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間，謝威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實際上，他也想扛著火箭筒對遠處的坦克來一發的。
“謝威，你們先到那邊觀察點，一會兒首長們跟客戶就來了。測試後，需要你們向客戶解答問題……”
秦衛東沒有理會唐道賢，對謝威說了安排後，就開始指揮著幾名手下布置起來。
周圍也沒有看到靶場的其他人。
“秦同志，你們沒有我熟練啊……”
唐道賢依然不死心。
全國範圍內，就只有他使用這種火箭筒最熟練了。
“傻瓜式操作，要什麼熟練？不是都有說明書麼？而且，我們的人在沒有經過培訓的時候直接根據說明書來操作，也是測試方案之一……”
秦衛東翻了個白眼兒。
也不知道這年輕火箭筒設計師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走吧，咱們先去觀察點。扛著自己設計的筒子打坦克，以後有機會的。”
謝威嘆了口氣。
他總覺得這次的測試有問題。
可具體什麼問題，了解的消息太少，甚至除了李瑞外沒有什麼上層消息來源，謝威根本無從判斷問題所在。
唯一能做的，只能等待。
“哈工大的同志？”
幾人到達觀察點時，一名二十多歲，穿著四個兜干部服的年輕軍官詢問幾人，得到肯定回答後，又檢查了幾人的證件跟介紹信，隨後把謝威三人帶到了觀察站的一旁。
由于李瑞的提醒，謝威讓王征留在了招待所。
“麻煩你們先在這里等著。”
觀察站周圍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士兵執勤，雖然之前檢查了謝威幾人的證件跟介紹信，卻並沒有搜身。
這讓謝威很疑惑。
李瑞可是說了有總參、總後的首長，更有外國客戶的到來，觀察點周圍執勤的武裝人員也不少啊。
總感覺安保好像並不嚴格？
太反常了。
正在謝威胡思亂想時，一行穿著淺藍色干部工作服的人從一側到了觀察點，觀察點負責人跟幾人溝通後，指了指謝威三人所在位置。
那幾名干部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多關注謝威幾人。
看著對方的打扮像是617廠的人，準備上前去混個臉熟的謝威還沒等行動，空中就隱隱傳來了轟鳴聲。
617的領導干部們頓時向著北方翹首以，幾個小黑點正在不停地放大。
“直升機！”
唐道賢指著遠處飛來的直升機說道。
謝威看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不就是個飛行速度不怎麼快，性能也不咋樣的直5麼？
眼前3架直5並不是部隊的軍綠色涂裝，而是乳白加藍色色帶的民用型涂裝。
從看到空中的直升機到直升機停到觀察點後方的平地，時間不短。
謝威幾人離得比較遠，在他們的注視下，第一架直升機上下來了幾名年齡很大，有些頭發已經花白，穿著四個兜干部軍服的部隊首長，等待的617為首的領導急忙上前跟眾位首長一一握手。
第二架直升機上，則是下來了幾名穿著將校服的東南亞面孔的軍官。
第三架直升機下來的就有意思了，只有4人，兩名穿著西裝，包著頭巾的中年人，陪同的是李瑞跟另外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下飛機後，李瑞一邊跟迎接他們一行人的617廠領導打招呼，一邊向謝威幾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並沒有招呼謝威幾人過去。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觀察點前面，有軍人專門向眾人分發了望遠鏡。
謝威幾人同樣也得到了望遠鏡。
眼前的情況，是謝威沒想到的。
他完全沒想過，李瑞並沒有在一開始就介紹他們幾人跟其他人認識，想想不是部隊首長就是外國將軍，那兩個穿著西裝包著頭的人地位應該也不會低，倒也了然。
反正一切都給謝威一種“很有問題”的感覺。
連猜測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地位低了，消息來源少了，只能這樣干等著。
