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虛聲音很大，也沒有絲毫想要隱瞞。
那兩名仙玉池女子大口噴血，整個身子搖晃不斷。
如若隨時要從天空墜落一般。
如此大的動靜，許深也從感悟之中緩緩甦醒，目光看向天穹。
“方成虛...是那位我沒見過的天才麼？”
“據說是方成舟老爺子們，他們那一輩最小的弟弟...”
許深看到那位白發中年人，想起了曾經方成舟與他說過的話。
他們那一輩，最強的是一個最小的弟弟。
名為方成虛。
對方天賦很強很強，絲毫不弱許深當初所見的那個帝仙。
甚至還要有所超越。
但對方已經閉關了兩千年的歲月，至今沒有出關。
如今想來，就是這位了。
不過許深最在意的，是為何這位對仙玉池敵意如此之大。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整個不死冥族？
這麼大的動靜，無一人阻攔。
許深敢確定，冥皇也在看著這一幕，同樣也沒有開口。
甚至那女子的聲音傳蕩，冥皇也沒有回應。
仙玉池...不死冥族...
許深思索一瞬，起身走出此地。
外面，方成舟盤坐洞府門口，見許深出來了，略微點頭。
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許深低聲開口問道。
“仙玉池...哎...”
听到許深問了，方成舟也不能不說。
雙眼的冷漠漸漸消散，看向許深。
“你可知，老祖...曾有一道侶？”
“什麼？！”
許深看向對方，雙眼帶著驚訝。
冥皇前輩...曾有道侶？
為何是曾經？
而且這話，是方成舟傳音說的。
“老祖的道侶，是他當初在天府結識的。”
方成舟眼中有著一縷回憶。
“當年我們還都很年輕，大哥年紀最大，也才剛剛八十歲。”
“老祖從天府歸來，我們都很興奮。”
“那個時候，是不死冥族最艱難的時期。”
“當時，老祖的道侶，也隨他一起回到族內。”
許深靜靜听著，沒有打斷對方的話。
冥皇前輩的道侶...
應該也是仙玉池的人？
“如你想的那般，那位的名字，叫做玉元瑤。”
“她是我們見過最善良，最溫柔，也是最美的女子。”
“她和老祖真的很配。”
方成舟突然一笑，帶著遺憾與苦澀。
“當時成虛最小，他的父母，也因為某些原因隕落在一處絕地。”
“可以說他是玉元瑤仙子，一手帶大的。”
許深看向天穹之上的男子，對方神色有些扭曲。
一只手將那兩名女子囚禁在虛空，像是在猶豫什麼一般。
“玉元瑤前輩的死...和仙玉池有關麼...”
許深雙眼冷冽下來。
除了這個原因外，他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這位如此憤怒。
“不錯。”
方成舟嘴角露出一抹陰冷。
“西山仙玉池，自古成立以來，只會收留自幼被遺棄，又或走投無路的女子。”
“玉元瑤仙子，也是其中一位。”
“當年那個時代，仙玉池出了雙驕。”
“一位，是玉元瑤。”
“另一個，則是那個時代的聖女，玉元花。”
“仙玉池自玉仙隕落後，漸漸沒了曾經的輝煌。”
“她們為了資源與存活，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名額。”
“這個名額，可迎娶一名仙玉池的女子。”
許深眉頭皺起，這陋習竟然曾經就有。
“既有這個名額，為何那些大族，還要拼命爭奪仙玉舞殘典？”
方成舟漠然搖頭︰“不一樣。”
“名額，只是娶尋常弟子的。”
“唯獨聖女，無法迎娶。”
“仙玉舞殘典，是可讓仙玉池答應一個要求。”
“就算娶她們的大長老，同樣會答應。”
“而這個殘典，同樣可讓聖女外嫁。”
殘典之事鬧的很大，這些時間以來，三大界域都傳遍了。
方成舟知道，也不意外。
“在那個時候，玉元花還沒成為聖女。”
“她在天府內，被一名大宗弟子看中。”
“從天府出來後，那大宗弟子便上門提親了。”
“但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卻突然成了聖女。”
方成舟冷冷一笑。
許深沉默無言，眼底有著冷光。
玉元花為何成為聖女，可能除了仙玉池的人，誰也不清楚。
但她有了聖女這個身份，將不會被外嫁。
那另一個選擇...
“玉元花手段很不錯，不知道給那玉青瓏老狗灌了什麼迷魂湯。”
“她無法外嫁，只能由玉元瑤仙子頂上了。”
“于是...老祖帶著我們這一批人，前往仙玉池，爭奪這個名額。”
方成舟頓了一下，看著許深。
“不死冥族現在，是你見到最好的時候。”
“在當年，冥帝老祖隕落，冥皇老祖尚未成長。”
“那是一段很黑暗的時期。”
“不死冥族沒有了頂尖戰力。”
“而那一次，同樣是我不死冥族，受到的最大恥辱。”
方成舟說著，一只手漸漸攥緊，臉皮子略跳動著。
那一幕已過去了不知多少歲月，再想起的時候，依舊怒火難以壓制。
“玉青瓏...是她們的師尊，就因為那個宗門，有幾尊大能存在。”
“逼著玉元瑤仙子嫁入對方宗門...”
許深聲音不覺有些冰冷。
“她們...不會反抗麼？”
“反抗？可能地星那邊的思維，和星空不太一樣。”
“也許...是仙玉池不一樣。”
“仙玉池每一名女子，都是最為無助的時候，被收入門中。”
“資源，安全，環境等，仙玉池盡了一切給予她們，還有師尊指點修煉。”
“對她們來說，那是她們的家。”
“同樣，師命，宗門之願...不可違。”
說著，方成舟突然一笑︰“就跟不死冥族一般。”
“誰也不會違背族內的命令，哪怕是需要死，也沒有人會猶豫。”
啪啪啪...
虛空之上，方成虛面無表情。
一次一次，隔空不斷抽著那兩名女子的耳光。
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所有不死冥族之人，包括方成舟，就這麼冷漠的看著。
“玉元瑤仙子不會違背師尊的命令，更無法背離仙玉池。”
“于是，她在老祖面前，在我們所有人面前。”
“笑著消散了。”
“化成了一片光雨。”
“那一天，是老祖第一次，爆發真正的實力。”
“滄溟二門，連殺三名大能。”
“也是那一天，冥皇方長生之名，響徹星空。”
“我在玉青瓏眼中，看到了後悔，看到了震驚。”
“唯獨沒看到...弟子死去的痛苦，惋惜。”
方成舟開口。
“可惜，玉元瑤仙子，真的很溫柔善良。”
“死前她求著老祖，不要殺她的師尊。”
“不然，當年那一天後，就不會再有仙玉池存在。”
“但那個玉元花，被老祖殺了。”
許深從始至終，都沒有再一次說話。
他只覺得殺得好。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位仙子，性子太善良了。
死前為仙玉池換來了生機。
若是他...不會留下仙玉池這等地方。
想著，許深突然看向天穹。
“那黑色玉符，是冥皇前輩的吧？為何會在她們手中？”
方成舟這次都不傳音了。
“那玉符，是當初老祖，給仙子的定情之物。”
“沒想到竟在她們手中。”
“她們怕是以為，拿著這個過來...”
“可以使老祖松口，讓你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