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園花謝了春紅。。
情更深。
只是一年太匆匆,不知不覺好像已經又快到了尾聲,季迭數著日子也總有點小小的遺憾。
這一年,其他的都挺好,和先前一樣,同在一個屋檐下,白天藍伽陪著他看著書齋,又去做飯,
然後每天晚上,兩人就靠在一起看看月,看看花,也真的就僅限于此,
這倒不是季迭原因……天可憐見,
每到晚上,他找過一些借口,想要去她房間看看,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攔在門外。好像心思被看穿了,對此季迭也沒好辦法,
他對于男女之事,其實研究的不多,總不能強闖,
這很明顯不行,
這好像需要一個順理成章的機會……
這樣持續大半年,新的一年快到了,天也更寒了,季迭也感覺機會來了,晚飯後特意縮了縮肩膀,
“這最近晚上好冷啊。”
“冷了就多蓋兩床被子。”藍伽假裝沒听懂,收好碗筷起身離去,過了一會才回來,和他並排坐在一起,
這無異于羊入虎口,季迭也坐近了一些,
“……蓋被子也還是冷。對了,你冷不冷……”
“不冷,你別亂來。”藍伽嗔了一眼,已經知道他想干什麼,可還是小看了季迭臉皮,已經被他迅雷不及掩耳湊近,抱住。
暮色漸近,天完全黑了下來,繁星照耀下,兩顆心從所未有的近,
藍伽也幾個呼吸才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羞惱,強行把他推開了,回了房間。
只是,
這一次,門沒關,屋內燭光昏暗,季迭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暗示。也感覺值了,身體瞬間不冷了,
好像還能感覺剛剛的人的溫度,
軟軟的,熱乎乎的。
這,也總歸是有
有進展了。
就是,她不會真……
好在,這擔心有些多余,
這只是幾個呼吸,一個熟悉的倩影,也再次出了屋,手里卻多了一套衣服,看起來和季迭身上的黑袍差不多,沒好氣的扔在了他懷里,
“這個給你。你不是最近冷了嗎……”
當然,
這語氣其實也沒多少嗔怒。
“……”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是她做的,季迭接了過來,訕訕一笑,
“好看,第一次做,做工已經比很多精研此道的女子精美,不對,沒人比得上你……”
“少跟我油嘴滑舌,剛剛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藍伽哼了一聲,不過嘴角好像勾了一下,
這季迭自然裝傻,
“這麼好的東西,我得想想回禮了……”
“別想有的沒的。”藍伽一听就知道沒好事了,
“我們現在進展太快了,等我習慣了再說。”
“已經不快了,你看看,隔壁王嬸家孫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還說……”
“好好好…時候還早,你先別回去…”
看到她嗔怒,季迭干咳了一聲想起好像不能提孩子,這話藍伽才冷哼著在他旁邊坐下,只是離的比剛剛還要遠,很明顯有防備了,
“你說……”這也自然難不倒季迭,為了不引起她注意,也故技重施,學以前一樣邊說話邊靠近,
可這次倒是沒效果了,
藍伽的動作也一下子頓了下來,推開他沒好氣開口,
“回去睡覺吧。”
說罷,她已經整理了一下衣物,率先離去,季迭也倒是也沒得寸進尺,閉上眼眸看著心境。
總歸有進展了。
這一個夜晚,
他也的確沒撒謊,比平常更冷。已經入冬了,
街道上得人也更少,這期間書齋生意沒那麼多,可這些年他賣的畫作夠多,錢之一事倒是不用擔心,
這一個冬天,
季迭身上的黑袍,也是換成藍伽做的,除此之外,季迭倒是也還找機會抱到了她幾次,藍伽也沒那麼抗拒。雖然這進展的很慢,
可好歹是一點點在進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季迭也不著急,
轉眼也又快一年春了。
