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錦衣衛養象臨時工,咋成權臣了

第214章 垂釣記終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咱叫劉可樂 本章︰第214章 垂釣記終

    嘉靖三十九年,夏。

    林有牛在林家人的殷殷期盼中來到了南京城。

    死里逃生,一家團圓,歡天喜地自不必說。

    吃罷了團圓飯,林十三將林有牛攙到了書房。書案上擺著一架上好楠木打造的算盤。

    林有牛嘆息道︰“唉,我已經沒有生意做了,還要什麼算盤。”

    林十三笑道︰“爹,誰說您到了南京就沒生意做了?”

    “南京鎮守太監楊公公給您在鎮監府大街善履巷口找了一處體面的鋪面房,讓您開福源號南京分號呢!”

    善履巷曾名騸驢巷。

    洪熙元年,仁宗派內宦監察南京軍事,設鎮守太監府。

    鎮監府前的大街改名為鎮監府大街。

    大街上有一巷,曾在元時專做騸驢的生意,故名騸驢巷。

    時任鎮監听著不舒服,便改騸驢巷為善履巷。

    林有牛眼前一亮︰“開福源號分號?”

    林十三頷首︰“楊公公說了,今後南京皇宮、孝陵的夏日用冰全都歸您老供應。”

    “另外他跟教坊司打了招呼。讓秦淮河的花船夏天也用咱家的冰。”

    “他還在通濟門內給您老批了三十畝地,可隨意挖掘冰窖。都在應天府尹衙門給您入冊了。”

    林有牛先是大喜過望︰“啊呀,這楊公公對咱家真夠意思!我這回來南京豈不是又要發大財了?”

    片刻後他又有些疑慮︰“我听說南京城比京師暖和多了。三四個冬天里,只有一個冬天冷到結冰。”

    “結不了冰,咱們還賣啥啊?建了冰窖都沒有冰塊可貯。”

    林十三笑道︰“這一層我已想到了。南京在長江以南,太暖了,確實不好制冰。”

    “江北的滁州卻是年年冬天都上凍。我已求了楊公公,讓他跟滁州分守太監打了招呼,給咱家在滁河邊上找了五百畝荒地做制冰蕩田。”

    “等冬天冰凍實,從滁州把冰運到南京來貯藏于冰窖就是。”

    林有牛一拍手︰“噫!好!這不是齊活了嘛。這下咱林家的冰窖生意要在江南大展宏圖啦!”

    “楊公公幫了咱家這麼大的忙。我得給他兩成干股!有了他的庇佑,我在南京做生意一準順風順水。”

    林十三卻道︰“爹,千萬別給他干股。那不是謝他,而是害他。”

    “楊公公這人愛權不愛錢。他這兩年正在謀劃調回京進司禮監做秉筆呢。”

    “他的情,我在別的事情上還。”

    林有牛道︰“那逢年過節給他送些禮物總是可以的吧。”

    林十三頷首︰“官員之間逢年過節禮尚往來是平常事,這個可以。爹,您先在書房這邊歇會兒。我有公事要辦先走了。”

    林十三出得後衙自家書房,來到了隔院楊金水的書房。

    楊金水起身︰“老父親接來了,要辦正差了吧?”

    林十三頷首,從懷中拿出一份奏疏,遞給了楊金水。

    只見奏疏上寫著《臣南京錦衣衛千戶林十三查訪振武營兵變事》。

    在這一封奏疏中,林十三將兵變原因完全推給了死去的黃懋官和平叛功臣誠意伯劉世延。

    這正是那日胡宗憲給他支的招。

    楊金水看後點了點頭︰“嗯。這封奏疏足夠保得住戚部、俞部。”

    其實,這封奏疏不僅與戚部、俞部息息相關。

    南京駐扎的大教場營、小教場營、池河營、浦子口營、新江口營亦屬于備倭營兵之列。

    林十三的奏疏也保了他們。

    楊金水笑道︰“這幾日,五營的坐營將軍想來拜見你給你送銀子。全都讓我攆走了。”

    林十三連忙道︰“嚴黨此刻烏眼雞一樣盯著我呢。營兵將領的銀子我可不敢收。”

    楊金水道︰“嗯,我曉得。這封奏疏一上,你就是南京營兵將領們的恩人。有這群丘八在,今後你在南京城的平安就更有保障了。”

    “不過,恕我直言,奏疏到京之日,就是你與嚴黨徹底決裂之時。”

    “你攪了他們裁撤勁旅、養寇自重的大計啊!”

    林十三道︰“沒有辦法。做事情哪能回回刀切豆腐兩面光?我不是嚴家的孝子賢孫,我是皇爺的人!”

