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禁軍開始,分身遍御天下

第四百七十一章 你是鬼嗎?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螃蟹慢爬 本章︰第四百七十一章 你是鬼嗎?

    老婦人的聲音猶如寒冬里的北風,尖銳而嚴厲,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滿心期望趙以衣能夠盡快認清現實,掙脫感情的枷鎖,全身心地投入到武學修煉之中。

    可誰知。

    趙以衣听了,卻一臉滿不在乎的神情。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輕聲說道︰

    “我爹常跟我說,一個人如果活在世上,每天都能過得開開心心的,那即便最後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擺弄著衣角,語氣中滿是對生活的熱愛與滿足︰

    “我現在每天就很開心,我要是能夠跟所有人,跟我爹娘、姐姐、姐夫還有梁大哥一起生活過完這一生,那我也很滿足了。”

    “只要能達成這個目標,那麼對于我來說,練武功不練武功也都沒有什麼區別。”

    她微微歪著頭,眼神清澈而明亮,似乎在向老婦人闡述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說到這里,趙以衣頓了頓,忽然反問道︰

    “對了,婆婆,你練武功是為了什麼啊?”

    “你這麼費盡周折收我為徒,又賣力教我武功,最後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老婦人聞言,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猛地一愣。

    為何學武?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記憶的閘門,往昔的種種經歷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的思緒飄回到了幼時,那時家境貧困,生活雖艱苦,但能和家人在一起,她的心中便充滿了快樂。

    然而,命運的黑手卻無情地伸向了她,一場突如其來的禍患,讓全家慘遭不幸,唯有她一人僥幸逃生。

    從此,她流落街頭,孤苦無依,小小年紀便只能以出賣自己的尊嚴來換取生存的機會。

    每一個夜晚,她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為了一口吃食而受盡屈辱。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她的師父。

    師父猶如一道光照進了她黑暗的世界,傳授給了她《白發三千丈》這門絕世武功,並帶著她闖蕩江湖,讓她得以脫離苦海。

    在江湖的歲月里,她也曾遇到過一個讓她心動的男子,兩人情投意合,她以為找到了一生的依靠。

    可現實卻如同一把利刃,無情地刺痛了她的心,最後她發現那男子不過是看中她的武功,在利用她而已。

    憤怒與絕望瞬間將她淹沒,她一怒之下,親手將男子四肢斬斷,可也因此與男子背後的家族結下了深仇大恨,從此踏上了被追殺的逃亡之路。

    同時,師父病逝,也徹底離她而去,她孤身一人繼續在江湖中漂泊,在血雨腥風中摸爬滾打。

    她打打殺殺了十幾年,卻發現仇殺似乎永遠沒有盡頭,舊仇剛剛了結,新仇又接踵而至。

    她感到身心俱疲,厭倦了這種永無休止的爭斗。

    就在這時,她遇到了可以投靠之人,于是她便投入主公門庭,借助主公的庇護來躲避仇殺,同時也為主公辦事,以報答知遇之恩。

    甚至,為了償還主公的恩情,她不惜替主公頂罪,被投入詔獄,永遠失去了那雙明亮的眼楮。

    在詔獄的黑暗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痛苦與絕望中掙扎,可心中始終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她,那就是完成師父的遺願。

    而如今,她已經活著出獄,並且也完成了師父的遺願,將《白發三千丈》傳授給了新的傳人趙以衣。

    回顧這一生,一切都按部就班,可其中的苦澀與艱辛,又有誰能體會?

    這一路走來,她過得很苦,也很累。

    最重要的是,時間過得太快,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停下腳步,好好思索人生的意義,就已經人至暮年。

    這一瞬間,老婦人心中的怨念如洶涌的潮水般翻騰而起,甚至多少涌出幾分嫉妒。

    她竟在嫉妒趙以衣!