隨著觀察點最顯眼位置一名軍官揮動手中的小紅旗，原本停在靶場的三輛坦克動了起來。
作為靶子的59坦克向著布置了坦克靶的山坡腳下移動，兩輛69式坦克則是向著觀察點所在的小山包方向快速移動。
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寂靜的草原上很響亮。
兩款坦克的距離拉開了2000米以上。
在望遠鏡觀察中，停下的59坦克炮塔進行了旋轉，炮管也進行了調整，最後炮口直指觀察點，坦克頂部的艙蓋打開，從里面鑽出了四名坦克兵。
幾名坦克兵從59坦克鑽出後，快速向著一側跑去。
觀察點的紅旗再次揮動。
“轟~”
“轟~”
兩輛停在2000米處的69坦克，平直的炮口閃現出一團火花，直接向著作為靶子的59坦克發射了穿甲彈。
“轟~”
一發穿甲彈準確命中了59坦克炮管旁邊的主裝甲，另外一發則是從側面飛過，在炮塔側面擦著火花飛過。
脫靶了？
謝威通過望遠鏡看著這，扭頭看向旁邊不遠處的觀察團。
一名617廠的干部向著眾人介紹著什麼，部隊首長跟外國客戶則是神色平靜地點頭。
遠處坦克一側，幾名工作人員拿著相機跟檢測工具等，快速向著59坦克跑去。
過了一陣，59坦克周圍的工作人員離開後，兩輛69坦克動了，排氣筒冒著黑煙，咆哮著拉近了跟靶子的距離。
“轟~”
“轟~”
幾乎是同時，兩輛69坦克再次發射了炮彈，都精準命中了作為靶子的59坦克。
巨大的後坐力讓69坦克沉重的車體重重往後一坐的同時，高速飛行的炮彈撞擊讓停在那里的59坦克也劇烈地震動。
火光閃現後，兩枚穿甲彈一左一右釘在59坦克炮塔兩側。
又是一番檢測。
“這樣能測試出什麼？”
一旁的翟鑫國看著遠處的場景，疑惑地說道。
他之前也沒經歷過武器測試，自然疑惑，可感覺不應該是這樣。
“測試69II坦克穿甲彈對59坦克的損傷吧。而且還有測試高速機動後的命中率……”
謝威其實也不知道，只是隨口說道。
反正這測試，他也看不出什麼。
倒是一旁的泰方人員通過望遠鏡看著59坦克炮塔上釘著的穿甲彈，不停點頭，臉上笑意越來越明顯。
在69坦克跟59坦克距離接近到1000米後，兩輛69II坦克則是開始左右機動，不停地對著作為靶子的59坦克開炮。
炮彈不停落在59坦克跟周圍。
根據謝威估計，命中率應該不足50%，而且直接命中炮塔的更少。
下面折騰了四十多分鐘，兩輛69II坦克開始向著一側撤退，59坦克周圍的工作人員拍照跟檢測後也向著一側離開。
停在觀察點後方的直5直升機發動機開始轟鳴，螺旋槳也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眼見參觀的眾人準備撤離了。
“咱們的火箭筒測試呢？”
唐道賢急了。
謝威更是滿頭霧水地向著李瑞看去，李瑞卻如同沒有看到他的目光。
瞬間，謝威心中本就不妙的感覺陡然提升到了極點。
舉著手里的望遠鏡向著測試場看去，在距離59坦克400米的位置，幾名軍人正以“三三制”快速靠近。
觀察團成員都已經轉身了。
“轟~轟~轟……”
接連幾聲榴彈爆炸的聲音，頓時讓準備離開的眾人臉上神色迅速變化。
“怎麼回事？”
部隊首長臉上的神色陰沉到了極致，黑著臉質問朱振輝跟唐克先等617廠的人，“這可不在計劃範圍內！”
這事情的性質，就有些惡劣了。
要是測試場地的人向著這邊來一炮……
“首長……”
朱振輝亡魂大冒，冷汗瞬間冒出了額頭，後背更是發寒。
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安排。
他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轟轟轟~”
59坦克周圍，不停產生爆炸，不少榴彈準確落在坦克上，爆炸火光能準確展示榴彈的落點。
朱振輝跟唐克先等人都是滿頭冷汗。
首長們看到幾人的神態，頓時明白這不在計劃範圍內，臉色更加難看。
而準備離開的帕辛•丹納頌將軍看到遠處測試場上，單兵居然能在幾百米位置上發出堪比迫擊炮炮彈威力的彈藥，頓時來了興趣。
舉著望遠鏡，興致勃勃地看了起來。
“首長，這是為了向穆里塔•扎里達克上校他們展示我們新型單兵狙擊炮跟火箭筒而增加的，由于時間太緊張，沒有來得及匯報，這里有上級首長的批條……”
