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經費的問題？”
既然張鳴秋是這態度，喬戈里也不準備跟他過多地跟張鳴秋探討關于車輛工程發展以及車輛工程手頭坦克相關技術研發的事情。
直接就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呃~”
張鳴秋一時間愣住了，“謝威沒說經費的問題？”
雖然謝威要求了學校提供經費，可學校從哪里搞經費？
貸款？
不太合適，只能拖著。
“他沒說具體是學校給還是校企辦給。前期理論設計跟論證所需經費不會太多，進入正式設計後，經費不能出現問題。謝威給我們的設計時間很短。”
喬戈里看著張鳴秋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也不想給錢。
學校支持，僅僅是口頭的精神上支持？
“這樣，我跟謝威溝通一下，到時候再找你，如何？”
張鳴秋也很無奈。
現在學校賬戶上根本就沒有能動用的流動資金，剩下的錢，都是應急用的，連腳趾員工的工資都沒有完全發放，哪里還能有新的經費支持新的項目？
“學校的情況，你也知道，有些項目太消耗經費了……”
看著喬戈里的表情，張鳴秋輕聲解釋了一句。
學校自籌經費的戰機相關項目，現在對經費需求越來越大，各個項目負責人，可沒少找自己。
沒錢啊。
喬戈里無奈之下，只能先離開。
沒錢，搞個屁的項目。
下午，122廠總工劉建雲帶著外聯科長陳榮杰到這邊，雙方只是初步溝通，作為生產方的122廠肯定是需要了解他們需要準備哪些的。
對于謝威提出來的方案，他們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發動機用212吉普的？謝威同志，東安發動機廠能提供微型汽車發動機啊……”
劉建雲皺起了眉頭。
他不明白謝威為什麼要舍近求遠。
212吉普車屬于軍用，他們不是要生產面向市場銷售的？
“東安發動機廠？”
這點，謝威是不知道的。
“跟我們廠一樣，屬于一五計劃156個重點項目之一，主要生產直升機發動機、直升機減速傳動系統、燃氣輪機等產品……”
通過劉建雲的解釋，謝威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他要提東安發動機廠。
“東安發動機廠已經研制出一款微型汽車使用的發動機，DA462三缸發動機，排量0.87L，最高功率可達41.5馬力……”
特麼的！
听到劉建雲介紹東安發動機廠的微型汽車發動機，謝威差點爆出口。
感情東安發動機廠研發出來的發動機也是沒有市場用戶的？
想到之前自己把交換機生產工廠放到蓉城，文敏跟王成直接就找上門來，自己雖然找了借口說是高科技產業放到腹地去更安全，可直升機生產工廠都在這里呢。
一開始就不使用，怕是文敏跟王成又要來找自己了。
謝威有些無語，東安發動機廠的人都沒上門，122廠直接幫著他們搞訂單？
兩家廠關系有那麼好麼？
“這樣吧，咱們設計的時候，要考慮兩種發動機的都生產，雖然發動機外觀尺寸有差別，我想設計的時候考慮到可以更換發動機，應該問題不是太大……”
謝威不知道如何回答，向著喬戈里看去。
讓他意外的是，喬戈里居然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想法，直接提出設計的時候直接使用兩種動力系統搞成兩種不同的版本。
“設計沒問題，我也也沒意見。這樣客戶就能有更多的選擇。”
見謝威沒有把東安發動機廠排除在外，劉建雲跟陳榮杰兩人也不再有異議。
“既然沒有什麼問題了，如果東安發動機廠要參與進來，他們也得提供相關技術，最好是讓他們也參與到設計里面來，這樣才能協調總成跟各個系統……你們先溝通，學校負責設計，你們廠里負責準備生產相關的……尤其是要拿到國家的造車批文……”
造車批文，可不好搞。
這事情，直接交給122廠的領導干部去負責。
作為老牌國營大廠，誰沒幾個大領導在廠里呆過？
在外資車企尚未進來，國產轎車甚至還沒起步的時代，拿到造車批文，還是容易的。
又不要上級給錢。
謝威不負責任地讓雙方談，自己則是離開了會議室。
對于雙方來說，校企辦的作用就是穿線搭橋，提供前期設計跟技術研發的經費，後期提供銷售就行了。
讓謝威參與到汽車設計中？
他才不想搞這個。
正要搞，也是以後的新能源。
“謝威，你可算回來了，這段時間我找了你幾次，都沒找到你……”
謝威剛回到土木樓時，就被建築系主任孫紹東給堵住了。
看著堵著自己的孫紹東，謝威只能暗嘆一聲，這次沒法再躲著對方了。
他知道對方為什麼找自己，此刻卻只能裝傻。
“孫主任，您要找我，讓人通知我一聲，我到您辦公室就好啊。”
切~
孫紹東內心鄙視著謝威的虛偽，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要不，去我辦公室坐坐？”
“您知道我很忙的……”
謝威才不想去。
“那咱們就在這里說吧。之前你說校企辦要修辦公樓，設計交給我們，這都快一年了……”
“哪有一年！半年時間都不到啊。”
謝威無奈地糾正著對方，“當時只是說規劃，也沒有落實……好鋼都得用到刀刃上，咱們技術研發更需要經費啊……”
避不開了！
謝威暗自後悔當初隨口胡掐，結果被孫紹東當了真。
“可別找這些理由了，你就是不想支持我們建築系的發展……交換機已經有成果，而且有了訂單；你們這又開始準備投資汽車……當然，投資技術產業，是應該的……可你不能在我們無條件支持你們的情況下，把業務交給蓉城那邊的建築設計院啊……”
孫紹東才不管那麼多。
