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捋著胡須,眯著眼楮看著米瑤倉皇而逃的背影,搖頭嘀咕︰“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點苦都吃不得。”
甦曦月笑到肚子疼,她讓豹富把地上的陶瓷分成幾份。
甦烈送了一套,巫醫和祭司也各自送了一套。
青竹也一套,還有自己也留了一套用。
等分完這些,草地上就剩下幾個陶碗和陶罐。
但也很快被搶購一空。
雲香用攢了半年的雪貂皮換了個陶罐。
素晴則用兩張完整的鹿皮換了兩個陶碗。
兩人抱著換到的陶歡歡喜喜的走了。
沒有換到陶的雌性,只能等下一批。
見沒有了陶,人群很快散開,該干嘛干嘛。
甦烈,祭司,巫醫三人也各自抱著一套屬于自己的陶器走了。
臉上歡歡喜喜。
回去的路上。
豹富扛著一頭剛獵的炎獸,而且已經在河邊宰殺並清洗干淨,回去就可以切成薄片涮著吃。
青竹肩膀上用扁擔挑著兩個藤筐,一前一後,藤筐里面裝著新燒制出來的陶器。
一套是他的,一套是甦曦月的。
突然,他目光注意到路邊的草叢長著一撮野蔥,腳步停下,順手就拔了起來。
甦曦月抱著肚子走在後面,看見青竹的動作愣了一下。
他記得青竹以前最討厭野蔥,說這是臭臭草,味道難聞死了。
想不到現在居然會主動拔野蔥。
不過她確很喜歡,基本吃什麼都要放蔥。
青竹把野蔥丟進藤筐里,耳尖微紅︰“晚上涮肉用。”
她盯著他微紅的耳尖,噗嗤笑出聲,故意湊近他︰“喲,我記得某人嫌野蔥臭來著?說難聞死了。”
青竹耳尖越發的紅,俊臉也跟著紅了,側過臉,扁擔上的藤筐微微晃動著。
他輕咳兩聲︰“咳突然覺得還行。”
豹富扛著炎獸默默加快腳步。
救命,青竹大人害羞啦,我要去部落替他宣傳宣傳…
夜色漸沉,山洞外蟲鳴 ,山洞內火光搖曳,映得石壁上人影晃動。
新燒制的陶瓷鴛鴦鍋里,紅白湯底咕嘟翻滾著,很快飄起麻辣鮮香。
甦烈帶著祭司和巫醫不請自來。
老狼王毫不客氣的往主位上一坐,眼楮直勾勾盯住咕嘟冒泡的鴛鴦鍋。
祭司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跟著坐下,目光掃過一旁的豹富,渾濁的老眼瞬間銳利如鷹︰“豹部落的五階戰士,怎麼甘願給人當坐騎?”
豹富正往鍋里下肉的手一僵,這個問題真是問的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青竹看向祭司,默默補了一句︰“他打賭輸給月兒,就這麼成了月兒的坐騎。”
這是甦曦月當初給他們的理由,雖然覺得有些離譜。
但他們卻都相信了。
要不然,怎麼解釋一個五階戰士,會心甘情願的當一個雌性坐騎,又不是腦袋抽風了?
至于豹富喜歡月兒,想當月兒的雄性,有眼楮的都看得出來,豹富對月兒只有恭敬,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豹富也沒有解釋,因為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主人的坐騎。
但卻不後悔。
祭司倒也沒有懷疑,捋著胡子點頭︰“倒是個願賭服輸的。”
豹富干笑著把羊肉片往辣鍋里倒,熱油濺到甦烈手背上。
老狼王嗷一嗓子跳起來︰“小崽子謀殺首領啊!”
……
兩刻鐘後,火鍋底料撈得干干淨淨。
甦烈打著飽嗝拍肚皮,想到什麼,神色復雜道︰“月兒,你這燒陶的手藝,能不能教給部落西區的那些半獸人?”
半獸人是部落化形失敗的獸人,有的只能維持人形,有的只能維持獸形,不能自由轉換。
而有的則帶著某種動物特征。
統一被部落劃分在部西區居住。
因為是半獸人,狩獵能力有限,生活都不是很好。
不僅地位低下,還被人瞧不起。
當然,也沒有雌性願意跟他們結成伴侶,基本都是孤獨終老。
甦曦月筷子一頓,抬眼看向自家老爹︰“阿父想讓他們學制陶?”