    “請楊公公派專人護送,將這封奏疏八百里急遞入京。”

    數日之後,永壽宮大殿。

    嘉靖帝正在召開一場御前議政。內閣成員、部院大臣皆在議政之列。

    嘉靖帝雖數十年不上朝,不上朝卻不等于不理政。像這樣的御前議政,每隔七日便有一次。

    這位愛在臣子面前裝神秘的皇帝,依舊盤腿兒坐在青紗帷帳之中。

    他拿起銅錘,敲了一下銅磬。“當!”清脆的銅磬聲回蕩在大殿內。

    呂芳扯著嗓子唱道︰“議!”

    司禮監首席秉筆黃錦拿出了林十三的奏疏︰“南京振武營兵變之事,經皇爺派員徹查已有一個半月有余。”

    “如今終于查清了前因後果。”

    黃錦將林十三的奏疏通篇誦讀給了眾人听。

    嚴嵩听後眉頭一皺。

    嚴世蕃則是怒而面赤︰好啊,林十三這小子終究把我們給涮了!

    嚴世蕃連忙給自家舅舅,新任吏部尚書歐陽必進使了個眼色。

    朝堂上有大佬,也有打手。

    大佬總是正襟危坐,不發一言,輕易不表明態度。

    只有打手才會蹦出來吐沫星子橫飛。

    歐陽必進已經給嚴黨做了多年打手。可如今他貴為吏部尚書,自認為已是大佬。才不會看到嚴世蕃一個眼神就蹦出來噴吐沫。

    歐陽必進轉頭望向武選郎方祥,給他使了個眼色。

    今日議政,核心議題是軍事。方祥雖不是部院大臣,卻是有司郎官。

    有司者,有關部門是也。故他也在議政之列。

    方祥立馬蹦了出來︰“林十三是奸臣!”

    “當”,一聲銅磬響。呂芳道︰“皇爺問方郎中,為何說林十三是奸臣?”

    方祥替嚴黨發聲︰“誰人不知,黃懋官是清廉自守,勤勉做事的好官?劉世延是平定振武營兵變的功臣。”

    “林十三卻將兵變的黑鍋扣在了他們身上?這是顛倒黑白!奸臣所為!”

    兵部尚書楊博站了出來︰“不對吧。一個半月前,朝廷一百二十九位清流言官上奏疏,參劾劉世延。”

    “他們參劉世延在兵變當夜,因年少輕佻不顧大局,擅調五營兵平叛,導致事態惡化,逼反了振武營。”

    “後劉世延被亂軍所圍,不得脫身。為活命不顧廉恥,取悅叛兵,向叛兵許諾白銀十萬兩。”

    “難道一百二十九位清流言官都是錯的。唯有你方郎中是對的?”

    楊博這是在借力打力。那一百二十九位清流言官皆是徐階的人。

    在振武營這件事上,楊博的態度是力挺林十三。

    這並不是因為林十三救過他的命。

    試想一下,如果嚴黨今日能夠通過陰謀詭計,裁撤東南備倭營兵。那麼明日嚴黨就能在九邊照葫蘆畫瓢,裁撤邊軍。

    這個頭不能開!會嚴重傷及疆臣黨的利益。故楊博今日得想方設法扼殺嚴黨的陰謀。

    楊博轉頭看向次輔徐階︰“徐次輔,是不是這樣啊?”

    徐階心中“咯 ”一下,暗道︰之前草率了。當時應該集中力量隨聲附和嚴黨,想法子裁戚部、俞部。為什麼要節外生枝,參劉世延?

    這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徐階不能自己打自己黨羽的臉,只能含糊其辭︰“啊,兵變當夜劉世延可能、或許,的確有做的不太妥當的地方。”

    “不過把兵變原因全歸結到他身上,有失公允。”

    楊博乘勝追擊︰“林十三的奏疏不是說了嘛,兵變不光是劉世延造成的,黃懋官也難辭其咎。”

    方祥道︰“兵變明明是因備倭營兵來自民間招募,軍紀渙散,桀驁難馴。”

    楊博道︰“怪哉。想當初胡宗憲上奏疏,在義烏招募備倭營兵。你方郎中也好,嚴閣老、小閣老也罷,都是贊成的。”

    “當時的確有清流言官反對在義烏招兵,理由也是‘桀驁難馴’。但我記得當時方郎中還專門寫了一道疏,駁斥他們來著。”

    “怎麼到了如今卻出爾反爾,說備倭營兵桀驁難馴?”

    今天的方祥被昨天的方祥打臉了。方祥無奈,只得小聲道︰“此一時彼一時.”

