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四處可見妖魔鬼怪出行，這讓張道衍沒辦法接受，特別是鬼妓，存在的理由是什麼？
嚴格來說，鬼魂和山精水怪不是同一種類，這其中的最大的區別便是山精水怪擁有肉身，由生靈或實物開靈竅修行而來，但鬼魂沒有，都是人或者生靈死後的魂或精魄。
所以，擁有實體內身和沒有實體肉身之間結合，能有快感嗎？
要知道，修出肉身的鬼魂必然非常強大，不可能淪落到為鬼妓的地步，當鬼妓的，都是沒有肉身的弱小鬼魂。
所以，這讓張道衍感到荒誕和不解。
這縣城里如此，也不知道小鎮、山村又是什麼樣的？
考慮一二，張道衍出了縣城，準備到周邊小鎮和村寨看看會是一副什麼景象。
城郊有村落，或密，或稀，大概是因為晚上，所以沒有燈火，但卻很安靜，安靜得有一種死氣沉沉感覺。
連狗都不養一條的嗎？
一點動靜也沒有。
和自己來之前看到的光景可不同，白天和夜晚的差距是真的大。
不過，看到的有可能是表象，要切切實實地了解百姓的生活狀態才清楚。
出城十里，接近一個小鎮。
鎮上倒能看到一些燈火，還在街面上看到一個醉酒的酒鬼，歪歪倒倒。
這倒是有了煙火氣息。
忽然。
張道衍感應到一陣陰氣。
陰氣凝而不散，而且，不是一道陰氣，是很多道。
要說有人過逝做法超度，孤魂野鬼來混吃混喝倒也說得過去，但這鎮上可沒有哪家做法事。
疑惑間，張道衍來到低空俯瞰感應，立即就鎖定了方位，就在鎮後山的一片田地里。
什麼情況？
疑惑間，等張道衍看清之後，發現一名身穿道袍的法師驅使鬼魂在地里干活。
“。。。”
一時間，讓張道衍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要說這法師好吧，他奴役陰魂，圈養鬼物，這可不是好人干的事。
你要說他壞吧，卻不是驅使鬼魂干傷天害理之事，而是種地。
除了法師，還有一名管家模樣的人物，帶著幾名家丁，從管家與法師的交談中，張道衍算是听出來了，這法師替這鎮上的一位地主辦事，驅鬼干活，地主給法師酬勞。
這真是一波騷操作。
張道衍無語。
不過，比起趙家村那個坑害百姓錢財的陳四海來說，這法師算得上一個好人，只不過這種做法就是投機倒把。
沒去干預，張道衍繼續游逛。
少許，來到雙燕鎮。
剛接近小鎮，便遠遠看到鎮上某個方位有電光一閃一閃的，而且，每閃一下，都能感應到法力波動。
有情況！
張道衍加速。
近了，在一棵大樹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神龕，神龕前，站著一名中年模樣的神明，體格很健碩的樣子，在他的前面，是一名身穿官服的神官，神官身後站著兩名兵差。
此時，神官手里握著鞭子狀法器，猛地抽在中年神明身上，啪地一聲，電光四濺，光是听聲音都能感覺疼到肉里去。
“嘶，好痛，我知道錯了。”中年神明咬牙，趕緊認錯。
“哼！”
神官喝道︰“誰給你的膽子？”
中年神明卻是道︰“大人，下官也要生存，沒有香火，要餓死啊。”
“啪∼”
神官又是一鞭子抽在中年神明手臂上︰“還敢頂嘴，你也不看看人家後台是誰，你眼楮長屁.股上了嗎？”
“錯了，真的錯了，下次一定調查清楚再行事。”中年神明點頭哈腰，雖然被打，但卻一個勁地擠出笑臉討好。
“再有下次，直接革了你，哼！”神官冷聲警告。
“是是是！”中年神明哈腰連連。
幾鞭子下去，神官似乎解了氣，便收起鞭子，帶著兩名手下飛離。
注視著神官消失在夜空，中年神明徹底松了口氣，搓了搓手臂被抽的地方，都紅腫了，不禁惡狠狠地大罵︰“狗東西，草！”
一是好奇，二是本來就準備調查，如此，張道衍現身。
中年神明當場嚇了一跳。
定眼一看，不認識張道衍，隨即長長地吐了口氣，還以為是神官听到自己罵他，折返回來呢。
感應到張道衍境界頗高，趕緊笑道︰“大神好，不知大神降臨，有下神可以效勞的地方盡管吩咐。”
張道說也沒有遮掩，說道︰“我外地來的，正好路過，你剛剛怎麼了？”
呃∼
剛剛被教訓的情景被看到了，中年神明頓生尷尬之色，頓了頓，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得罪惹不起的存在唄。”
