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被閃閃金光晃花雙眼，直愣愣瞅著手里頭那塊電路板，澤哥你到底爆出個啥玩意兒？傳說級別的頂尖材料嗎？
如此之多的武道家途徑的極品詞綴！
總不至于是啥九成九新的武神原味吧？
“我從羅基嘴里得知，秦禮豪弄到當年子弟學校遺失的高級教材，打算送給陳若復作賀禮，所以才跑到九松港口。”
因禍得福，程澤血肉不可逆的銹化反而成為救命良藥，否則胸膛被貫穿這麼嚴重的傷勢，僅大出血就能讓他歸西。
“貪心鑄成大錯，我沒想到他封存教材，掩蓋氣息的容器，是一塊寄生著電子惡魔的鬼東西。剛接觸到的瞬間，我便被蠱惑了。
本來打算干完一票跑路，從此做個行商浪人，結果鬧成這樣……”
程澤靠在牆壁邊苦笑，低頭望著焦黑的皮膚。
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很難再被稱為“人類”了吧？
“澤哥，咱們坦白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即便蹲幾年班房，也比變成不人不鬼的機械生命好，至少還能保有自我心智。”
秦時好言安慰道。
他熟讀東夏刑法，覺得程澤這種情況說嚴重也不嚴重，至少沒到那種就地槍決，無需過審的程度。
罪責裁量，只看都市圈的巡察部門打算怎麼處理。
畢竟除去倒霉催的煙城秦家，目前也找不出第二個受害者。
但最不希望死咬著這件事不放，追根究底的人，恐怕就是秦家。
私藏沾染惡魔氣息的違禁品，以及非法收容子弟學校的教材，未曾上交武協……皆是後果比較嚴厲的指控。
隨便哪條較真起來，都能撕下秦家一層皮。
“阿時，你拿著那玩意兒，難道沒有听到帶有蠱惑性質的可怕囈語？”
對于自己可能遭遇的審判或者對待，程澤並不在意，甘願接受。
他更好奇秦時如何做到心平氣和，不受電子惡魔影響的？
武道家途徑，生命力沒有達到專職級水平，精神方面都談不上出眾，反而是很容易攻破的弱點。
除非自身心靈非同凡俗，無懼外物干擾，始終巋然不動。
倘若真是這樣，梁老師收下的這位關門弟子，委實優秀到讓人連嫉妒心思都生不出來。
“它一直嘀嘀咕咕，是挺吵的。但也就僅限于吵鬧，沒啥其他感覺。”
秦時如實回答，打從他握著那塊電路板開始，一股無形的波動便糾纏著自己，宛若幽靈發出低語。
大抵都是些沒啥營養的廢話，諸如什麼“血肉苦弱”、“奉我為主”、“遵從我的意志，響應機械之心”這種千篇一律的枯燥內容。
有著【電子心智】特性加持，秦時內心不僅毫無波動，甚至帶點兒鄙夷和輕蔑。
電子惡魔就這業務水平？
還不如舊廠街的房產中介呢！
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跟復讀機似的，怎麼蠱惑別人上鉤？
“再叭叭，我一口吃掉你！”
秦時暗暗威脅道。
那塊電路板悄然一顫，似乎听懂了，默默地不再吭聲。
“要不是有一個血肉遲滯的負面作用，我保準一口炫干淨。”
秦時略感遺憾，要知道，在他的食材分類里，這塊電路板可是品質中等的大補品。
吞吃下去，不僅能夠得到電子感知，機械親和這一類主修機械系的必備天賦，還有幾率獲取機械學徒的職業認證。
等于給【打工戰士】成就增添一次強化，順便提升自己的生命力修煉速度。
血賺！
贏麻了！
“就是身為舊武派，走血肉活性為主的武道家途徑，頂著這種dbuff有點難受。”
秦時嘆氣，艱難做出取舍。
至于那份金色傳說級別的超級大餐，他忍不住舔舔嘴巴。
這個鐵定管飽！
自己頭一回，罕見地產生出不知道該往哪里下口，以及萬一撐壞肚子咋辦的猶豫念頭。
“還是問問老梁比較保險。”
秦時選擇謹慎，克制住全身細胞齊齊散發的強烈渴望，他朝著下方喊︰
“紜姐，事情料理完了，趕緊讓巡察部門過來洗地吧！”
心智被電子惡魔沖擊，程澤意識漸漸模糊。
昏過去之前，他特意提醒道︰
“那份教材很重要，阿時。雖然秦家不敢聲張，讓都市圈曉得內情，但他們肯定會一直盯著你，想辦法從你手里搞回來。你萬事要小心，最好別正面起沖突。”
……
……
臨時指揮室內，目睹秦時繞後一記手刀捅穿程澤，中止電子惡魔接收信號，徹底阻止“飛升儀式”進行，陳若復感慨一句︰
“後生可畏。”
他並不清楚秦時如何繞開無處不在的電子崗哨，還以為這小子一路開著無雙殺個七進七出，最後單騎沖陣斬首頭領。
“部長，紅色預警方案還要執行麼？”
秘書小聲詢問。
