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映著東方第一抹朝霞,楚蕭終是自劍匣上尋了一絲劍意,但也僅一絲,轉瞬即逝。
萬事開頭難,哪怕驚鴻一現,也足夠他欣喜,日後多多感悟,定有大機緣。
“垃圾。”小聖猿就有些氣急敗壞了,半分劍意都未瞧見,多少有點惱羞成怒。
“劍之意,豈是你個乳臭未干的小猴子,能窺見的?”焚天劍魂這一話,說的逼格滿滿。
這夜,它領悟頗多,憑一道劍意,便知劍主之道,真真受益匪淺。
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老人家便一個沒忍住,竊竊笑了一聲,也便是這一聲,惹得小聖猿一瞬側眸。
好嘛!方才還逼格滿滿的焚天大老爺,頓的一陣尿顫,忙慌藏匿,再不敢吱聲了。
呼!
楚蕭已收了青鋒劍匣,如一陣疾風,穿越了竹林,入了一座幽靜的山谷。
其內,有一座戰台,該是多年未有人來過,台上台下皆生了雜草,一片荒涼。
荒涼就對了,這是天字峰弟子平日練武之地,夫子年過遲暮都收了一徒兒,自是廢棄多年。
說到夫子,早已在此等待了,且還化了一兩道分身,清理台下草木,得打掃干淨,稍後,他是要虐徒兒的。
不疼,習慣了就不疼了,他當年,也是這般過來的,若無一個嚴厲苛刻的老師,他如何做得天字峰主?
“劍匣子呢?”見楚蕭,夫子隨意問道,至于劍意一事,他只字未提,短短的一夜,很難捕捉到劍之意境的。
“丟不了。”楚蕭呵呵一笑,搬出了劍匣,砰的一聲杵在了戰台上,他該是很稀罕祖師爺的遺物,擦的頗潔淨。
“背上。”
“背?...呃,好。”
楚蕭倒也听話,尋了一根麻繩,綁了劍匣兩端,如負劍一般背在了身後,面孔瞬時漲紅。
一般的木盒,倒也罷了,可輕松拿起,但這是青鋒劍匣,材質不凡,且刻有附魔,八百多斤重,不動玄氣,扛著也費勁。
“莫動玄術秘法,與之鏖戰。”夫子拂手,有一道黑色的符紙,自袖中飛出,飄上了戰台,待符咒解封,台上便多了一人。
定眼一瞧,竟是閻魔,對,就是那個老東西,昔日被夫子斬于滄海小島,尸身被帶回,真給煉成了一尊傀儡。
“大手筆啊!”楚蕭湊了上來,轉著圈兒的看,還伸手拍了幾下,硬,很堅硬,磅磅作響的。
奈何,人已死,死前還跌了修為,乃至一尊半步天虛境,已降到了通玄境。
縱如此,也足夠楚蕭新奇了,這等級別的傀儡,他不是沒見過,靈草園的守門衛士,便是貨真價實的通玄級。
然,兩兩相比,遠非一個品階,閻魔傀儡極強大,不說其他,僅肉身強度就霸道非常,怕是站著讓他劈,他都砍不爛。
所以說,同是傀儡,也要看是誰造的,也要看造傀儡的材料如何,夫子之手段,加之閻魔之肉軀,能說不是一具可怕的殺人武器?
“我...與他鏖戰?”看過了閻魔,楚蕭才試探性望向夫子,他是抗揍,可如此恐怖的傀儡,一拳就給他轟散架了吧!
“為師...心中有數。”夫子意味深長的捏了捏胡子,完事兒,便是一個響指,解了閻魔禁制。
轟!
封禁一道解開,閉眼的閻魔,便豁的開了眸,雙目中,有兩道銳利的光暴射而出。
除此,便是他之氣勢,真個恢宏磅礡,底蘊不凡如楚蕭,一個不留神,便被撞翻了出去。
不及他定身,閻魔便已攻殺而來,並未動玄氣,一掌橫推,空氣都被其打的轟轟作響。
“來。”
楚蕭轟的一步定身,一瞬運足了玄氣,拳頭緊握,迎風懟了上去。
拳掌踫撞,有雷暴炸開,余威成可怕之氣勁,橫鋪四方,台下那棵千年老樹,都被震的一陣搖晃。
“唔。”楚蕭的悶哼,頗顯昏沉,蹬蹬退了三五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握拳的手,顫抖不已,掌指間還有鮮血淌瀝。
反觀閻魔傀儡,卻巍然未動。
就這,它還未動全力,是夫子事先以符咒,鎖了它七八分戰力,開玩笑,這可是他親徒兒,虐也要有個限度。
當然了,楚蕭他日若修為境界大增,他是不介意完全解封閻魔的,一步步的來,此事急不得。
楚蕭自知師傅用意,又一步站穩身形,雙目炙熱,戰意高昂,不等閻魔來攻,他便先殺了過去。
其後,便閻魔單方虐菜的劇目了。
而楚少俠,便是那個菜,一腔熱血?不好使,頂不住戰力的絕對碾壓。
不過十余回合,他便被揍的鼻青臉腫,這還僅是外傷,內傷嘛!听,骨骼 吧的聲響,不絕于耳。
“瞅著都疼。”小聖猿是看客,看的咧嘴嘖舌。
這老頭兒夠狠的,讓徒兒背著八百多斤重的劍匣,還不讓動秘術,戰力大打折扣,不挨揍才怪。
“嚴師出高徒。”焚天劍魂開口即真理,負重可鍛煉筋骨肉,至于挨揍,也沒毛病,揍多了才皮糙肉厚,抗打也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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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師傅在幫徒兒夯實根基,因為那所謂的青鋒劍意,太強也太霸道,對體魄要求極高,底蘊不濟者,必傷自身。
“若扛不住,可叫停。”樹下,夫子已支起了小火爐,爐上還放著一口砂盆,他正端著碗拿著筷子...擱那吃火鍋。
“味道該是極好的。”小聖猿和焚天劍魂難得異口同聲,多放辣子,再配上三兩口小酒兒,別提有多愜意了。
“停。”
楚蕭也是實在,真就罷手了,劍匣都未卸下,便溜煙跑下了台,昨晚一夜未睡,他也沒吃飯呢?