看來，他不願意細說。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不說也正常。
想了一下，張道衍拿出儲存的供品精氣，還有一瓶好酒，嘗試問道︰“可以聊聊嗎？”
看到酒肉，中年神明頓時咂嘴。
“多謝大神。”
毫不客氣地接過酒肉，先是深吸一口供品精氣，然後吮了一口小酒。
“嘖嘖，一年難得打幾回牙祭啊。”中年神明十分滿足的樣子。
享受一番口腹之欲，這才開口︰“大神想聊什麼？”
張道衍也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聊長生觀。”
“噗∼”
中年神明剛剛喝到嘴里的酒當場噴了出來，驚訝地盯著張道衍，被硬控幾秒鐘。
“怎麼，長生觀不能聊嗎？”張道衍笑問。
“能！”
中年神明很肯定地點頭，但卻是問︰“大神這是想干嘛呢？”
“你猜呢？”張道衍也不明說目的。
中年神明吮了口酒，頓了頓，說道︰“外地來的打听長生觀，大概率是想學長生術，除此之外，就是得罪長生觀勢力。”
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得罪長生觀勢力相差不大，不過，張道衍沒有承認，為了套更多的信息，做出一副肯定的樣子，笑道︰“厲害，真讓你說中了，我听聞長生觀的長生術具有獨到之處，也想學習一二。”
“我呸！”
哪知道，中年神明當場就啐了一口，滿是憤怒和鄙視。
這？
張道衍裝出尷尬的樣子︰“咳咳，怎麼了？”
中年神明再次打量張道衍，看張道衍的樣子真像是外地來的，便不再有什麼顧忌，沒好氣地批判︰“什麼狗屁長生術，不過是下下流之道，有違天道，有違常倫。”
听到有違常倫四字，張道衍立即想到了鬼妓，此時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怎麼說？”
中年神明鄙視地道︰“所謂長生之術，不過是兩性相合，苟且之術，人鬼不分，妖邪不論。”
這一下，張道衍算是明白了，原來鬼妓存在的意思在于此。
雖說這長生術乃苟且之術，但還真是很獨到。
“不會吧，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大失所望。”說著，張道衍一副遺憾的樣子。
中年神明沒好氣地道︰“長生術不雅，而且，想修習長生術，就必須加入長生觀，這不過是長生觀統治萬靈的手段罷了。”
張道衍感嘆︰“這麼說來，長生觀勢力想必很大。”
“能不大嗎！”
中年神明告訴張道衍︰“整個炎城，都在長生觀的控制之下，已經達千年之久，在炎城，長生觀便是天！”
張道衍一副質疑的樣子︰“那不可能吧，難道長生觀的主人有通天之能？”
“那是自然！”
中年神明倒也沒有自豪之色，倒像是藍星上的憤青似的︰“長生觀觀主葉亭光那是上能通仙界、下通能幽冥的高階聖人，仙法高深，仙界之下，能奈何他的存在屈指可數。”
高階聖人？
張道衍頓時一驚，不驚問道︰“葉亭光是人？”
“嗯。”
中年神明點頭︰“人家是修仙的。”
神和仙是兩種不同的道，一般來說，死後修神，活著修仙。
當然，死了也能修仙，不過要繞很多彎路，還需要極大的機緣。
比如張道衍，本身就是神，修神道非常容易，但若要修仙的話，那就必須修出肉身，化人之後，再從人開始修行。
若非有機緣，否則，這條道會很漫長。
張道衍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是一個人，而非神明。
達到聖人級別的人，那可是修仙中的佼佼者。
深吸口氣，張道衍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繼續套話，感嘆道︰“聖人可不多啊。”
“可不是嗎。”中年神明也是感嘆道︰“在長生觀，欲成聖，先封禪！”
啥，封禪！
張道衍眉頭一皺，記得夜無雙說過，因為沒抓到趙祖海，延緩了她出世的時間，將錯過封禪大典。
難道，她與長生觀有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