新年到了,
這已經馬上是他來到這里的第七年,
這第七年,因為化凡,他也越來越平靜,僅僅又幾個月時間,他不僅感覺和藍伽的關系潛移默化在進展,也有一種預感,自己身上的戾氣已經消散,他現在也真好像一個凡人,
只是舍空瓶頸,好像仍然差了一些,又從沒感覺這麼近過。
“快了。”這些藍伽都是默默看著的,這某天也是幽幽開口,
“我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
“離開一段時間?”季迭微微愣了一愣,
“我最近需要去布置一些東西……讓人不打擾你。”藍伽感應到了什麼,這不久就真離開了。
雖然她沒有明說,季迭大概已經知道她離開是什麼事了。當這書齋久違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季迭也又感覺到不適,
這個夜晚,也又注視著夜空,
好像,
什麼都不在想,
不知不覺已經是第二天,他好像在窗前站了一夜,眼眸時而迷茫,時而清醒,隨後,
又去打開了書齋的門。
新年已經過了,天,已經不冷。七年,對于凡人其實也算不上很長,可也很不短了。
七年時間,附近已經很少有人不認識他們,這在藍伽消失的第三天,這條街道有很多人都察覺到了,頗為疑惑,
還有熱心腸的問起了藍伽的下落。
“她…去辦了一些事…”季迭每次都以這個借口回答,
這個回答也又有不少人隱晦提醒,
“季先生,你夫人這麼好看,你可得長點心,她一個人出去……”
長點心麼……季迭能做的長點心該做什麼,他當然知道,
他的心,遠離了修真血海,成了凡,已經沒有空與不空之念,好像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舍空。
只是這一步,好像無法那麼輕易跨出,
這,單純的化凡,
他還是無法徹底入‘空’,
這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這點季迭當初也就有意料,從化凡開始就有準備,只是取出了一個瓜子模樣之物,
以前,這個東西,都這是放在一個盒子里的,不然放在儲物袋之類很容易被人察覺,
這是,
菩提子。是他從四溟仙宗得來,這是舍空都要覬覦的東西,有概率再造出一個舍空。
這一次,這個東西在手中,季迭和前面不同,心很靜,這是化凡帶來的效果,這個東西,跟了他這麼多年,在今天,也終于被他吞下,
他要徹底踏出舍空那一步,
只是,這些倒是一直被一雙眼眸窺探著,
“菩提子。”這在同一時間,在這修真星之外,藍伽好像看到了什麼,臉上有一些異樣,
“菩提子麼,”
以她的身份,當然不會不知道菩提子的效果,也很快收回了神。
這最近一段時間,此地的修士好像多了起來,其中不乏舍空,
這樣的修為,對于她倒是算不了什麼,可如果季迭身份暴露,這樣的日子很顯然都要結束,保險起見,她需要做一些準備。
這些,季迭也倒是不知了,在菩提子吞下了之後,季迭也感覺,體內多了一種清涼的力量,
這,
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力量,具體有什麼特別,他也說不上來,可里面好像能夠洗滌心靈一樣,還能讓人平靜,哪怕身體,靈魂,都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只感覺是輕飄飄的,念頭無比通達,清晰,
傳說,
菩提子可以讓人悟空,
這也的確不是言過其實,
因為季迭也真感覺,這不久好像真的沒空與不空之念,
當然,這是因為他本身心境,已經在化凡中走了大半的路,菩提子只是一個輔助罷了,
不然他人,哪怕服用菩提子也做不到這麼快進入他這樣的狀態,
只是這樣,好像依舊還是不夠,季迭依舊還是一動不動,這種狀態下,也不知道時間具體過了多久,這種狀態下,他也無所謂了。
十年也好,
百年也罷,他都已經不在意,
他周圍空間,好像已經發生了變化,出現在了自己心神世界之中,這一次也有一片湖,
這,和他鬼玄時差不多,這湖水,不再是一黑一白。