年輕就是好,自備碗筷,吃嘛嘛香,燙的燒嘴皮,囫圇就往下咽了,且師傅珍藏的美酒,被他灌了好幾壺。
“慢點,沒人與你搶,餓死鬼托生的?”
“姜是老的辣,您老的廚藝,定是祖傳的。”
大清早的,爺倆也是真有情調,一鍋子炖肉加青菜,吃的那個滿嘴流油。
“這倆是真狗啊!”小聖猿饞的直流哈喇子,焚天劍魂也只能聞聞味,心中篤定道,待哪日奪舍,俺也炖一鍋。
“莫逃懶。”
酒足飯飽後,那個出類拔萃的徒兒,便被那個起早貪黑的師傅,踹上戰台挨揍了。
傀儡,可是六親不認的,主人不下令,它便不會停,一旦開攻,便是一番拳腳的狂轟亂炸。
“殺呀!”俗話說得好啊!酒壯慫人膽,更遑論,楚蕭本就不慫,在酒意的加持下,扯了上衣,光著膀子與之干仗。
精神可嘉!
但在小聖猿和焚天劍魂看來,那可不是干仗,是被干,若非再生之力撐著,不斷為其接續斷裂的筋骨,不然,早被打成一坨了。
“好霸道的功法。”夫子不吃火鍋了,換抽煙了,煙葉是雲嬋調配的,有益無害,他噴雲吐霧的老模樣,頗有幾分霸氣側漏的尿性。
唰!
狂風一陣,有客造訪。
乃武德,青鋒書院的當代掌門,除了賣相不咋好,走路時肥肉一晃一晃的,其他沒啥。
“嘖嘖嘖!”見台上的楚蕭和閻魔,他也不禁咧嘴嘖舌,原以為師叔造傀儡,是給小師弟當護衛,此番一瞧,原是這般。
真狠,用通玄傀儡給徒兒當陪練,而且,還非一般的通玄級傀儡,閻魔之凶名,不弱魂魔,即便死了,也強大的讓人駭然。
看過小師弟,他才一臉笑呵呵的湊到了樹下,平日里,他可是牛逼哄哄的,在師叔面前,屬實牛不起來了。
“少吃些會死?”夫子看他的眼神兒,格外的斜,若非當年,天字輩一代實在沒人能扛大旗,也不會讓這個小肥豬當掌教。
“我也不想當啊!”好似知道夫子斜眼的寓意,武德一臉的委屈,他就是個懶散人,做這狗屁掌門,整日繁瑣事一大堆。
“有事道來,無事滾蛋。”
“有有有。”
武德被訓的沒脾氣,忙慌取了一封信件,沒有書名,信封上就畫了一只鳥,東陵火烈鳥。
果然,拆開一瞧,的確來自東陵姜氏一族,一筆一字,皆寫的大氣磅礡,特別是“姜老君”三字,寫的最有氣勢。
書法好壞,夫子沒興趣欣賞,卻是信的內容,讓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好個姜老兒,老夫還沒死呢?”
“欺人太甚哪!”武德掃了一眼,也一聲暗罵。
不怪他二人如此,緣因姜老君信中所言,乃一樁拆人姻緣的缺德事,誰的姻緣呢?...楚少天和葉瑤的。
僅此就罷了,那老貨竟還搬出了大秦皇族,赤.裸裸的以勢壓人,也是信誓旦旦的要給玄陰之體另尋佳婿。
而所謂的佳婿,便是華天都,一個風頭還遠蓋過楚蕭的天命之人,他這些時日的待遇,堪比秦皇了。
“汝怎麼看。”夫子隨手丟了信件,又點燃了煙斗。
“自是踩著看。”武德一腳踩了上去,將姜老君的信,踩了個稀巴爛,人小兩口恩恩愛愛,你他娘的裹什麼亂。
“嗯...孺子可教也。”白夫子一口煙霧,吐的意味深長,若再年輕幾歲,他不介意撒泡尿給這封信洗一洗,再給姜老君送回去。
真個世風日下,翻了天了,姜老君都敢跟他呲牙了,拿皇族來壓他,不好使,真給他逼急了,待坐化那一日,便捎走幾人作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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