    只見她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跟著忽然一把抓住趙以衣的衣領,雙手微微顫抖,厲聲道︰

    “死丫頭!你這種京城里頭長大的丫頭,根本不會知道外頭的世界生存有多艱難!”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

    “你出生就在京城,卻不知道這世上多少人為了能進京而一生都在拼命!”

    “哼!你可以追求快樂,追求幸福,那不過是你稍稍走運一點而已。但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

    “這世上最重要的,是生存!否則一旦禍害來臨,你所珍視的所有幸福快樂,全都是虛幻的鏡花水月。”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仿佛要將心中的壓抑全部釋放出來︰

    “想要生存,你就得學會謀生的技能!而練武,就是這世上最好的生存技能!”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到底懂不懂?”

    “你這個挨千刀的丫頭片子!簡直是個蠢貨!”

    她的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額頭上的青筋也微微凸起。

    趙以衣被老婦人突然的樣子嚇了一跳,她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解。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急忙用力點了點頭,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還從來沒見過老婦人這般模樣,心中充滿了疑惑,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幾句話,就讓老婦人如此大動肝火。

    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

    可老婦人卻厲聲打斷︰

    “不許說話!”

    老婦人的聲音猶如炸雷,在趙以衣耳邊響起︰

    “現在乖乖跟老婆子回去,好好練功!”

    “你要還是這麼沒出息,老婆子我可繞不了你!”

    說著,老婦人伸手一把提起趙以衣,她的手臂肌肉緊繃,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

    隨後,老婦人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般一動,便離開了樓頂。

    她們的身形在夜空中如兩片輕盈的羽毛,輕飄飄仿佛不受力,飛速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濃郁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靜的夜空。

    ………………

    皇宮。

    牆角。

    大鐵籠之中。

    一個蓬頭垢面,滿身骯髒,身無片縷的肥胖男子正蜷縮在鐵籠子之中。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若是平時,淮陽王趙御早就已經睡得鼾聲如雷了。

    可是今夜,他卻全無睡意,雙眼布滿血絲,緊緊盯著鐵籠外的黑暗。

    他肥胖的手中緊緊握著那顆黑色藥丸,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的雙耳如警覺的兔子一般,一直听著周圍的動靜,不放過任何一絲聲響。

    “天快亮了……”

    趙御抬起頭,目光穿過鐵籠的縫隙,已經看到東方的天空浮起了魚肚白。

    那一絲曙光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溫暖,反而讓他的心中更加焦慮。

    要不了多久,下一個班次的禁軍就要來接班了。

    而梁進的蹤影,卻始終不見。

    “他死了嗎?”

    趙御心中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一個小小兵卒,即便今天升到了旗總,這樣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與禁軍營將、順天府尹這樣的權勢人物抗衡?

    梁進今夜回不來,才是正常。

    若他今夜回來了,那反而是違背常理。

    趙御攤開掌心,看著手中的黑色藥丸,那藥丸在他粗糙的手掌中顯得格外醒目。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居然對梁進的賭約心存幻想。

    當即,趙御就要將這黑色藥丸吞服進入口中。

    當黑色藥丸剛到嘴邊的時候。

    突然!

    一個聲音響起︰

    “王爺,你我約定的時間還沒到,怎麼就失約了?”

    這聲音突如其來,嚇得趙御渾身一顫,連手中的黑色藥丸都嚇得掉落在地。

    趙御抬起頭來,驚詫望去。

    只見一道人影就站在鐵籠旁。

    那熟悉的鎧甲,還有那熟悉的容貌。

    正是梁進!

    “你……你是鬼嗎?”

    趙御忍不住問道,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顫抖。

    一個應該已經死去之人,這這麼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鐵籠旁,趙御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听見。

    這讓趙御不由得懷疑,梁進是心中怨念未消,所以冤魂前來見自己一面。

    梁進笑笑,他的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深邃。

    他從地上將那粒黑色藥丸撿了起來,他的動作輕柔而敏捷,用兩根手指捏著,慢慢放在鐵籠子里︰

    “王爺,你還是決定要吃這顆藥丸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詢問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趙御看著鐵籠子里的藥丸,伸出手將其抓了起來。

    但是他卻沒有吞服,而是呆呆地看著梁進,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

    “你……你真沒死?”

