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味！還是新鮮豬肉的味兒！”劉曉華也頓時意識到了。
孫癩子心里咯 一下，媽的這幾個人屬狗的啊？
進門就能聞到他藏在家里面的豬肉？
“別瞎說！這是俺家之前曬的臘肉味！都放了大半年了，哪來的新鮮肉味！”孫癩子臉色難看地解釋道。
不說臘肉還好，提及臘肉趙鳴又笑了。
孫癩子好吃懶做，家里窮的叮當響， 除了有個在公社當差的哥哥，可兩戶早分家了。
“臘肉，你哪來的？”趙鳴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孫癩子，特別的尖銳。
“怕不是也偷來的吧？”
孫癩子接觸到這個眼神被嚇得一哆嗦，趕緊伸長脖子解釋︰“臘肉是我哥給俺的，咋滴，俺哥在公社當差，難道還不能弄到一點葷腥給俺吃吃嗎？”
這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唐大虎當即反駁。
“如果真的是臘肉的話，按理來說，臘肉是咸的，味兒發沉。新鮮豬肉是腥的，帶著點血味，俺們打了這麼多年獵，還分不清這兩種味兒？”
說完，唐大虎聞著味道走了過去。
這味道是在門口的干草堆上飄過來的，他彎腰撥開門口的干草，露出一塊蓋在地上的青石板 。
石板邊緣有明顯的縫隙，肉腥味就是從縫隙里飄出來的。
劉曉華走了過來，“說不準這東西就被藏在下面。”
唐大虎點點頭，兩個人的猜測都是一樣的。
王富貴見狀走過來詢問︰“你們的意思，這肉就藏在下面？”
唐大虎和劉曉華都點點頭。
孫癩子急的滿額頭冒汗。
“那就是個空地窖，放土豆的！”
“放土豆能有肉味？” 劉曉華根本不信，伸手就去搬青石板，“是不是放土豆你說了不算，俺們掀開看看就知道了！”
孫癩子想攔，卻被趙鳴一把拽住胳膊︰“老實點！再動俺就對你不客氣！”
說完，趙鳴按了按自己的56半。
孫癩子還真的就被唬住了，他不能動，但是他干著急。
青石板不算重，但是一個成年人的力氣真不夠，劉曉華又喊了兩個村民過來一起用力，大家喊了一聲123，然後直接就給掀開了。
底下黑漆漆的地窖口露出來，肉腥味瞬間變得超級濃郁。
哪怕是鼻子再不好使，都能聞得清清楚楚。
“還說沒藏肉？這味兒都快飄到村口了！” 一個村民指著地窖口，大聲說道。
孫癩子想解釋，但是眾人鄙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咋說？
他說是別人把半扇豬肉偷了扔進他家的地窖，有人信嗎？
趙鳴提出自己下去看看，王富貴讓人找來火把。
“你下去看看，注意安全。”
下去的時候，王富貴囑咐趙鳴。
趙鳴點點頭，然後舉著火把，順著地窖壁上的簡易木梯爬了下去。
王癩子家的地窖不算深，也就一人多高，里面黑乎乎的，借著火光能看到左邊堆著幾袋土豆，右邊擺著幾個空壇子，而在最里面的牆角，放著一個用油布緊緊裹著的大包裹，肉腥味就是從包裹里傳出來的。
趙鳴心想，果然是該死的家伙偷了供銷社的半扇豬肉。
這是記恨他們之前不給他肉，知道他們仨從山里面抗野豬肉，這才故意帶著村民想把這口鍋甩到他們的身上。
趙鳴舉著火把走過去伸手掀開油布的一角 ，里面赫然是半扇豬肉！
是地窖冰冷的緣故，豬肉上面結了一層寒霜。
不過借著火把的光影，完全不影響趙鳴能看見豬皮上那塊模糊的紅色印記，雖然被蹭得快要看不清，但那形狀和顏色，分明就是肉聯廠蓋的合戳子！
“找到了！”
趙鳴舉起火把，照亮那半扇豬肉，抬頭對上面喊道，“王屯長，這肉上還有紅戳子的印子，就是供銷社丟的那半扇！”
听見趙鳴在下面這麼說，王富貴一激動也順著木梯子爬了下來。
擔心王富貴甩倒，趙鳴就舉著火把過去給他趙鳴。
王富貴走過來仔細看了那半扇豬肉，上面果然有供銷社的紅戳子，頓時是氣的七竅生煙。
“孫癩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這肉就是你偷的！”
上面的孫癩子本來是打算跑的，但是他這小動作被眼尖的村民看在眼里，好幾個人直接把他給圍了！
孫癩子根本沒法跑！
“孫癩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賊喊捉賊，竟然敢偷供銷社豬肉！”
“趕緊把他哥喊來處理這件事！”
……
一人一句，恨不得把孫癩子繩之以法。
孫癩子看著地窖里的豬肉，徹底沒了掙扎的力氣，癱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我…… 我就是一時糊涂…… 我看著供銷社後門沒鎖，又想著天冷，肉不容易壞，就…… 就偷了藏起來，想等沒人的時候吃…… 我沒想到你們會找到這里……”
說別人一時糊涂，趙鳴或許會信，但是這貨色肯定是故意為之！
糊涂，絕對不可能！
唐大虎更是一把抓住孫癩子領口的衣服︰“你偷了肉還想賴到俺們頭上，差點讓俺們背黑鍋，這叫一時糊涂？今天這事你必須給一個交代，要不然俺的拳頭給你不會放過你！
“沒錯！”劉曉華也是一臉痛恨，“必須給俺們一個交代！”
“太不是東西了！偷了東西還誣陷好人！”
“必須把他送到公社去，讓他哥好好管管他！”
“這肉得趕緊送回供銷社，別耽誤了人家賣！”
這個時候，村民們罵的更凶了。
孫癩子耷拉著一個腦袋，完全沒了剛才囂張的樣子。
王富貴也是氣的夠嗆，趕緊讓人去公社吧孫癩子他哥找過來，這件事孫癩子做了非常惡劣的影響，要是以後屯子里面的人效仿孫癩子偷供銷社的豬肉那還了得！
丟人，簡直丟人！
去公社報信的村民跑得飛快，沒一個小時，就領著一個穿著深藍色干部服、面容嚴肅的男人回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孫癩子的哥孫建軍。
孫建軍一進孫癩子家的院子，就看見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村民，還有癱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孫癩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怪不得有人找他 ，肯定是這玩意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