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魂,我不會讓你白幫我的。”
“我還知道一門武功,你一定會感興趣。”
柳鳶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梁進的心中,暗暗滿意。
他已經熟悉了柳鳶的性格。
你要是越向她要,那她越會借此拿捏你。
但你若是越大度,越讓她感動,那她反而會主動拿出來。
如今梁進再一次成功從柳鳶這里掏出了一些好東西。
當即梁進說道︰
“都這麼熟的人了,何必如此客氣呢?”
“我都已經答應你了,就一定會挺你。”
“你給不給秘籍什麼的,並不重要,我也——”
柳鳶抬手,打斷梁進的話。
她凝神說道︰
“不要說了,再說我怕我會改變主意。”
梁進于是示意柳鳶繼續說。
柳鳶說道︰
“這是一門地級刀法,名為《狂刀》。”
“《狂刀》剛猛無倫,勇絕無雙,越戰越強,愈強愈狂,形若怒猊之喪心,狀似暴虎之病狂,乃凶中之至凶,狂中之至狂,八荒六合,無人能擋。”
“這門武學若是練滿,其威力非常恐怖。”
“甚至有人認為,《狂刀》威力發揮到最大之時,甚至已經超出了地級武學該有的程度。”
梁進聞言,眼中一亮。
超出地級武學該有的程度?
難道是天級?
“真有這麼厲害?”
梁進忍不住詢問。
柳鳶卻搖搖頭︰
“不知道,我從沒見人練到九重過,也沒听說過。”
梁進一愣。
沒人能將這門刀法練滿?
莫非這里頭,有什麼問題?
柳鳶解釋道︰
“狂刀顧名思義,一旦使用起來人會陷入瘋狂的狀態。”
“這種狀態之中,使用者既不會感到恐懼也不會痛苦,滿心只有瘋狂,他們會殺死一切看到的人。”
“甚至包括……自己的至愛至親。”
“直到最後殺無可殺,或者自己死去,才會漸漸清醒過來。”
梁進听聞,所有所思。
這不就類似于狂戰士的狂暴狀態嗎?
只听柳鳶繼續說道︰
“所以但凡學習這門刀法之人,往往都會在學習之初就橫死,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因為這門刀法缺陷太大,所以即便是地級武學,卻也鮮有人願意修煉。”
“你最好考慮清楚。”
“學習這門刀法,很可能是禍非福。”
梁進听完,大致明白。
如今世間社會運行,無論是明規則也好潛規則也罷,都有各自的秩序。
可一門武學,一旦使用就會瘋狂到胡亂殺人,那麼不管原因如何必然為世間難容。
畢竟人在江湖飄,誰也無法能完全決定自己動武的時間和場地,難免會遇到許多突發狀況。
人殺的多了,仇家也就多。
尤其瘋狂起來連自己人都殺,這就會導致使用者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所以修行《狂刀》者,很難活長。
一門不受控制的武學,也自然稱不上好武學。
不受控,也就意味著難以和對手在過招之中進行心理上的博弈,更難以保持足夠的冷靜來應付戰場的變化,從而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但正所謂物極必反,極致的瘋狂混亂,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能夠帶來威力和攻擊的加持。
甚至能夠打亂對手的一切博弈和部署。
“我願意學。”
“柳鳶姑娘,還請教我。”
梁進並沒有思索太久就做出決定。
對于這門武功,梁進卻知曉一個可以肆無忌憚使用的地方——九空無界!
他在九空無界之中,就可以肆意殺戮。
同時,梁進也很想要試試,他的【巳面】能否抵抗這種自我的瘋狂。
當初那《百邪體大法》不也號稱是一門沒人願意學的武功嗎?
梁進不也練得輕松愜意?
柳鳶見到梁進決定,便也不再勸說,她直接說道︰
“好,孟星魂那你就認真听。”
“我告訴你秘籍……”
說著,她湊到梁進耳邊,低聲將《狂刀》的秘籍告訴給了梁進。
柳鳶足足說了一個時辰,才將秘籍說完。
梁進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統面板,只見《狂刀》果然已經錄入其中。
柳鳶此時正色說道︰
“我只知曉兩本地級武學,如今都已經全部交給你了。”
“我再也沒有別的珍貴武學,你也別再打我的主意了。”
梁進微微一笑。
現在的柳鳶給了秘籍之後,心中的感動也消失了,又恢復成了原先的樣子。
梁進于是也不拖泥帶水。
他起身說道︰
“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法王。”
梁進當即帶著柳鳶就離開帳篷,他們叫上了雄象,一同朝著無量明王宗的地盤而去。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無量明王宗的營地是最大的,這里的人也是最多的。
倒不是無量明王宗的弟子多,而是因為無量明王宗的奴隸多。
大雪山派雖然有弟子會養奴隸,但是卻只是少數現象,並且也不會將奴隸養在門派之中,同樣也不會帶來門派營地。
而星魔海的教規則是禁止養奴隸的,所以其營地之中也只有弟子。
也只有這無量明王宗,能夠坦然蓄養奴隸。
當然這些奴隸並不僅僅是用來干活的。
無量明王宗的一些法器,也需要消耗到不少奴隸。
當梁進三人才一靠近,就見到一群番僧氣勢洶洶地迎了上來。
直到番僧們看到雄象之後,才陡然一驚,急忙躬身行禮。
梁進開口道︰
“青衣樓樓主孟星魂,求見無量明王宗無量法王。”
“勞煩諸位大師,通報一聲。”
番僧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名番僧匆匆跑進去通報。
雄象作為無量明王宗的人,在營地之中自然來去自如。
但他還是陪著兩人站著,同時對梁進說道︰
“賊漢子,你別妄想了。”
“法王是不會見你的!”