    “難道……營將和府尹,他們——”

    趙御話還沒說完,卻見梁進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趙御急忙閉上嘴巴,將藥丸藏好,他的動作慌亂而急促,仿佛生怕被別人發現。

    很快,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就響起。

    隨後,只見一群禁軍大步走了過來。

    這些禁軍一個個表情嚴肅,而領頭的居然是吳煥。

    吳煥一見到梁進,就立刻急匆匆問道︰

    “梁旗總,席營將安排你去驗收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狀況?”

    這吳煥一開口就是“梁旗總”,而不是平時稱呼的“梁老弟”,顯然是因為他身邊的禁軍之中有些人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同時,這也是給梁進一個提醒。

    梁進淡淡掃了一眼,確實發現吳煥身邊的不少禁軍都不是自己這個營的。

    當即梁進回答道︰

    “沒有,我驗收完就回來了。”

    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沒有絲毫的慌亂。

    吳煥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

    這時,他身旁的一名禁軍沉聲問道︰

    “跟你一起去的那兩個人呢?”

    那名禁軍的聲音冰冷而尖銳,仿佛一把利刃。

    梁進瞥了他一眼,問道︰

    “你是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那名禁軍眉頭一挑,面上浮起怒意,顯然是為梁進的不答反問而不滿。

    他剛要開口,一旁的吳煥急忙揮揮手︰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還是我來說吧。”

    說到這里,吳煥又面對梁進,聲音低沉而凝重︰

    “席營將遇害了,他的尸體不久前被六扇門的人發現了,但是卻不知凶手是何人。”

    “順天府尹周大人和他麾下的捕頭捕快總共二十三人,也全被人殺了,尸體就在席營將附近發現的。”

    “甚至就連緝事廠的二檔頭靳大人,也被一個神秘高手打成重傷,現在正在接受御醫的搶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

    “今晚城里鬧得很大,現在北禁軍的兄弟正在滿城搜查,而咱們南禁軍這邊也加強了防衛和巡查。”

    “對了,除了席營將他們之外,還有今夜跟你去驗收的那兩個兄弟也死了,只有你好端端地活著回來了。”

    “梁旗總,所以現在你得跟我們回去接受一下調查。”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梁進聞言,也不拒絕,跟著吳煥等人就離去。

    對于禁軍之中的調查流程,梁進也很熟悉。

    可以說禁軍內部對于案件的調查偵破十分粗糙不堪,大部分時候就是走個過場。

    畢竟禁軍非常特殊,禁軍之中充斥滿勛貴子弟,又歸皇帝直接管轄,同時缺少監督,所以內部司法十分寬松。

    只要沒有證據,且沒有得罪上官,那麼基本上不大可能治自己的罪。

    梁進得罪過的上官都已經死了,所以他是一點都不擔憂。

    即便真的有刑偵高手找到了梁進殺害席榮和那兩個士兵的罪證,那梁進到時候直接翻臉就行。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具備了隨時翻臉的能力!

    隨著梁進離去,原地就只剩下了鐵籠里的趙御。

    趙御呆呆看著梁進離去的背影,腦袋到現在還是懵的。

    “真的……死了?”

    他剛才可是听得清楚。

    禁軍營將席榮,死了!

    順天府伊周泉,也死了!

    當初梁進說過今夜必死的兩個人,居然真的死了!

    這個賭約,梁進贏了!

    贏得那麼匪夷所思。

    以至于趙御在這一刻,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完全不知道今夜城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于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

    甚至……就連緝事廠的二檔頭靳進良,也命垂一線?!

    那樣級別的高手,就連淮陽王趙御自己都招攬不到,卻居然還會被人打成重傷,居然還有人敢對他動手?

