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收取了地上五名死人的財物裝備,正準備迅速離開現場,沒想到一瞥之下,發現紅 正趴在其中一具尸體上大啃起來,那架式像是餓了十幾天沒米下肚的災民。
他不由得一怔,突然想起上次給鬼面狼蛛們喂食似乎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隨著時間的增長,它們的胃口亦是一天天地大了起來。
“不好意思,把你們餓了這麼久了。”他喃喃地說道。
看著地上的尸體,他雙眼漸漸赤紅起來,索性將“歸墟離水”空間內的上百頭鬼面狼蛛全部放了出來。這些家伙們一出來,個個都像餓鬼投胎一般撲到五具尸體啃食起來,場面頓時慘不忍睹。
水生募然一驚。
本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放任這些鬼面狼蛛們如此作踐人類的尸體的。他讀了很多書,大多數的書中都說過,人類的遺體應該得到起碼的尊重,哪怕對方是自己的敵人。
可現在,他竟然不把這種場面當回事了,就仿佛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一般。
再度想到自己在青幫中的殺戮,數十條人命死于已手,其實有的人或許可以不必殺......
他又想到在雪陽湖中,吸取水鬼力量後給自己帶來的暴虐之氣。
在梅山之上,石生說過,身具“歸墟離水”的人,到了6級之後,就會性情大變,變得殘忍而嗜血,變得唯力量是圖,變得會不顧一切地吸取任何有助益的力量而壯大自己。難道自己也必將走向這一條歸宿之路?
念及至此,他眼前頓時一片灰暗。
自己現在已經6級了!
稍頃,當水生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時,眼前的五具尸體已經被上百頭鬼面狼蛛啃成了白骨。還好這地方比較偏僻,四下無人。罷了,這副場景不能讓他人看到。他只得將五具白骨連同上百頭鬼面狼蛛,加上對方駕駛來的車輛,全部收入了“歸墟離水”空間之中。
意念一動,空間的地面自主塌陷,露出五個深坑,將尸骨們埋了進去。
“也算你們有個歸宿了,下輩子可別給人當槍使為非作歹了。”水生心中默念道。
經此一役之後,他決定減少那種抑制真實力量的藥物的食用分量,因為後面可能面臨更危險的局面。對方已經動手,藏著掖著,現在的意義真不大了。
駕車離開現場後,水生想了一想,覺得自己還是要先去找一個人。
......
傍晚,右仃區,馬牙街道。
一棟老舊的住宿樓,401號房。
“嘶!”
昏黃的燈光下,紋身壯漢正在給自己的傷口換藥。換藥時觸動了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篤篤!”外面有人敲門。
“誰!”紋身壯漢攸地站了起來,然後俯身從桌底下抽出一把砍刀來,滿臉都是警戒之意。
“是我。徐猛。你的債主。”一個青年人的聲音響起。
听到這個聲音,紋身壯漢松了口氣,將砍刀放回原位,一邊捂著紗布,一邊去開門。
門開了,水生邁步而入。
“水生先生,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徐猛問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水生保持神秘感般地說。其實這主要得益于文克庭的情報網。還有,就是徐猛的外形實在是太有特點了。
“欠你的錢,我會還的。”徐猛把傷口繼續包扎著,低頭說道。
“錢的事不急。”水生說道,“我來找你,是想問一些事情的。”
徐猛把外門關了。
“之前跟你喝酒,然後埋伏人害你的人,是不是叫李游?”水生問。
“是他。”徐猛滿臉的恨意,呲著牙齒,“等我傷好了,我要弄死他!”
“我今天被五個人尾隨和攻擊了。”水生說,“那五個人說,也是李游派來的。”
徐猛愣了,過意不去地說道︰“那是,那是我連累你了......你,你受傷了?”
“受傷?”水生笑笑,“就憑那幾塊料,還不致于。現在我要仔細听你說說,有關你知道的關于青幫和鱷神會關系的一切。今天,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隱瞞。”
被人兩次相救,徐猛哪里敢再有任何隱瞞,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詳細說了。
徐猛和劉青都是鱷神會的骨干成員。在六年前,二人以及另外多人奉鱷神會會長石天範之命脫離幫會,另外組建青幫。劉青這人比較貪婪陰狠,懂得欺上瞞下,擔任幫主。徐猛任行動隊長。可是徐猛性格比較粗放,沒什麼心眼,腦子也一根筋,在壞了兩次事之後,行動隊長之職被劉青撤了。盡管如此,作為創幫的老資格成員,徐猛在青幫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徐猛腦子直,听話,但有一個特點,從來不踫禁藥“阿米諾斯”。劉青讓他干什麼就干什麼,唯獨讓他散藥賣藥,他堅決不干。為此,他與劉青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那次帶隊攻擊鄭慧芬母女,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劉青威脅他說,如果他再對幫主抗命,就會將他驅逐出幫。徐猛這人,對于自己創立的青幫還是有感情的,不想就這麼被驅逐出去,只好帶隊前往。
事情不順,又死了人,返幫後他又被劉青當眾臭罵,威信全失。這時的他,在青幫之中稍微重要的事情都插不上手,完全被邊緣化。以致于後來天天在外借酒澆愁。青幫散藥那晚,為了防止他生事,劉青根本就沒給他回總堂的機會。所以,當天,徐猛在酒館里喝得爛醉,次日才听說幫會被覆滅、劉青身死一事。
由于青幫外圍已經被“天庭”組織和警法部門嚴密控制起來,所以徐猛只好投靠鱷神會保安隊的副隊長李游。李游是他曾經在幫內的朋友,比較信得過的一個人。他想著反正在青幫過得不順心,正好借機會讓李游把自己重新召回鱷神會。李游滿口答應,還在“開心商務會所”給自己接風。哪知道酒里下了藥,在他迷糊之間就被下了殺手......
“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用。”水生說道,“現在,我想知道兩件事,一是會所里一個叫杜金平的人的下落。另一個是青幫銷售的禁藥,到底跟鱷神會有沒有關系,什麼關系。”
“杜金平......我不認識......”徐猛搖頭,“我離開鱷神會太久了,很多新人都不認識了......至于禁藥阿米諾斯.....”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然後給自己點了枝煙。
“怎麼說?”水生問。
“我想起一個起方,叫鱷灣鎮。”徐猛噴出一口煙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