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觀想圖,的確有了一次蛻變。
而這一次蛻變,也是因為許深有了念,更有了那份道壓。
此圖是姜玉贈給他,說是圖,實則沒有實體。
又像一種觀想之法,又像是一種獨特的功法。
總之連姜玉,都沒有具體解釋觀想圖到底屬于什麼。
許深在推演出呂祖法紋後,由于念的誕生。
對于一些模糊的東西,都開始福至心靈一般,莫名通透。
眾生觀想圖,非只有那些曾一閃而逝,浮現而出的身影。
而是...可真正的包羅眾生!
不論古今未來,還是現在。
只要許深想,他的精神力足夠,都可將其顯化在觀想圖內。
當然...僅限是一道身影又或法紋。
呂祖法紋,是他當初隨意選中,默默推衍的。
虛天劍訣,本質上是一種許深感悟呂祖法紋後。
從而借助古紋一念,演化出的一種...法。
屬于許深自己的法。
更像是一種借鑒。
但...斬仙這一式則是不同。
那位老人徹底散去前,傳給許深一縷模糊的感悟。
他看出了許深眉心深處,那眾生觀想圖的獨特。
以最後一絲氣息感悟,成全了許深。
讓許深...可演化以其為基的法紋!
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
宇宙星空古往今來的歷史之中,除了那位陸壓。
也唯有斬仙飛刀自身,可發揮出那恐怖的一招。
而今,在許深得到那縷感悟後。
觀想圖內,出現了斬仙飛刀法紋!
他更可將這法紋推演而出...從而斬出那驚世一擊!
斬仙!
這是斬仙飛刀唯一攻伐手段。
也就是這一式...殺的星空血流成河!
萬族顫抖,仙神不出!
當然,這一式在許深手中,定遠遠沒有斬仙飛刀本體那般恐怖。
更沒有陸壓道人施展而出那般震動星空。
但...這一式卻可隨他成長。
若有朝一日,他走到陸壓道人那個地步。
或許這一刀...不會弱于斬仙飛刀本體!
許深,是星空內第三個,可施展這一式斬仙之人。
同樣這一式,也可以說是許深最強的攻伐手段。
雖消耗驚人,但對許深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
就這麼一會,許深已恢復大半力量。
他目光緩緩陰冷,看向遠方一群生靈。
“你們...方才是想對我出手?”
頓時那些生靈齊齊一顫,連忙抱拳高聲開口。
“冥尊誤會了!我等本想助你一臂之力。”
“但這位寒玄道友不許我等過去。”
“絕非想要趁人之危,道友莫要誤會啊!”
“是啊道友,我等是看不慣蒼族以多欺少!”
他們連忙說著,背後起了一絲冷汗。
修為開始緩緩運轉,準備隨時遁逃。
“既如此...沒事便離去吧。”
許深一眼掃過,也懶得計較。
這些生靈听聞此話,一個個立刻全速爆發,剎那跑路。
太嚇人了,若許深對他們出手,能逃幾個都是未知數。
誰能想到,星空竟出現了這等逆天妖孽。
必須趕快回去,傳給界內的朋友們。
不然誰不知死活對許深挑釁出手,死了都沒人收尸。
星空轉瞬安靜,寒玄將長琴收起,依舊是掛著那縷柔和的笑。
起身看向許深。
“兄弟,上船聊聊?”
許深看向此人,露出一抹笑容。
這位從出現到現在,也沒哪里不對勁,並未對他出手。
倒不如接觸一番,畢竟許深也好奇...
這位與自己一樣的創路生靈,有何獨特之處。
寒玄點頭︰“道友之邀,吾不敢拒。”
......
一日後。
此時閻白,昂首挺胸。
站在飛舟最前方,操控著飛舟的方向。
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光彩,意氣風發。
那臉上泛著濃郁的興奮。
自己被深哥認可了!
更還有那位寒玄,上船之時更是說了一句。
“道友之友,讓吾羨慕,那般危機之下,竟未遁逃...”
一句話直接給他打上仁義的標簽。
深哥看自己的眼神,也有很大變化。
那是一種...認可!
