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離開丘春澍的辦公室後，就回到自己辦公室，但沒有看到姜虎的人，直接給姜虎打去了電話。
現在他沒有買小車，出行不便，用公車的話行蹤又太透明，陳木最終決定，讓姜虎陪同跑一趟，浮雲監獄。
浮雲監獄落地于福雲縣，是專門關押雲煙市處級以上貪官的監獄，按理來說，何高也只是科級，但偏偏被關在了這所監獄里。
浮雲與福雲為同音，但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進入浮雲，皆為過眼雲煙，所擁有一切終成空。
任你之前身居何位，手中權力有多大，入了浮雲監獄，與曾經的輝煌徹底告別。
“陳主任，您找我？”此時姜虎正要進入審訊室，在手機關機之前，正好接到了陳木的電話，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決定要抱緊陳木的大腿！
“你在哪？”姜虎是一個肯吃苦的年輕人，所以陳木對姜虎還是挺看好的。
“如果沒有其他安排，陪我去一趟浮雲監獄。”
姜虎連忙回答道︰“陳主任，我在審訊室，正打算審訊李懷呢。”
“李懷？”陳木一怔，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李懷那兩百斤體型的畫面。
李懷的個頭並不高，一米六出頭，但卻過于肥胖。
原本這件事已經交給了丘春澍書記處置了，陳木早就忘記了，沒想到丘春澍書記將這個活交給了姜虎。
看來是因為姜虎與他的關系，也受到了丘春澍的關照了。
李懷的違法違紀犯罪事實清楚，這是送上門的功績，是丘春澍給姜虎一次立功表現的機會。
“在那邊等我一下，我一起陪你審訊。”陳木忽然來了興致，是時候看看這家伙的嘴臉了。
前世他被流放到偏僻鄉鎮後，李懷還三番五次到他所在的鄉鎮開展紀律巡察，目的就是針對他。
陳木也因此遭受鄉鎮長的嫌棄，又一次被下放到了窮山僻壤之地，最終遭遇台風犧牲。
當然，最主要是他有兩件事，想要從李懷口中得到證實。
陳木很快來到了審訊室之外，姜虎打開了第一道門，臉上滿是歡喜的說道︰“陳主任，就等您了。”
很顯然，審訊工作已經準備就緒了，就等陳木來主持了。
其他兩名紀委干部看到陳木之後，紛紛起身打招呼，陳木示意打開內門，他第一個人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有兩名輔警，看到紀委進來之後，他們就出來了，不過在出來之前，姜虎對他們進行了搜查，這是必要的程序。
目的是防止有人從中帶出什麼，包括里面的桌子都需要每天定時間檢查。
李懷抬頭，當他看到陳木的時候，眼楮瞬間紅了起來，就是眼前這個人，害他淪落到今日這地步。
“你如果是來看我笑話的就不必了，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李懷哪怕淪落至此，他依舊不願意向陳木低頭。
憑什麼？一個毫無背景，且比他晚一年進入紀委，憑什麼可以壓他一頭？
紀委辦公室主任，這本該是他的！
就是陳木，把本屬于他的一切都給搶走了，李懷是恨不得生吃了陳木。
對于李懷的反應，陳木倒也沒有意外，如果李懷能表現出沉著冷靜，那麼他就不是李懷了，他也不至于會被看押。
說白了，在陳木心中，李懷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
陳木靜靜坐著，甚至當著李懷的面，點燃了一根煙，他知道李懷的煙癮很大，大到幾次請求‘同事’給他根煙解解癮。
但因為案件是姜虎在負責的，姜虎知道李懷跟陳木不對頭，壓根就沒有搭理李懷的請求。
李懷握緊了雙拳，死死盯著陳木，他確實很想抽一根，但是他知道陳木不可能允許的。
一根接著一根，當陳木點燃第三根煙的時候，李懷有些受不了了。
“你來這里，只是為了抽煙？”李懷實在不知道陳木心中打著什麼算盤。
其實他被抓起來之後，該交代的問題第一時間都交代了，包括伙同他表哥參與到了非法開采稀有礦這件事。
而大部分違法事情都是方程為主導，以他連副科級別的身份啥事也干不了，充其量就是一個跑腿的角色。
就算最終判刑也不會被判太久，當然，干部的身份是徹底沒了。
“兩個問題。”陳木看向李懷，他知道時機差不多了，李懷已經被他磨了沒有耐心了。
李懷將頭偏了過去，但是耳朵卻豎了起來，顯然他也想知道陳木要問什麼事。
“如果你能正視這兩個問題，我可以給你算立功，畢竟你所犯的罪，其實並不算太重，或許還有機會保留你干部的身份。”
李懷猛然轉過頭來，眼里閃爍著求生的光彩︰“你問，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但是，希望你看在我們同事一場的份上，你可以高抬貴手，我這輩子就算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
毫無疑問，現在對李懷來說，避免刑事責任是最重要的，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重獲新生。
而陳木作為一切的源頭，也只有陳木可以幫助他了。
陳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姜虎與另外兩名紀委干部則是做好了記錄準備。
“第一個問題，告訴我，方程跟李明波副縣長有沒有關系？”陳木的話，讓審訊室瞬間就沉寂了下來，就連李懷都沒有想到陳木會問這個無厘頭的問題。
明眼人都知道，方程與李明波是競爭關系，這場競爭以李明波勝出結束。
“我不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但可以明確告訴你，李明波與方程，並沒有緊密的聯系，他們平時工作就針鋒相對，哪有私交？”
“你在好好想想，我不著急。”很顯然，李懷的回答並不是陳木想要的答案。
一直以來，陳木都覺得方程的行為有些不符合邏輯，明明方明浩一直壓著，不允許方程私底下去推動這件事，更不能對李明波出手，但方程仍然不管不顧，硬是擅自對李明波下死手。
方程不是一個傻子，他不會不明白方明浩禁止他出手的原因，可偏偏這種情況下，方程依舊我行我素，這才最終導致整個案件被推到了台前。
陳木甚至一度懷疑，這是不是方程跟李明波的一場交易！
李懷沉默，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眼中忽然掠過一道精光，他看向陳木︰“給我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