    趙御在這一刻,心髒不由得狂跳起來。

    他的眼楮,也在變得明亮。

    而他也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

    只見他深深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藥丸。

    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隨後,他將這藥丸仍在地上,用腳狠狠踩成碎末,他的動作充滿了決絕。

    然後將那些碎屑全都拋入附近土壤之中,徹底將其銷毀!

    這一刻,他決定听從梁進的建議。

    放棄逃離皇宮的機會,屈身守分,以待天時!

    趙御也終于確信,梁進的背後果然有著一個強大的勢力存在。

    如今那個勢力既然通過梁進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那自己一定要抓住!

    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借助這個勢力的力量脫身。

    甚至……像梁進說的一樣,苦盡甘來!

    ………………

    天很快亮了。

    冰冷的皇宮,重新浮現出生機來。

    新一輪的禁軍已經換班完成,宮女太監們也都開始在宮中忙碌。

    時間漸漸來到了正午。

    這個時候,也是一天中最為炎熱的時候。

    陽光如同火焰般炙烤著大地,整個皇宮都被籠罩在一片熾熱之中。

    也正是直到此時,梁進才得以從皇宮附近的北軍獄中走了出來。

    北軍獄,是禁軍的內部監獄,南北禁軍共用,一般用于關押犯罪的士兵和軍官。

    但它也不僅僅是個監獄,同時也算是一個司法機構,兼具調查和審問的職責。

    梁進自從進入北軍獄之中後,一直在接受調查。

    里頭的軍官讓梁進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去甦家布坊驗收的過程,包括去時的經歷,驗收的細節和回來時的過程。

    這樣的審問再加上派遣人員去現場查驗,到最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從梁進的身上並不能尋找到他同席榮和兩名同袍之死有直接關聯。

    若是都察院、大理寺、府衙這樣機構,一定還會認真調查,並不會輕易結案。

    但禁軍內部因為其特殊性,所以在尋找不到證據之後,調查便結束了。

    梁進也可以徹底離開。

    吳煥早就在外頭等候。

    他見到梁進出來之後當即跑了過來,他的腳步匆忙而急切。

    當他向梁進問清楚之後,當即放松道︰

    “梁老弟,出來了就好,只要調查清楚就沒事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梁進的肩膀︰

    “走,老哥今天我可是請了個假,同時也給你批個假,請你去澡堂里頭好好泡泡。”

    “這可是有講究的,一旦去了北軍獄那種地方出來之後,都得泡個澡去去晦氣。”

    梁進笑笑,他並不信泡澡去晦氣什麼的。

    但是去舒舒服服泡個澡,然後好好吃上一頓,準備著下午去皇宮接班換防,自然要輕松很多。

    到了這個時辰,想要回營帳睡覺顯然已經不太現實。

    “行,我們先回軍營換衣服吧。”

    梁進答應道。

    畢竟兩人目前都還身穿甲冑,外出並不方便。

    兩人說著便朝著南禁軍營帳而去。

    可當他們剛來到南禁軍營寨外的時候,卻見到已經有一道倩影在此等候。

    居然是趙以衣。

    她懷中抱著一個木制食盒,那食盒看起來被洗得十分干淨,並且還特地用草繩編制出一個好看的繩結。

    此刻,她的表情滿是失落與擔憂,眉頭微微蹙起,形成一道淺淺的溝壑,恰似一彎被愁緒填滿的月牙。

    那充滿焦急的眼眸不停地張望著四周,眼神中透著濃濃的不安。

    她的發絲被汗水浸濕,一縷縷貼在臉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滾落,滴在地面上瞬間蒸發。

    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略顯單薄的身形。

    從她這被太陽曬得大汗淋灕的模樣,便能輕易知曉,她已在此處苦苦等候了許久許久。

    看到趙以衣,梁進眉頭微皺。

    他忽然回想起昨夜在太液池東岸附近,他可是見到趙以衣同一個武功高強的老婦人在一起。

    看來這個女人的身上,也有著許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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