    嚴黨官員們想給方祥幫腔,卻不知如何開口。

    “當!”銅磬聲再次響起。

    呂芳湊到了青紗帷帳邊,嘉靖帝對他耳語一番。

    呂芳道︰“皇上口諭。林十三一向精明強干。他已調查明白,振武營兵變之因乃黃懋官壓榨營兵,劉世延處置不當。”

    “如今黃懋官已死,不做追究。”

    “劉世延年少輕挑,導致事態失控。著即開革南京右軍都督之職。另罰伯爵俸三年,以儆效尤。”

    “振武營武官,上至坐營游擊將軍、下至百戶,一律處死。”

    “其余士兵,凡兵變當夜在南京城內犯有血案,殺死百姓、奸淫婦女者,一律處死。”

    “余者,發大同戍邊。”

    “林十三徹查有功,賞千戶雙俸。”

    嘉靖帝給這場兵變蓋棺定論。

    楊博立馬跪倒山呼︰“皇上,聖明啊!”

    嚴黨、徐黨官員們無奈,只得附和“皇上聖明”。

    呂芳又道︰“皇上口諭,宣福建巡撫譚綸入殿議事。”

    譚綸這幾日回京述職,暫居在裕王府中。

    按理說,封疆大吏居于王府,是犯忌諱的。但這卻是嘉靖帝的旨意。

    嘉靖帝就是要告訴滿朝文武,譚綸是儲君的人。你們不要刁難他在福建的抗倭大事。

    譚綸進得永壽宮大殿,先給嘉靖帝行了禮。

    嘉靖帝竟破天荒的掀開了青紗帷帳︰“平身。”

    譚綸高呼“謝皇上隆恩”後起身。

    嘉靖帝道︰“譚綸,你雖是福建巡撫,管不著浙江的事。卻是胡宗憲抗倭的副手。”

    “朕問你。浙兵戚部建軍已有一年多。耗費官帑無數。何時能夠戰場建功?”

    譚綸信心滿滿的說︰“一年之內,浙兵戚部必建大功。”

    嘉靖帝道︰“哦?你可敢立下軍令狀?”

    譚綸正色道︰“回皇上。臣敢。不但臣敢,浙直總督胡宗憲、浙江總兵俞大猷、浙江都司盧鏜、浙江副總兵湯克寬、浙江都司同知戚繼光皆敢!”

    “寶劍經過打磨已利。建功立業,就在一年之內!”

    嘉靖帝贊道︰“好!那朕就在永壽宮中等戚部的捷報。在這一年之內,戚部要銀子朕給銀子,要軍械朕給軍械。”

    “但若他們一年之後依舊碌碌無功,那朕就要追究你們了。”

    嘉靖帝表明了態度——全力支持浙兵戚部的態度。

    什麼嚴黨、徐黨,誰再去為難東南那些抗倭的勇士,誰便是朕的敵人!

    壓力給到了胡宗憲那邊。籌劃抗倭數年,耗費糧餉無數。再不見大勝,在朝廷這邊實在說不過去。

    下朝之後,內閣值房。

    嚴嵩和徐階對坐喝茶。

    嚴世蕃道︰“呵,徐次輔,這回林十三將咱們雙方都給涮了!”

    徐階不動聲色。

    嚴嵩道︰“東樓,不要再胡說了。皇上已有旨意,認可了林十三此番徹查的結果。”

    嚴世蕃憤憤然離開了內閣值房,回到了府中。

    一進府,他便親手寫了一封信給南京的羅龍文,讓他暗殺林十三。

    羅龍文此番繞開嚴嵩,听嚴世蕃的話,來南京煽動兵變吃了虧。

    這一回他沒听嚴世蕃的,而是派專人回了一趟京師,面見嚴嵩。詢問暗殺林十三是不是嚴嵩的意思。

    嚴嵩又將嚴世蕃給臭罵了一頓。

    這幾年嘉靖帝有意打壓嚴黨,嚴黨形勢嚴峻。在高壓之下,嚴世蕃這個聰明人昏招迭出。

    嚴嵩罵他罵得好︰“你也不想想,林十三是皇上在南京放的一雙眼楮。你暗殺他,等于去挖皇上的眼楮!”

    “再有,南京是徐鵬舉和楊金水的地盤。徐鵬舉一向草包,他根本不敢協助羅龍文殺林十三。”

    “林十三又有楊金水的保護。再加上此番他討了南京五營的好。羅龍文在南京勢單力孤,殺得掉林十三嘛?”

    “立馬讓羅龍文回京!”

    且說南京城恢復了平靜。

    林十三又過上了天天垂釣的悠閑日子。不同的是,他沒了徐鵬舉這個釣友。且每次垂釣,身後都站著三十名袍澤,一百兵馬司兵丁保護他的安全。

    嘉靖三十九年的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

    夏去秋來,秋去冬來,冬去春來。

    轉眼到了嘉靖四十年的春天。

    一輛馬車載著胡宗憲手下的第一智囊徐渭進了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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