當然,他是不會說自己實際上是沒把握逃走...
不管怎樣,自己今後...將有光明的未來!
飛舟中央,許深與寒玄盤膝對坐,中間擺放一只案幾。
放著一壇酒。
寒玄面色有些漲紅,卻依舊帶著那種柔和的笑。
許深看著對方,眼神有些古怪。
“兄弟...你,不會沒喝過酒吧?”
這小子是不是在這裝呢?
估計年歲比自己都大,不能沒喝過酒吧...
寒玄也沒遮掩,笑了笑。
“讓道友見笑了,吾歲至千,從未飲酒。”
“如今...倒是頭一次。”
不遠處,老山羊趴在那邊,小豚在一旁睡得死死的。
那雙羊眼不時掃過寒玄,眼底有著一縷莫名的忌憚...
“竟真沒喝過酒?那得多來兩杯了,這是好東西...”
許深哈哈一笑,給寒玄滿上了。
寒玄也只能一笑,繼續喝著。
二人喝了許久後,才一起停頓,沉默片刻。
“茫茫星空,創路生靈甚少。”
“多數之修,隕落破境路上。”
“吾與道友,屬同路之人。”
“未來...望可在前路上,看到道友的身影。”
寒玄放下酒杯,一聲輕嘆。
“寒兄...見過其他的創路生靈?”
許深看著寒玄,對方語氣之中,帶著一種蕭瑟和懷念。
“吾的家姐,曾走的更遠。”
“可惜...究竟沒叩開那扇門。”
“開路破境,等同向大道揮拳,規則不容...”
寒玄臉色這一刻有些平靜,緩緩道來。
許深眼神出現一絲變化。
一家兩個創路生靈?
這什麼逆天家族...
“吾與家姐,屬道山之修,年少之時,見過家姐被寄以厚望。”
“從掌火,一直到冥造的境,她都走過來了。”
“唯有到了那扇門前...呵...”
寒玄笑了笑,自顧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令姐從掌火境就開創了路!?”
許深是真震驚了,比他還要早了一個境界。
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老山羊也瞪大眼楮,這簡直逆天妖孽。
“不錯,家姐天縱奇才,被山中稱之時代難出的天驕。”
“資質遠超于吾。”
許深眉頭微微皺起,這...有點驚人了。
成為創路生靈,並不簡單。
哪怕是他,也經歷了一堆別人都無法想到的造化。
才從通幽開始創路。
可這寒玄的姐姐...竟在掌火之時便成功了?!
這說明了很重要的一點。
天賦,又或造化...遠超于他!
可哪怕這樣,卻都死在滄溟之門面前。
許深看向寒玄。
“就算這樣,寒兄依舊走上此路。”
“你的目標,又是什麼?”
寒玄緩緩抬起頭,那雙輕閉的眼楮,仿佛在直直看著許深。
他沒有回答,反是露出一絲...莫名好看的笑容。
是的,很好看。
許深甚至恍惚了一絲,就好像對方...是個女子?!
見鬼了!!
許深氣息運轉一絲,立刻恢復。
寒玄一手輕撫,長琴出現在雙膝之上。
“道友,可听吾一曲?”
“吾之回答,便在曲中。”
許深沉默一瞬,認真開口︰“請。”
寒玄輕笑,修長手指放在琴上。
下一刻...許深從未听過的一種天籟之音,緩緩響徹。
這聲音太美妙悅耳。
扭曲的星空,都仿佛有一道道柔和的仙光垂落飛舟上。
許深默默听著。
這琴音,雖極好听,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鏘鏘...
陡然,琴音變化。
從悲傷,化作激昂。
再從激昂...化作了一種,不破開一切,不會回頭的殺意!
許深仿佛看到一幅畫面。
那畫面,有一名風華絕代的女子,面對著一扇看不到邊際的門。
她渾身盡是恐怖傷痕。
哭著,笑著,似有留戀與不舍,回頭看了一眼。
許深看不清女子的面龐。
但可以清晰感覺到...對方柔和的目光。
最後,女子化作一片光雨,徹底消散在門前。
只有一張長琴,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