“半獸人狩獵能力弱,但手巧。”
甦烈搓著下巴上的胡茬,“你三叔家那崽子化形失敗後,編的藤筐不比部落雌性差,你也快生了,到時候哪有時間去燒陶,這些事情不如交給他們去做,不僅能為部落提供價值,更能改善他們的生活。”
半獸人雖地位低下,但總歸是族人。
她算是听明白甦烈的意思,好家伙,這是要搞半獸人再就業工程?
“可以!”
她略微思索一下,微微點頭,“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甦烈緊張的問。
甦曦月瞥了他一眼︰“第一,由我來挑選學徒。”
“這是肯定的,並不是每個人適合學制陶。”
甦烈微微頷首,對這點沒意見。
“第二,燒出來的陶器六成歸部落所有,三成歸我,一成由他們自己分配交易。”
她手指輕扣桌面,又是繼續說道︰“第三,我要豹富當監工。”
“成交!”
甦烈拍桌而起,差點震翻桌上的陶碗盤子 當響。
青竹眼疾手快扶住滾落的陶杯。
老狼王訕笑著搓手︰“那什麼.你們繼續”
說著拽起祭司和巫醫一溜煙跑了。
洞內驟然安靜,只剩火鍋余味飄散。
甦曦月晃著白嫩腳丫,沖青竹挑眉︰“願賭服輸,洗腳。”
“主人,我去燒水。”
豹富一溜煙地跑去燒水,簡直不要太殷勤。
青竹僵在原地,翠綠眸子盯著甦曦月晃悠的腳丫,喉結動了動。
“水來了!”
豹富端著木盆沖進來,熱氣蒸得他臉都紅了。
青竹接過木盆,骨節分明的手指往水里探了探,燙的渾身哆嗦。
“死豹子,水這麼燙,洗腳還是燙豬毛?不知道兌點冷水進去?”
青竹手瞬間收了回來,冷著臉罵道。
甦曦月噗嗤一笑︰“想謀殺親主呢?”
豹富臉色悻悻的笑了笑,反應過來自己把水燒熱,就直接端了過來,忘記加冷水。
正要跑去加冷水,就被青竹嫌棄扔了出去。
“毛手毛腳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青竹冷著臉端著木盆去了山洞外的山泉邊,舀了半瓢冷水在里面。
試了試溫度,發現剛剛好,這才重新端著木盆回到山洞。
甦曦月早就脫去了鞋襪,靠坐在椅子上,兩只白嫩的小腳丫來回晃動著,似笑非笑的看著端著木盆進來的青竹。
青竹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神色,耳尖微紅,手里的木盆輕輕擱在她腳邊。
“把腳放起來。”
他單膝跪地,聲音比平時低三分。
甦曦月腳趾剛沾到水面就縮回來︰“燙!”
青竹皺眉,突然抓過她腳踝按進水里︰“燙個屁,我試過水溫,真是嬌氣。”
她一腳踢起水花,濺了青竹滿臉︰“我這是皮膚嬌嫩,哪比得上你皮糙肉厚。”
青竹抹了把臉上的水,翠綠眸子危險地眯起︰“我皮糙肉厚?”
他的皮膚是幾個獸夫里面最白的,哪怕老狐狸都比不上,居然說他皮糙肉厚?
他一把抓住她縴細的腳腕,指尖在她足心輕輕刮了一下。
甦曦月瞬間捧著肚子笑的花枝亂顫,眼楮卻是瞪得青竹︰“哈哈哈,你這個混蛋,居然撓我癢癢,我肚子里還有崽呢。”
青竹猛然松手,翠綠眸子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去扶甦曦月後仰的腰︰“.崽要是被我鬧沒了,夜翎和墨凜那兩個王八蛋怕是要合起來收拾我…”
甦曦月指尖勾起他一縷垂落的發絲,輕笑道︰“怎麼,這是怕了他們兩個?”
青竹冷哼,耳尖卻更紅了︰“誰怕那兩個混蛋?我是怕你摔著”
“怕我摔著?”
她突然揪住青竹衣領往前一拽,鼻尖險些相撞,“我記得某人以前說我丑的像妖怪…唔。”
青竹突然傾身上前,用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甦曦月眨了眨眼,看著近到能夠數清臉上絨毛的青竹,整個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