塊,都寫著一方勢力的稱謂︰天鼎書院、皓月書院、鎮魔司、捕妖府......。
而金牌之後的每一橫列,則都掛著十塊稍小的銀牌,皆刻著人名,皆是此番參加大比的年輕才俊,早已上報皇族了。
他,也赫然在列,只不過,是排在玄甲軍那一方。
如他,鐘意也未排在摘星書院,而是代表道家;還有小胖墩項宇,本是紫禁書院的弟子,卻是代表玄機營出戰。
這都正常,青鋒和玄甲軍、摘星和道家、紫禁和玄機營,出戰之人若奪得好名次,便是兩方榮耀共享。
“你個小妮子,行啊!”楚蕭喃語,盯著是摘星書院那一列,除了傅紅眠、聖子厲寒天和聖女項嫣,還有兩個熟悉的人名︰天武城洛秧和古月城的孟子川。
若不論輩分,他與這二人,是同一屆弟子,不同的是,他參加了兩次書院考核。
正因如此,他才震驚,洛秧與孟子川的名諱能被掛在這面牆上,足證明兩人之戰力。
前前後後才只半年,兩人便修出了如此強悍的底蘊?已能在摘星書院的玄字輩中,打入了前十名了?
“都是同一屆,差距咋這般大 !”身側,有人言語,定眼一瞧,正是吳家少主吳極,看的也是洛秧和孟子川的牌子。
“你懂甚。”說話的是姬無辰,“那個洛秧丫頭,天生神力的;孟子川亦邪乎,極有天賦,且修的功法還頗奇異。”
話是這般說,該尷尬還是尷尬的,瞧瞧洛秧和孟子川,都能參加大比了,再瞅瞅他倆,入了紫禁書院,都打醬油的,來一趟帝還得湊錢。
這感覺,像極了同一年進京趕考的秀才,同鄉榜上有名,他們卻名落孫山。
“莫看了,押注去。”吳極未再看,姬無辰也轉了身,路過楚蕭時,還愣了一下,這人的一雙眸,好生熟悉。
楚蕭微微一笑,並未相認,只在對視的剎那間,以唇語說了一個人名︰慕容澤。
姬無辰看的真切,好似也能讀出話中寓意︰讓他押慕容澤,也便是他紫禁書院的聖子。
這不胡扯嗎?
慕容澤雖人品不好,且還是義父的仇家,但聖子名頭擺在那,底蘊不言而喻,哪能第一輪就被刷下來,押他輸?錢多燒的?
楚蕭未走,還立在牆壁下,看過了一塊塊牌子,便盯住了一張貼在牆壁角落的告示。
並非通緝令,而是書院大比的規則,無非淘汰賽、晉級賽、半決賽、決賽這些,凡參與大比之人,皆有一次打復活賽的機會。
除此,便是獎賞了,各個名次的獎勵,其上都羅列的清楚明白,尤屬前三名那一欄,文字寫的最為醒目。
寫的再多,落在他眼中,都不及“祖龍潭”三字來的晃眼,宛如三顆明亮的星辰。
師傅他老人家,費這般大力氣,讓他參加大比,可不是來帝都湊數的,為的便是皇族聖地,入內修行,定是大造化。
入?怎麼入,自是憑實力打進前三名,若運氣好,可一路順風;若運氣差,每局都撞見硬茬子,那就不得不動底蘊了。
譬如,五行大遁和瞬身絕殺。
最後看了一眼,他轉身離去,揣著錢去押注。
他到時,吳極和姬無辰已押完,這個義子,今日特別不听話,他早已告知了,此貨愣是沒押慕容澤。
不過,大概率輸不了,他倆押的是葉瑤,只要不撞見天命之人和那幾個狠角色,晉級不在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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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姬無辰又拐了回來,就立在不遠處望看,方才,就是這個黑娃子,忽悠他押慕容澤,倒想瞧瞧,對方押誰。
“十萬,葉瑤贏。”楚蕭微微一笑,一沓銀票拍在了桌上,淘汰賽階段,一人一局限注十萬,其後晉級賽那些,上限會梯次增加。
“牌子拿好。”
清點銀兩的是個黑衣青年,記賬的是個白衣老者,數目沒問題,便為楚蕭刻了小玉牌,若押中了,可憑此物來領錢。
姬無辰看的真切,也看的直撇嘴,那貨,乍一看老實巴交,但骨子里,卻是個調皮搗蛋的主,自個不押,忽悠他人押。
得虧他機智,沒上當。
“蕭楚贏。”楚蕭沒走,又一沓銀票,不多不少,正巧十萬。
聞言,白衣老者和黑衣青年都抬了頭,皆眉宇微挑的看楚蕭,眼神奇怪。
來此押注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多是押天命之人、玄陰之體和列位聖子的,蕭楚是什麼鬼?
哦對對對,此番參加大比的,是有這麼個弟子來著,北境瑯琊城主,出自青鋒書院,在玄甲軍一列。
詫異歸詫異,他還是為楚蕭刻了小玉牌,有些個不知所謂的小輩,就喜歡押冷門,因為,冷門賠率高。
這才哪到哪啊!
還有呢?
楚蕭又拿了銀票,雲淡風輕的放在了桌案上,“十萬,紫禁聖子輸。”
誒呀?姬無辰也挑了眉毛,听的真真的,那小子真押了,真是錢多燒的?
神色怪異的不止他一個,記賬和數銀票的那位,已又一次抬頭,且還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押慕容澤...輸?”
楚蕭不語,只笑著點了頭,惹得白衣老者啞然失笑,倒也未勸阻,非但未勸,玉牌上的印記,還刻的賊認真。
“多謝。”接了牌子,楚蕭瀟灑離去,倒是還想再押幾局,奈何囊中羞澀,算上借許願的錢,三十萬已是他極限。
“蕭楚。”姬無辰是目送他離去的,也不知錯覺還是真的,分明瞧見那人走出賭場時,有一瞬回頭,對他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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