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後，當許深再一次回到這里。
再次看到孟無涯的面龐，一切都仿佛沒有變。
就好像...他昨天剛剛離開。
“不必多說任何話，對為師來說。”
“回來了就好。”
看許深又要拜下，孟無涯搖頭開口。
他是何等目光，一眼就能看出，許深現在身上...彌漫著淡淡歲月之力。
同時...
“這一次，你的造化不小。”
認真打量許深一眼後，微微點頭。
最後...更是掃過許深手臂。
眼底似是亮起一抹光輝，許深一切...都如被看穿。
“師尊，您...都看出來了？”
許深開口，有些驚訝。
孟無涯含笑點頭︰“我本以為，你會在滄溟後，才抽出這一身骨。”
“如今提前也好。”
“看來，你選擇了歲月。”
許深那一身截道骨在體內，很難真正領悟歲月之法。
在孟無涯的預料中，許深會在滄溟後，抽骨悟法。
畢竟有截道骨在身，入滄溟的概率...會提升很多。
他也沒想過，許深會在這等境界，便掌握歲月之法。
許深隨著孟無涯走入庭院，孟無涯先行坐下。
許深沒有馬上坐，而是走入後方大堂。
對著那些牌位，恭敬拜下。
孟無涯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許深在做什麼。
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柔和。
許深做完後，才走了回來，坐在孟無涯對面。
“說說吧，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重點說說，你在感悟歲月之法過程...發生什麼。”
老人笑著開口。
許深也沒有隱瞞，將這些年的經歷，一點點說了出來。
當說到領悟歲月之法的過程。
許深頓了一下。
那道聲音，救了他。
他明明記得這件事，也還記的...那聲音有些耳熟。
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
孟無涯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
當許深說出那聲音的時候，他才眼底有了光輝。
“你是說...那聲音，響徹在歲月長河，時光本源內？”
“並且將你的意識，送回到了本體？”
許深點頭，回想起來這件事，他就覺得...
這天地，大無窮！
有太多的秘密，有太多的恐怖存在，都無法被人知曉。
就如那道聲音！
孟無涯久久不語，不知在想著什麼。
最終，他一聲輕嘆。
“小十一，今後...最好忘掉這件事。”
“哪怕你忘不掉，也不要去回想。”
“你現在，還不能涉及這些。”
“若你因此觸踫到了一些禁忌。”
“為師...無法救你。”
他沒有具體說，只是很嚴肅的告誡。
許深點頭︰“師尊放心，弟子對于這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孟無涯輕笑，看著許深。
“有自知之明？當年你沖出天府，為師可沒看到。”
許深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師尊，不去不行啊。”
孟無涯搖頭笑著。
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接下來，你便去碑山吧。”
“歲月之碑，人道之碑。”
“這兩個，為師建議你去參悟。”
“還有...”
他一指點下，頓時縷縷光輝化作絲線，從其指尖彌漫。
許深的念被牽動，下意識蔓延而出。
“轉化七成，不錯。”
他略微點頭。
“你是想在入滄溟前，擁有完整的念？”
他看向許深。
許深有些不確定開口︰“想試試。”
“但應該會很難。”
“畢竟滄溟之下，還沒有生靈可以擁有完整的念。”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早在曾經，冥皇前輩就跟他說過了。
孟無涯笑呵呵的︰“不錯，這的確很難。”
“你師兄師姐們，大部分，都是修出了六七成念，最終才晉升。”
“你大師兄...則是八成。”
“你可知，這八成念，代表了什麼？”
許深搖頭，這他還真不清楚。
他只知道，冥造道境天驕，在後期的話。
實力大多都相差不多。
決定實力上限的，跟術法神通，功法，寶物有關。
但最重要的...是念！
修出念，只是代表擁有。
並非是轉化了幾成。
許深是沒太注意，畢竟同境...在他這里連出手資格都沒有。
“在為師斬去記憶後，很多事都已塵封。”
“但卻也模糊知曉。”
“從曾經，到現在。”
“未入滄溟，擁有了八成念的，不多。”
“你大師兄算一個。”
“你所看到的三門滄溟，蒼族大尊等。”
“他們絕大多數，在未入滄溟前...也就擁有了三成左右的念。”
許深一頓，有些不解了。
三成？
看許深這樣子，孟無涯搖頭一笑，凌空敲了他額頭一下。
“你啊，多少也要了解一些。”
“簡單來說，晉升滄溟前，擁有的念越多。”
“晉升後的實力，便越強大。”
“在天府，晉升滄溟一個標準，是要擁有四成念。”
“當然，每一個萬年的小家伙們，都心高氣傲。”
“覺得自己的未來，不止于此。”
“四成，不是他們的目標。”
“但最後...”
他笑著搖頭。
許深也能知道了，定然是最後發現，念的轉化，太難太難。
四成，看起來很少。
實則...可能有很多天驕，連三成都達不到！
一旦抵達四成，也會知道自己極限，不再去想那麼多。
直接開始晉升！
而這個過程，也是他們...認清自己的過程！
“當然，所有的事，並非絕對。”
“歲月無盡，在這宇宙星空內，也曾有不少生靈，連一成念都沒有。”
“最後...卻也走的極遠。”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晉升滄溟的生靈。”
“因為你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有什麼恐怖的造化。”
孟無涯悠悠開口。
“很多生靈就算沒入天府，也有走到三門，甚至更高層次的存在。”
許深沉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是弟子想的簡單了。”
“看來...完整的念，很難。”
此刻許深才知道，他現在擁有的七成念，是多麼逆天。
不過細細想來，許深也發現。
自己念的轉化，大多數...都是因為機緣造化。
單純修煉感悟所轉化的念，太少太少。
“此事，為師無法幫你。”
“只能告知你，不可強求。”
“若你真擁有那份造化...自會成功。”
許深起身，抱拳一拜。
“弟子明白了。”
孟無涯輕點頭顱︰“還有...”
他手指輕彈，立刻，許深眼前...浮現一幕幕畫面。
那是一個個天驕。
他們每一個，都在面對滄溟之門。
或發出不甘的怒吼，又或燃燒一切，去轟擊此門。
也有跪拜而下，祈求門開...
但無一例外，這些天驕...都隕落了。
所有畫面一閃而逝，他看向孟無涯。
“強大的實力，都會伴隨著風險。”
“念越強，越多。”
“滄溟之門的力量，也就越大。”
“很多天驕可能縱橫一生，沒有敗績。”
“但最後，卻死在門前。”
“天府內，有很多弟子...也是這麼死去的。”
老眼看著許深，有了一抹嚴肅。
“為師想告訴你，若真有一日，你有機緣可轉化完整的念。”
“先去想想...你有沒有把握，去打開那扇門。”
許深再次一拜︰“弟子記下了。”
“你剛剛回來，想必還有事要做。”
“去吧。”
孟無涯笑著點頭，大袖一揮。
許深告辭離開此地。
他的確有事要做。
三日後。
一處小世界內，許深走入一片陰森之地。
抱拳開口。
“青墟道友，還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