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爽！
擊斃對手的剎那，秦時渾身冒出大量白氣，氤氳成一團團濃霧，向上飄散。
他好像超頻運行的計算機，大腦反應，力量輸送，移動速度，都在瞬間爆發到最高峰值。
遙遙領先的精神力，讓身軀與意識的同步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這種身心如一，緊密相連的感覺，極為令人沉迷。
宛若賽車手跟座駕形成整體，玩家與角色共享屬性。所帶來的沉浸感，遠非其他武道系學生佩戴頭盔設備可比。
簡而言之，大概就是其他人的操作有延遲，但秦時屬于真人線上格斗。
個中存在的細微差距，放大到瞬息萬變的廝殺當中，足以改變戰局走向。
“今天將是我的上分日！”
劇烈的呼吸放緩下來，秦時體內的生命力仿佛退潮，回歸正常。
如果是線下戰，他絕對不可能一次性挑戰十人，但在虛擬格斗室里那些生命力領先的武道系學生，壓根發揮不出全部實力，表面優勢並沒有很大。
【月下行者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九】
荒漠上空，似有大朵禮花炸開，轉而浮現出一個個清晰可見的醒目文字。
“呼，格斗家的進度增長不少，應該夠我解鎖技能欄了。”
破開筋關的凡軀體魄，隨著氣息的流轉，再次恢復充沛體力，仿佛剛才十成力道的重拳，壓根沒有消耗多少。
秦時調出地圖，奔向離他最近的那顆紅點。
“下一個狩獵目標是……【不許道】！”
……
……
“操！怎麼會被秒了！”
越星哲呆呆地摘下頭盔，腦袋被轟爆的疼痛，讓他意識有些迷糊和遲鈍。
他反復回憶正面擊垮自己防御的那一拳，仍然不明白，生命力明明沒比自己強到哪里去的對手，為何能夠爆發出如斯恐怖的力量。
“破限……舊武破限！這哥們走的是破限路！”
越星哲似乎想通了什麼，那個舊武派的身體素質完全不符合常理。
琢磨半晌，唯有破限能夠解釋。
通過打開人體枷鎖，讓生命力由內到外沖刷凡軀，滋養血肉。
獲取更快的生命力提升速度，以及更強悍的筋骨體魄。
“靠，靈能系臉都不要了！把破限的舊武天才招進來搞學術？這跟讓戰團的精銳兵種當保安有啥區別！”
越星哲氣得破防，面容扭曲。作為首個敗者，他被直接清出房間，都沒辦法觀戰，急得像百爪撓心。
坐立不安之際，終端滴滴作響，一條消息彈出。
【貓貓頭殺手︰老越，V我50，拉你進房間。】
“崽種！你個武道系之恥擱這趁火打劫！”
越星哲當然認得對方，這是駱文賓那小子。
他罵罵咧咧轉賬過去，回復道︰
“快點！別墨跡！”
下一刻，越星哲就被拖進名叫【雪恥小分隊】的通訊群。
【烏桃厚乳稠茶︰老越，歡迎歡迎。】
【貓貓頭殺手︰我們隊伍壯大，可喜可賀！】
越星哲額角青筋跳起，跟這兩個蟲豸湊一塊，真是蒙羞！
【月下行者︰速度拉我進去！我要看戰況！】
【貓貓頭殺手︰誒，等等，又有伙伴來了。】
越星哲一愣，隨即看到通訊群多出一個人。
【您的好友已邀請‘不許道’進群】
……
……
“新武派的長處，似乎不在乎單打獨斗，他們得抱團才好擴大優勢。或者說，組隊協作才是新武派的長處，炮拳、裝甲身、戰機身法……這些結合，彼此配合，宛若軍隊。”
秦時思維發散間，一腳踩進【不許道】的胸膛，這個修煉軍武流的武道系學生，還沒有【月下行者】難對付。
後者的防御至少很到位，只是被他強行以力破開，形成碾壓局面，
但【不許道】似乎不太瞧得上自己，居然選擇比拼近身肉搏。
僅僅兩次爆發，就讓秦時用一發風鳴干脆利落打至跪地，送出大戰場。
通過接連不斷的交手，他好像發現了新武派的弊端弱項。
無論是極限流，軍武流，亦或者仿生流。
這些武道系學生所學的教材，打法比較單一。
“也對。新武派畢業的方向，在于戰團服役，投身大遠征或者大拓荒。他們更多充當螺絲釘，構成龐大的戰爭機器，只需要完成自己應盡的任務。
過去那種孤身駕駛神機，突破大氣層，直插腹地，斬將奪旗的傳奇，放在現在太不切實際了。”
秦時搖搖頭，可能專職級的新武派會不一樣。
但在業余級階段，身破兩限，身心合一的自己，好像真能無視生命力的差距，跟這幫啟光衡大的天之驕子掰掰手腕。
【不許道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八】
望著頭頂炸開的禮花，以及全地圖通告，秦時想道︰