梁進才懶得鳥他。
不見?
不見就硬闖!
他已經先禮,不行就後兵。
很快。
只見那名番僧跑了出來說道︰
“法王只見孟施主。”
“還請這位女施主在外頭等候。”
柳鳶聞言,面容一黯。
這無量法王,果然還是不願見她。
雄象倒是一臉意外,疑惑地打量了梁進一番,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法王願意見這小子。
梁進當即說道︰
“我同她是一起的,要見法王自然也是一起。”
“我相信和法王遲早會見面的,到時候我一樣帶上她,法王想不見也不行吧?”
梁進答應過力挺柳鳶,自然態度堅決。
一幫番僧聞言面面相覷,不由得充滿為難。
但他們還是依然阻攔在梁進和柳鳶的面前,顯然並不會違抗法王命令。
梁進則向前一步︰
“我找法王有要事商議,你們幾個不要攔我,不然誤了大事你們擔待不起。”
梁進說著,已經做好了硬闖的準備。
這時。
只听到營地之中,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
“孟施主,請問你同柳施主是什麼關系?”
不見其人,卻聞其聲。
這無量法王的內功,確實深厚異常。
梁進一把摟過柳鳶︰
“生死之交。”
吹牛又不犯法,梁進也不介意吹一吹。
柳鳶俏臉一紅,意外地看向梁進。
只听那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就請兩位施主進來吧。”
番僧們听到這話,于是紛紛讓開道路。
柳鳶聞言一喜,她興沖沖看了梁進一眼。
沒想到有梁進帶著,她居然真的被法王接見了。
梁進于是帶著柳鳶走了進去。
雄象見狀,也匆忙跟了過去。
他們一路行走,來到了營地中最大的帳篷之外。
到了這里,雄象已經沒資格進入,只能在外等待。
而梁進和柳鳶則徑直進入帳篷。
帳篷內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光線比較昏暗。
即便是大白天,帳篷內卻也點著蠟燭油燈。
帳篷內香火氣彌漫,猶如雲霧繚繞。
在帳篷的盡頭有著一座高台,高台蓮座之上,端坐著一位枯瘦如柴的老和尚。
他身披大紅袈裟,色澤鮮艷奪目,頭戴紅色法王帽,寶相莊嚴。
此人,正是無量法王。
這無量法王的氣息很強。
梁進能感覺到,他起碼也是三品境界的武者,同那大雪山派掌門白秋影恐怕不相上下。
可唯獨……
這無量法王,太蒼老了。
他不僅干瘦得可怕,皮膚上布滿了老年斑,尤其年紀看上去恐怕得有九十多歲了。
梁進也不知為何,看到這無量法王的瞬間,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赤火劍派已故的前掌門邵弘博。
兩人的身上,都似乎縈繞著一股死氣。
唯一不同的是。
邵弘博不僅蒼老並且還身上帶有很重的傷病,使得他不僅戰斗力全失,甚至就連正常生活都無法做到,需要江冷雪伺候。
反而這無量法王雖然蒼老,但是行動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問題,顯然仍保持著強大的戰斗力。
而在高台左右兩側,卻也分別坐著兩名老和尚。
梁進大致猜得出這二人的身份。
其中一名,也是三品境界的老和尚,恐怕是柳鳶所說過的疑似雄象生父的牛頭明王。
而另一名老和尚,則是四品巔峰的水平,估計是馬頭明王。
無量明王宗五大明王,武功最高的拙火明王據說多年前已經戰死。
剩下的明王之中,牛頭明王和馬頭明王經常負責宗門外部事務,而大輪明王一般留守宗門,大笑明王則主修佛法。
此時。
那馬頭明王一直閉著雙眼,口中默默誦經,對于梁進和柳鳶的到來不管不顧。
倒是那牛頭明王睜開眼楮看著梁進,甚至當梁進同他實現交匯的時候,他還對著梁進微微點頭。
“晚輩孟星魂、柳鳶,拜見無量法王和兩位明王!”
梁進和柳鳶對著三人行禮。
三人也都微微回禮。
隨後,只見高台蓮座上的無量法王雙手合十,然後開口道︰
“柳施主,沒想到老衲與你還是再次相見了。”
“令尊已然往生西方極樂,後人應當珍惜當下。”
“你又為何要執著于過往之事呢?”
梁進聞言,看了柳鳶一眼。
這柳鳶,果然同無量法王是舊相識。
只見此時的柳鳶,卻竟然是另外一番模樣。
她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血海深仇,豈能說放就放?”
“還請法王履行當年諾言!”
此時。
卻忽然听蓮座之上無量法王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笑了兩句之後,無量法王臉色陡然一變,變得充滿了憤怒和凶戾。
“狂悖!!!”
他一聲怒吼。
一瞬間,整個帳篷內的蠟燭和油燈盡數熄滅。
一股狂暴的氣息瞬間在帳篷之中沖撞,蠻橫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