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秋︰“好啊……都瞞著我是吧？”
高強與鐘錦程二人嘿嘿笑著。
陸遠秋有些感動，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場面，當所有的猜測都被推翻，到頭來迎接自己的是驚喜，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好像做夢，好不真實。
不真實到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會在一小時後重新回到2025年去……
陸遠秋清了清嗓子復盤道︰“讓甦老師撐腰，就是為了在晚自習搞這個計劃經過她的允許？”
鐘錦程︰“是啊，笨蛋！沒有老師允許我們怎麼進行啊！”
甦妙妙在講台上捂著嘴巴笑，鄭一峰則用余光偷偷瞧她。
陸遠秋朝著前面走去，他看著抱蛋糕的鄭一峰與捧的白清夏，又問著︰“你們兩個白天在那聊天，就是在商量這個？”
白清夏立即朝少年點頭，又補充道︰“他們不讓我說。”
“驚喜嘛，肯定不能說。”高強賤賤的挑眉。
鐘錦程上來捶了陸遠秋一拳︰“驚喜不？就問你驚喜不？開心嗎？”
陸遠秋點頭︰“開心，謝謝啊。”
高強詫異道︰“不是吧，陸遠秋，你真不記得今天是你生日啊？開學那天還是你自己說的生日還有20天就到了。”
“我真忘了！”陸遠秋誠實的喊著，隨即笑道︰“我這幾天都學傻了……”
見大家都坐在位置上朝他們觀望，他連忙轉身︰“來來來，大家都吃蛋糕，我來切！對了，這蛋糕誰買的？”他又回頭問著。
高強拍著鄭一峰的肩膀︰“老鄭啊，我們幾個又買不起三層的，原本只打算給你搞個驚喜突襲，他說買個蛋糕吧，大家一起吃。”
“行，待會我把錢給你，這錢我來出。”陸遠秋拍了拍鄭一峰的肩膀。
“用不著，你開心就行，點子又不是我出的。”鄭一峰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鐘錦程昂首挺胸︰“是啊，點子是我跟高強出的，謝我倆吧，你指望鄭一峰和白清夏這兩個呆瓜能想出這個點子啊？”
陸遠秋回頭笑笑，手忙腳亂地接過盤子為大家切蛋糕。
看著眼前每個人都被分享了快樂的模樣，陸遠秋內心五味雜陳，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只有重生後的這些日子才是真正的活著，才是富有生命力的軀殼。
“給。”陸遠秋將一塊蛋糕切了遞給胡采薇。
胡采薇笑著接過︰“生日快樂啊陸遠秋。”
“謝謝。”陸遠秋朝她點頭。
他像個無情的分割蛋糕的機器，切了一塊塊遞給面前的人，又轉身給了甦老師，高強，鄭一峰，鐘錦程，還有白清夏。
“生日快樂。”
唯有抱著的女孩滿眼裝著他，將束筆直地遞了出去。
陸遠秋和她一手交換蛋糕一手交換束，但少年卻沒微笑，而是不滿道︰“我忘了我生日，你是不是也忘了？”
誰知女孩臉色馬上變了，她果斷搖頭︰“我沒有忘記，我早就給你準備了禮物，我只是……想不到要這麼給你慶祝，而已。”
陸遠秋立馬伸手︰“不信，除非先把禮物給我。”
白清夏輕輕哼了一聲，端著蛋糕小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快速打開書包，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大摞嶄新的練習題與模擬卷重新跑了過來。
這是約莫十來本練習題與模擬卷，上面捆綁著精心選擇的紅色絲帶，最上方還貼了張寫有“陸遠秋，生日快樂！”的便利貼。
看著這份“心意純樸”的生日禮物，講台邊上的這堆人突然沉默了下來。
“呃……”
“嗯……”
“啊……”
白清夏認真的望向陸遠秋︰“祝你高考旗開得勝。”
她扭頭看著大家古怪的神情，突然間送得有些不自信了，她只是想送些稍微實用點的禮物……是不是破壞了氣氛？
“這個禮物太——”陸遠秋挑著眉，拉長聲音，又一瞬間低頭朝她笑道︰“送的太及時了，我喜歡。”白清夏緊張後終于松了口氣，再次露出笑容。
鐘錦程這時用手蹭了點蛋糕，鬼鬼祟祟地走向甦妙妙，半路上，鄭一峰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搖頭道︰“不合適。”
“是不合適？還是你想自己來啊？”鐘錦程不滿地看他。
“我……”
鄭一峰話還沒說出口，高強卻身先士卒地用手抹了蛋糕朝甦妙妙的臉上蹭去，然後立馬逃走。
“高強！”甦妙妙生氣地喊著。
高強剛逃出兩步便屏住呼吸地定格在那，心情忐忑地回頭。
甦妙妙突然間變成了笑臉︰“沒事，嚇你呢。”說完，她伸手抹了蛋糕調皮地朝鄭一峰的臉上蹭去︰“嘿！”
鄭一峰像是僵尸被貼了黃符般的紋絲不動。
老師都這麼做了，學生們瞬間放心玩鬧了起來，他們紛紛用蛋糕“攻擊”自己關系好的朋友，整個教室里亂作一團。
看著眼前的一幕，甦妙妙嘴角一抽，頓時有些後悔了，她壓著雙手︰“那個……大家小聲……”
話說一半，鄭一峰粘著蛋糕的手已經輕輕地觸踫到了她的腮幫子。
甦妙妙神情詫異地扭頭。
少年緩緩將手收回，不太淡定地咽了下口水，解釋道︰“是你……是你先的，我只是回擊一下，如果你生氣了，那就……對不起。”
他又連忙從口袋里掏出了帶著香味的衛生紙，一臉真誠。
這一點和口袋中連廁紙都掏不出的陸遠秋完全相反。
甦妙妙盯著這張紙看了好一會兒，噗嗤一笑︰“老師沒生氣。”
“嗨嗨嗨！別誤傷！別誤傷！”另一邊陸遠秋像個螃蟹似的將白清夏護在懷里，護送著她回到了座位上。
坐下後，陸遠秋觀察著周圍的景象，然後扭頭問白清夏︰“我臉盤子這麼大擺在這呢，你怎麼不抹我啊？”
白清夏正開心地吃著蛋糕，小聲反駁︰“這麼好吃，我才不浪費。”
“你你你，真沒情調啊你，服辣。”陸遠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
白清夏咬著小勺子呆呆看他，沒有搭理地繼續低頭吃了起來，她用小勺將盤子刮得干干淨淨，不放過一點奶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動靜，挺著大肚腩，腰間掛著鑰匙串的中年男人終于趕了過來。
“干嘛呢？！老遠都能听到這邊的動靜！造反啊？！”葛日天沖到教室門口大聲訓斥著。
剛說完，一個蛋糕盤子粘在了他的臉上。
“誰？！”
葛日天將盤子拿下，卻發現所有人都在位置上坐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包括講台上的甦妙妙在內。
只是每個人的模樣，都略顯凌亂。
陸遠秋望著這一幕。
多年以後，也許他們都會忘記那個蛋糕的味道，但或許不會忘記那個充滿著奶油香味的晚自習，這一幕是如此真實，也如此荒誕，這是獨屬于他們的青春回憶，也是獨屬于他們的成長支線。
只是這次，我也在其中。
葛日天看著講台上的生日蛋糕，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小聲點。”
他說完轉身離開，在走廊上嗤笑一聲，白臉上帶著無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