“剩下的對手，應該察覺到，他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之後，要麼選擇抱團聯合，要麼就充滿自信，找我單挑。”
他認為後者的比重更大。
考上啟光衡大的學生，誰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拼命殺出來的。
再有錢的家庭，也要依靠鍛煉開發生命力，就像再聰明的學霸，也得老實刷題看課本一樣。
換位思考，體育生與藝術生比賽鐵人三項，難道還得車輪戰？
傳出去，贏了跟輸了沒區別。
“很好。我喜歡這種高材生的驕傲。”
秦時觀察著地圖，有三顆紅點，好似听到動靜飛快趕來。
“【長鯨歸海】，就是你了。”
……
……
常敬勻速行走在荒漠，滾燙的氣流，炙熱的沙粒，乃至踏足沙地的反饋，都無比真實。
啟光衡大的校園網全由一位名叫“緋紅”的高等級機魂運營維護，它能夠協調處理學生的需求，並且負責虛擬對戰室的管理。
某種程度上，這里就是第二世界。
“靈能系的舊武派，精神力也許較為出眾，同步率比尋常的學員高出一截，所以才短短幾分鐘內，就淘汰掉兩人。”
常敬深知虛擬對戰，身體與心意的同步協調最關鍵。
“但僅僅憑借小聰明，毫無意義。體能的消耗，生命力的差距，以及教育資源帶來的鴻溝，都是切實存在的問題。”
腳步停下，堪稱魁梧的身形頓住，這位啟光衡大的武道系學生眯起眼楮，朝著日漸風化的石柱林說道︰
“我掌握水鳥式身法，輕型坦克步，以及一門接近A級的打法。如果你想要偷襲，恐怕要失望了。”
錯落有致，千姿百態的石林當中，徐徐現出秦時的身影。
酷烈的日頭鞭撻萬物，曠闊的戈壁蒸騰著熱氣，扭曲著各種景象。
“真是敏銳的感官。”
秦時贊嘆道。
哪怕他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可隔著這麼遠就捕捉到自己的行跡，這位學長當得起厲害兩字。
“啟光衡大有一門B級教材，叫《雷達感應大法》。我粗略學過。”
常敬昂首，神色從容，言行間透出強大的自信。
“我知道你們舊武派尤重打法，個個都是擂台決斗，搏擊廝殺的強手！你能夠一次次以弱勝強，想必靠的也是這份鍛煉，但我與你之前踫到的學員不同，我並非唯生命力論。
衡大很多武道系學生，把生命力看得比天大，不停地補充能量液，服用高級藥品，異種肉類，只為凝聚生命力，提升數值，在我看來這是舍本逐末的邪道。”
秦時默默听著，這位學長的氣質確實不凡，無形釋放的生命力氣息很凝練，宛若一條條絲絛環繞，幾乎要化為實質。
“生命力雖是樹木之根，活水之源，可正因為每一點凝聚不易，才需要好好消化吸收，掌握操控，讓身體每一分變化都了然于心。”
常敬體型魁梧，放在舊武里面是那種橫練人才，聲音響亮如同洪鐘︰
“通過一門門教材功法，磨練蓬勃的生命力，進而使其完全歸于自身……這是我選擇的道路！我一直渴望遇到像你這樣的舊武派，借以驗證學習成果！”
莫名燃起來了，怎麼回事！
【超感官知覺】配合內視技能，秦時很快洞悉這位學長的氣感流轉，平靜又洶涌，蘊含著極強的爆發。
是個勁敵！
“不遠處有兩位學員正在趕來，咱們速戰速決吧。”
秦時語氣淡然，擊敗兩人，格斗家的第二個技能欄開啟。
他選擇了【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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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機動性的移動，加上百分百發力的攻擊，即便這位學長表現出相當扎實的根基，秦時取勝的信心未有絲毫減退。
“擔心被圍攻麼。我們武道系不至于淪落到……”
常敬笑了笑，可話還沒講完，距離自己大約百米左右的秦時，唰的一下消失不見。
準確來說，應該是閃爍，跳動，如同凌厲的線條倏然轉折，令視網膜只留下殘影痕跡。
“好快的速度！怎麼可能出現在……”
常敬面上笑意凝固，戰斗意識本能發動，潛藏于軀干的生命力迅速震蕩，宛若圈圈無形波紋向外擴散。
“右側！”
效仿雷達感應的波紋氣功，立刻鎖定視野盲區的突襲人影。
幾乎是電光石火般的反應速度，常敬重心下沉，擺出類似端坐架子的防御姿態，兩臂交錯為十字，結實有力的肌肉隆起，好似撐起一層粗厚皮膜。
咚！