“暫時擱置。讓巡察部門火速趕往現場，確認危機是否解除。”
陳若復暗暗松一口氣，雖然啟動毀滅性打擊，將還未長成的電子惡魔扼殺在搖籃里，屬于合理合規的執行戰術，但在其位謀其政，凡事都要考慮後續影響。
傷亡人數過大，各方面損失過重，必然會導致自己的評價降低，失去更進一步，踏進中心城的可能性。
“霍秘書，稍後查查這孩子，他是舊廠街的大救星，也是保住在座各位政治生命的大功臣，必須將他找出來，致以感謝。”
陳若復主動定下調子，免得有人整出亂七八糟的昏頭操作。
他在都市圈的巡察部門一待就是十幾年，深知不能低估官僚的能力，但也不能高估他們的底線。
舊廠街風波鬧得這麼大，又解決這麼漂亮，難保沒有利欲燻心的蠢貨跳出來搶功。
這並不是瞎想，越沒有背景的小人物，他們的付出與成果就越容易被人摘走。
“好的，部長。”
文質彬彬的霍秘書頷首，表示記下，好似不經意提到︰
“巡查部七組的陳組長，好像跟這位少年英雄認識，他倆是一起行動。”
陳若復眯起眼楮，語氣淡淡︰
“陳紜堅守一線，功勞也不小，可以樹個典型，通報嘉獎。”
旁邊的巡察人員不由佩服，難怪人家能當上領導的貼身秘書。
巡察部誰不知道陳組長是陳部長的女兒。
但像霍秘書這樣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功勞安過去，屬實沒幾個人做得到。
“部長，秦仁英的電話。”
走出臨時指揮室，外邊天光微微亮，泛著魚肚白，霍秘書將手機拿給陳若復。
後者擺擺手，面色平靜︰
“消息真靈通，遠在煙城，都市圈高層的風吹草動卻了如指掌。先不接，現在風波定了，秦仁英該好好琢磨，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霍秘書，讓人準備直升機，我要親自去廠區。”
……
……
“姐要升官了！”
陳紜咧著嘴角，視察現場，滿腦子都是回去怎麼寫報告，突出自個兒的英勇無畏，光輝形象。
她雙手抱胸，抬眼瞅著本次行動的MVP秦時同學，恨不得撲上去親一口︰
“小秦啊，慶功宴準備咋開？就沖你深入後方力挽狂瀾，你讓姐姐穿黑絲陪你一晚，也不是沒可能。”
秦時目光閃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了一眼陳紜的雙腿，長歸長，白歸白，但跟林雲卿比起來，仍舊差點意思。
“紜姐，我只是盡了東夏公民應盡的義務，什麼幾十萬獎金、高考加五十分、電視台采訪、英雄錦旗、以身相許、四大國立特招……你們看著給就行，不必太客氣。”
陳紜听得嘴角抽搐，你小子還挺敢想，前面幾項都好說，最後那樣除非你能救衡州于水火，讓東夏民國給你頒發榮譽勛章，否則純屬做夢。
四大國立可是屹立在銀河最頂端的學府，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脫離“教育機構”的範疇，晉升為“大勢力”、“大門閥”的概念。
畢竟，它們所能調動的資源，擁有的能量，早已超過封疆大吏的行星總督，直逼三司九部的最高核心。
“紜姐，這塊電路板我能不能留著？”
秦時主動拋出話題，巡察部門並非白痴，通過對澤哥的審問，再匯總秦家那邊的各種信息，肯定會知道電子惡魔的形成原因。
他偷偷昧下戰利品，這事兒必然瞞不住，干脆開誠布公直接索要，省卻個中猜疑帶來的麻煩。
“行，不過得讓證物科的同事檢查下，是否存在電子惡魔殘留。”
陳紜爽快答應，她滿心沉浸在升職加薪平步青雲的美妙幻想中，心情愉悅到就算秦時邀請她晚上去酒店吃全家桶，也可以考慮答應。
“小巴，過來掃一下，看這塊電路板還有沒有惡魔氣息。”
秦時將電路板遞出去，倒是不怎麼擔心被豐碑面板命名為“火種”的能源暴露。
那個喋喋不休的復讀機聲音，從剛才開始就沉默了。
若非自己啟動【電子心智】，外加【過度生長】的食材雷達感應，也沒辦法發現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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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波動峰值正常。”
小巴很快就將東西還回來︰
“組長，所有被感染的家電，均有不同程度的損毀，所幸攜帶電子惡魔病毒的活體，未曾使用大規模傳播手段，只需要集中消殺，清除影響就夠了。”