正在朱振輝等人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李瑞從上衣兜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批條遞給為首的首長。
看到抬頭是“科學技術裝備委員會”的抬頭，首長只是看了最後的簽名跟章。
“為什麼？這是違反規定的！”
首長嚴厲的眼神盯著李瑞，沉聲說道。
“李校長，你這過分了！”
朱振輝也沒想到，居然是李瑞導致的。
氣得恨不得把李瑞扔到59坦克，讓他被不斷的爆炸撕成碎片。
听到這話，站得比較遠的謝威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老家伙這膽子，真的肥啊。
要是處理不好……
一時間，謝威算是明白自己一直覺得的問題出在哪里。
根本就沒有獲得上級批準，不在計劃範圍內。
後果，可輕可重。
重的，那就不只是前途沒了，甚至可能……
畢竟這是當著兩個國家的軍方代表的面啊。
“首長，帕辛將軍也對這單兵狙擊炮跟火箭筒非常感興趣……剛好我們的測試團隊在這邊測試，我向上級申請後，上級批準特事特辦。”
面對嚴厲的目光跟語氣，李校長一臉平靜，“這關系到我們跟巴基斯坦進一步合作……”
“好！太好了！沒想到單兵居然可以擁有這麼強的火力！”
看著測試場上不斷地在300米距離向著59坦克宣泄彈藥，帕辛•丹納頌將軍興奮地拍手贊嘆，看著一旁的李瑞，隨後收殮了笑容，不滿地質疑，“李，你只是告訴我們是火箭筒，可沒說你們還有這樣的火箭筒！如果步兵班配備上這個，豈不是相當于增加了一門迫擊炮！”
帕辛將軍是不滿的。
有這樣的好東西，中國方面居然提都不提！
“將軍，這還是處于測試階段……”
“我們需要這樣的武器來增加步兵的火力！”
作為輕步兵指揮官，即使水平不怎麼樣，可是看到單兵就能抱著在戰場上向幾百米外發射榴彈，帕辛將軍也是知道對步兵火力提升的。
泰軍的單兵素質啥情況，帕辛將軍心理清楚。
有了這種範圍殺傷的單兵武器，可以有效提升步兵的戰斗力，彌補跟猴子步兵的戰斗力差距。
“必須把這種武器增加到訂單中！”
見到爆炸持續不斷，帕辛將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李，這種單兵炮火力雖然不錯，可對付裝甲目標，好像並不能產生什麼效果。”
一直都沒說話的巴基斯坦一名代表皺著眉頭說道。
听到泰方跟巴方代表的話，臉色陰沉的首長只是狠狠地瞪了李瑞一眼，給他投去一個後面再找你算賬的眼神，沒有再開口。
有人站出來，上級首長也沒有再追究，倒是讓朱振輝等人偷偷松了口氣。
至少，這不是他們的責任。
“上校，請接著看！”
李瑞神色平靜地指著測試場地，示意他們繼續看下去。
在幾名已經打完第一輪彈匣中榴彈的軍人中間，一名扛著火箭筒的軍人半跪在地上。
“轟~”
一發火箭彈在眾人望遠鏡的注視下，準確命中了59坦克炮管旁邊的炮塔！
打了火箭彈的軍人，在火箭彈發射出去後，直接就把發射筒扔到一邊，提著一旁的狙擊榴開始快速移動……
一個比拳頭略大的窟窿在爆炸後出現在炮管旁邊裝甲最厚的地方。
“吸~”
看到這情況，唐克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超過200米的距離，能在59坦克炮塔最厚的主裝甲區域留下這麼大的窟窿，這說明也能輕易擊穿69II坦克！
甚至正在設計的69III坦克裝甲也能被擊穿。
火箭筒打坦克，那可都是打側面啊。
對方是來砸場子的？
仿佛為了驗證唐克先的猜測，在59坦克側面大約150米的位置，又是一名扛著火箭的士兵半跪在地上。
“轟~”
火箭彈準確命中坦克側炮塔，鑽入坦克艙內。
“轟~”
一團巨大的火光閃現，59坦克超過10噸的炮塔，直接被掀飛。
暴躁！
實在是太暴躁了。
“這火箭筒，我們也要！”
帕辛•丹納頌將軍看到遠處重重砸落在地上的坦克炮塔，一臉興奮地咆哮著。
有了這樣的火箭筒，給一線部隊多發點，在邊境上，完全可以輕易摧毀猴子部隊裝備的T54/55坦克！
原來還擔心只采購一個團的坦克數量太少，沒法抵擋猴子裝甲部隊的入侵。
問題，就這麼輕易解決了。
旁邊原本還擔心狙擊炮穿甲能力太弱的穆里塔•扎里達克上校，看到被炸飛的炮塔，此刻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