這一次腳下的湖水,好像一名鏡子一樣,他也就站在上面,鏡子中的自己也是黑衣黑發,看不到一點情緒,
這整片湖水,也無比的平靜,連一點漣漪都沒有,這就好像他現在的心境。
越發空明,
只是哪怕如此,距離舍空,季迭還是感覺差了一些什麼,因為,他修為並沒有跨入舍空,他也並不著急,只是盯著這下面的湖水,耳邊,
有一句話好像一直在回蕩,
“當你不知道空的時候,你已經是空……”這話中的境界,季迭也不知道自己達到了沒有,可好像已經不在意了,這心神世界也始終只有他一人,黑衣黑發,無比的孤單,靜靜看著腳下的湖水,
他也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
這里,
好像沒有時間的流逝,
反而這在外界,凡人小城中,他身軀之上,氣息好像越發平凡,如果有舍空修士在此,必然不會平靜。
因為,
這是要突破舍空的征兆,只要入空了,就可以舍空,這一步已經難住了無數的渡真,
這些,
城內的凡人看不到,如今書齋已經關門了一年,這周圍自然有很多人疑惑,不知道他們都去了何處,也不知道季迭一年一動不動,
唯獨,在某一處,一個女子模樣之人,不知何時已經返回,也只是靜靜地看著,
關鍵她也幫不了什麼,這種時候,能靠的只有自己。
至于這需要多久,
她也不確定。
這些季迭也依舊不知,他已經不知在自己的心神世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這樣多久,
可他的心反而越來越平靜,
什麼舍空,
無所謂了,
這就是化凡,還有菩提子讓人心境空明的好處,這一次,他是真正的心境空明,也從未感覺距離舍空如此之近,觸手可及,這樣的狀態下,他身軀上原本已經到了頂點多年的氣息,也突然迅速開始了攀升,
原本,他的氣息,就已經是渡真大圓滿,這一次在不斷的攀升下,好像無比的順利跨過了舍空瓶頸,
身上的氣息,
也超越了,
渡真。
這,算是真正意義,踏入了舍空,可這上升的氣息依舊沒有停下,這些年他提升了太多的道力,體內也殘存了太多仙力,如同厚積薄發一樣,明明才剛剛突破,他的氣息,也還在上漲,季迭身軀也始終沒有波動,
他感覺,周圍的一切,已經緩緩消失,什麼都不剩,心神已經回歸,氣息依舊在上漲,如果傳出,必然掀起極大的轟動。
畢竟,他從仙君之路踏出,準確的時間連千年都不到罷了,
這對于渡真,太短了,別說千年,就是萬年,十萬年,百萬年,都有多少渡真,困在舍空瓶頸…
好在,
這些注定暫時不會有太多的人知曉,明明才剛晉升,他氣息卻極為內斂,這一整顆修真星,本土修士也無人知曉,季迭也始終閉著眼眸,
忘了時間流逝,
直到,
這提升的氣息,趨于平靜,
他才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眸,擴散的雨水,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方才凝視著體內的情況,身上的氣息,無比穩固,絲毫不像是剛突破舍空一樣,
“舍空初期了,心境空明,自是什麼都不想,無所謂空與不空,真正做到了無所謂,也就是空,也就入空了。”
可這要真正做到,談何容易,有多少渡真都被困在了這一步,哪怕他自己,如果只是化凡,也絕對無法這麼快突破,
“菩提子,等于給我省下了很多時間,
這東西也的確沒有白買……”
“舍空初期……”時隔了一年,藍伽身影,也重新出現在旁邊,凝視了他一眼,
雖說先前就有預感,可真看到這麼快突破了,心中還是不平靜。
“沒事吧?”季迭輕聲,其實在剛剛就已經看到了她,這次突破時間過的也倒是不多,三年不到,
“做了一些掩飾,除非到了這里,不然誰也發現不了你。”藍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不過,這找你的修士確實越來越多了。看來是你遲遲沒有出現,選擇地毯式搜索了。”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