發動【瞬影】的秦時一記鞭腿，正中常敬，卻未造成實質傷害。
他感覺出力道轟在的瞬間，大部分被巧妙的消解掉了。
常敬身軀晃了一晃，重心沒有被擊潰，保持著穩固架勢。
他手指骨節粗大，張開如同蒲扇，當即就要擒捉秦時。
人身騰空，失去著力點，反而容易被抓住機會。
“是硬茬！”
【超感官知覺】加持下，外加精神力顯著提高，秦時的反應比常敬更快。
進攻未曾見效，他就將熾熱氣感全力催發，狂嘯的氣流被牽動，好似風龍咆哮纏繞著軀體。
縱然浮在半空，秦時仍舊有所憑依一般，雙腿連踢直逼中門。
常敬雙掌撲出，毫無防守，登時便被腳尖戳中胸膛，把他踹得踉蹌，連連後退。
所幸他的打法經驗老道，始終護住要害，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不愧是舊武派。身體協調得幾乎完美！”
常敬胸口青烏，顯出淤血，他卻不怎麼在意，雙眼緊緊盯住舉手投足，似有氣流環抱的秦時。
“同學！我有一招打法，琢磨出來很久了！”
咚！
魁梧的身形像鋼梁砸進沙地，震起大片黃色波浪，隨著常敬的腳掌深深杵下，腰與胯齊齊一沉，宛若鋼鐵坦克不可撼動！
轟！
當雙拳猛然推出，秦時耳畔炸起悶雷似的巨響！
是炮聲！
與林雲卿那種火候尚淺的炮拳不同，常敬這一式隱隱觸及到心勢門檻，快要具備“形”與“意”了！
秦時甚至產生自個兒直面粗黑炮口的錯覺，火熱濃烈的硝煙味充塞鼻腔。
“拳能影響心靈！這就是勢！”
常敬的打法不可謂不猛烈，換作常人已經陷入敗局。
可身心如一，靈肉相合的秦時感官太過超常，即便快如炮彈出膛的重拳，依舊讓他看清軌跡。
澎湃的氣流被壓縮，炸開水波似的紋路，強橫勁力如火炮急旋而來！
“可以閃躲……但沒必要！”
秦時升起強烈的勝負心，這位學長屬實他遇到過最可貴的勁敵。
隨著格斗家進度向上漲幅，他解鎖第三個技能欄，【狂涌】！
在那聲炮響的剎那，秦時同樣舉拳平推！
十二條大筋像黑蛟盤踞，抽取著凡軀之內的澎湃氣息，肌肉群像海浪翻滾，一波又一波輸送力量！
大氣爆鳴！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個接著一個炸開，粘稠的白浪飆射，帶起滾滾黃沙！
轟轟轟轟轟——
兩股勁力相撞，迸發隆隆悶響，像霹靂回蕩長空，余音連綿不絕。
“硬生生擊破我的打法麼！”
常敬驚詫不已，他將水鳥身法，輕型坦克步，以及炮拳融合，所參悟出來的必殺招數，居然還是拿不下秦時。
舊武派在戰斗方面，竟強到如此地步？
常敬腦海里的念頭升起還沒落下，宛若咆哮風龍，騰空閃爍的秦時已然出現在他上方。
拳眼捏出，吞納氣流，仿佛一條條蛇蟒扭動，匯聚于掌心！
沛然無匹的勁力像烏雲風暴壓下！
“真強啊，打法……”
面對緊隨而來的二次殺招，常敬再無還手余地。
【長鯨歸海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七】
……
【閑雲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六】
……
【東方白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五】
……
【煲崽飯退出房間】
【紅方人數︰四……】
“好像真要被一挑十了！”
始終觀戰的駱文賓怔住，他想過舊武哥也許能贏一兩個人。
但連續戰勝十名啟光衡大武道系學生，未免太夸張了！
體能不會耗空嗎？肌肉不會發酸嗎？精神不會疲累嗎？
舊武派都這麼持久？！
【雪恥小分隊】
【貓貓頭殺手︰好消息，遭受終極侮辱的，不止我們；壞消息，以後武道系見到靈能系，這些年挺直的腰被打斷了！】
【烏桃厚乳稠茶︰感覺他像有無限血條，建議跟學校反映下，看是不是開了！】
【月下行者︰我發懸賞，開盒這哥們！到底是哪個靈能系老師，把破限的舊武派招進來！】
……
……
【取得十次連勝！】
【已晉級不屈白銀！】
猛猛上分的秦時，心滿意足退出虛擬對戰室。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舒緩精神。
終端卻忽地閃爍，顯示來電。
“秦同學，你好，我是巡察部總務處的霍爾文。今晚衡州武協派來的那位前輩將抵達泰安，請問你有空見上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