陳紜點點頭，電子惡魔最棘手的問題，就在于無邊界擴散。
只要能源充足，信號夠強，它們甚至可以在三天之內感染全球，讓一切電子設施失靈，喚醒浩浩蕩蕩的機械體大軍。
所以電子惡魔的別稱又叫“火種”，意思是肆虐凶猛，焚燒萬物。
但換而言之，只要遏制住源頭，令其無法擴散，電子惡魔的威脅性就很小。
因為它本身不具備啥攻擊手段，必須通過“附體”方式，尋找宿主寄生。
“小秦，你解決程澤的時候，可有听見電子惡魔發出的尖嘯？”
陳紜翻看著現場搜查記錄，方便待會兒寫報告總結。
“有吧，比較微弱的滋滋電流聲，沒響多久便消散了。”
秦時含糊回答。
“程澤體內有部分的惡魔氣息，血肉組織被轉化百分之六十五，以後很難做回原生人類。”
陳紜搖搖頭︰
“幸好這只電子惡魔沒怎麼成長，舊廠街常年處于電子封殺狀態，它也找不到強大能源補充自身。既然你有听到尖嘯波動，可能是自動消亡。惡魔這種存在，實在很難觀測……”
秦時莫名覺得此時的自己，應該偷感很重。
但視網膜不斷跳動的文字信息，讓他很難割舍掉戰利品。
【成長度+20】
【成長度+50】
【成長度+100……】
僅僅幾分鐘，豐碑面板的成長進度就被瘋狂拉動，連描述都發生變化。
【錨點︰秦時】
【成長階段︰胚胎】
【進度︰1%】
【描述︰具備一定存活能力的碳基生物，身體潛能逐漸被開發，擁有強大的學習能力與模仿能力，懂得熟練使用工具，並像蝗蟲一樣掠取大量資源。一只成長空間相當可觀的蟲子！】
“生命力沒有明顯提升，進度也突飛猛進，看來豐碑面板的‘胚胎’成長階段，只是需要能量，而非單純的個體升級。”
秦時手握著那塊電路板，同時吸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一種是斑斕油墨似的晦暗之氣，一種是金光熠熠宛若驕陽的堂皇之氣。
仿佛超級大號的充電寶，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供應。
緊接著，成就面板上唯二兩座晉升高級的高聳豐碑隆隆顫動，似有數據流閃爍跳躍，緩緩凝聚文字信息。
【可蛻變】
【高級成就深度睡眠】
【高級成就肌肉記憶】
這兩項很難再晉升的豐碑成就，冒出小小加號的清晰標識。
秦時稍微投注目光，便浮現更多相關內容。
【深度睡眠可蛻變……】
【傳說級天賦】
【心之鋼】
……
【肌肉記憶可蛻變……】
【傳說級天賦】
【完美肉體】
……
“原來高級成就之後，還有‘傳說級’這個檔次嗎？”
秦時眼楮微微亮起，瞬間覺得又有奮斗目標了。
就是肝又開始隱隱作痛。
“你就是秦時對吧？”
正當秦時考慮蛻變哪一項成就，高大的人影倏地來到面前，對方身穿巡察部門制服，看級別比陳紜高。
後者領導小組，屬于高級巡察，這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中年男子，應該是督查之類。
“我是巡察部行動處的高海鵬，認識一下。”
中年男子自報家門，那雙鷹隼似的銳利眼楮，透出很明顯的審視意味，仿佛習慣把任何人都當成潛在罪犯。
“秦時，可以請問你要那塊電路板做什麼用嗎？”
生命力應該是六十點往上？
官威很重，態度不太好，沖著自己來的？
秦時皺起眉毛，隨即露出招牌式的靦腆笑容︰
“個人興趣，一點愛好。”
換成以往，舊廠街職工子弟萬萬惹不起高海鵬這種都市圈巡察部大佬。
可現在嘛……
秦時兩指捏著那塊電路板，扭頭喊道︰
“紜姐，這個東西我能帶走嗎？”
正跟組員討論情況的陳紜轉過身，目光鎖定高海鵬，她大步走近，插在兩人中間︰
“當然，這是我的許可。”
高海鵬退後半步，似笑非笑道︰
“陳組長，秦時他一個學生，拿走這麼關鍵的證物，不合規矩吧？我建議是留下，交給行動處，也許存在其他線索。”
陳紜雙手抱胸沉默不語，擺出“我不答應你能咋辦”的冷面架勢。
“陳組長，我是二級督查，按照巡察部條例，你需要服從我的指揮。”
高海鵬笑吟吟道︰
“或者，你覺得自己仗著父親是陳部長，可以不守規矩。那我無話可說。”
陳紜臉色難看，她最煩有人拿這個說事。
“守規矩很重要，但也要看守誰的規矩。”
雙方僵持不下，沉厚穩重的嗓音像浪潮席卷，沖散漸漸壓抑的凝固氣氛。
“巡察部，我的規矩才叫規矩。高督查你要不服氣，可以打報告投訴陳某人。
就說我陳若復搞一言堂，任人唯親，讓自己女兒胡作非為，橫行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