當時他是專門找王征確定了，謝威提出要修建校企辦的辦公大樓。
之前謝威忙著搞交換機的相關技術，整天夜以繼日，忙得不行，他也就沒打擾對方。
後來，交換機研制成功，哈市郵電局要使用學校的程控交換機，蓉城那邊的業務也拿下了，謝威卻閉口不提修校企辦辦公樓的事情。
如果只是這樣，孫紹東倒也不好找謝威。
最近，孫紹東得到消息，校企辦居然跟蓉城建築設計院在接觸。
這下，孫主任坐不住了。
結果每次找謝威，謝威都不在，更是讓他覺得謝威是想要找蓉城建築設計院幫他們設計。
“誰特麼造的謠？”
謝威直接忍不住爆了粗口，“孫主任，這事情我都不知道啊！”
“少來！王征在蓉城對吧？根據可靠消息，他跟蓉城建築設計院在一起喝了至少三次酒，听說校企辦不只是要在蓉城建設生產基地，還有研發中心，設計是準備交給蓉城建築設計院對吧？”
孫紹東黑著臉，不滿地說道。
“……”
謝威懵逼了。
蓉城的產業基地、研發中心，目前只是有個想法，怎麼就變成了把方案設計交給蓉城建築設計院呢？
為什麼自己不知道？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謝威一臉尷尬。
“沒有誤會，我給你說，要是這方案設計不給建築系，我豁出這張老臉不要，天天你走哪里我跟到哪里，甚至，你上廁所的時候我也可以扶著你……”
“……”
謝威陡然瞪大了眼楮。
孫主任，你可是重點大學的系主任啊。
“孫主任，不至于，不至于……要不這樣，我先給王征拍封電報，讓他抽空回來一趟，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一听到對方說扶著自己上廁所，謝威就無語了。
特麼的，這是自己當初威脅李老頭的。
回旋鏢啊！
“王征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帶著蓉城郵電局的800萬合同。”
⺪！
對方真的只是建築系的系主任？
怎麼讓自己覺得他們比中統的特務還牛逼？
蓉城郵電局給了800萬的訂單？
這事情謝威還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王征出去辦事，從來都沒有主動給謝威發過電報，導致王征離開學校後，謝威向來都不知道各個項目的進度。
甚至到現在，校企辦有哪些負責人，謝威都沒關注過。
他一直都是只找最高負責人。
說到底，謝威現在就沒把校企辦當回事兒，在目前國內各種商品短缺的情況下，任何產品，只要有用，都能快速獲得市場。
謝威選擇的又都是有著龐大市場潛力的產品，即使不管理，在沒有競爭的年頭，都能野蠻發展，快速佔領市場。
他需要利用現在的特殊市場環境，從校企辦內部提拔有潛力的人員。
卻從來沒想到，孫紹東告訴自己如此情況。
王征跟蓉城建築設計院談合作？
根本就不曾給自己提過。
“那行，等王征回來我了解情況後再找您？”
對于謝威的說辭，孫紹東不置可否。
反正態度給了。
要是校企辦的設計項目給了別的單位而不是給建築系，自己就用謝威對付李瑞的手段。
“狗東西，這是膨脹得厲害了？或許是因為羅誠？”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孫紹東，謝威想了好一陣都沒想明白王征怎麼就跟蓉城建築設計院走到了一塊。
計劃是有。
可王征那家伙，向來都不會考慮太遠，怎麼可能現在就突然想到提前規劃了？
羅誠？
也不應該啊。
羅誠什麼性格，謝威比誰都清楚，小心思有，手段也有點，同樣無法勝任校企辦負責人的職務，只能利用他的背景，幫著校企辦拿業務的。
更讓謝威無語的是，這些事情連孫紹東這個建築系主任都知道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腦闊疼。
或許，應該開始對校企辦進行規劃化的管理，而不是繼續縱容校企辦像現在這樣混亂下去？
問題的關鍵是所需的人員呢？
謝威坐在辦公桌旁，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琢磨校企辦是否需要提前規範時，張鳴秋徑直進了他的辦公室。
莫靈羽看著謝威揉著太陽穴發愁，本來想問他怎麼了，還沒開口就看到張鳴秋進來，急忙打了招呼，幫著泡茶後，就退出了辦公室。
“經費？校企辦現在也沒錢啊。”
謝威沒想到，張鳴秋居然是為了汽車項目的經費而來，自己之前提出讓學校出錢，他們也沒說什麼啊。
“蓉城郵電局支付了800萬的電話交換網絡工程款……”
尼瑪！
謝威差點爆出粗口。
敢情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自己不知道？
王征這狗曰的，一點都不懂事啊！
如此情況下，搞得謝威實在是太過被動了。
“謝威啊，學校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沒有戰機項目消耗經費，有你們校企辦提供給學校的經費，學校小金庫有不少錢的……可現在……”
張鳴秋暗自嘆氣。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代理校長啊，卻以如此態度、如此語氣跟學校的一個學生說話。
傳出去……
“這是之前跟李校長就談好的，如果學校想要收回之前給的條件，我不反對。”
謝威沒好氣地說道。
此刻，他內心煩躁不已。
至于為什麼煩躁，謝威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好像一切都在脫離控制！
“你別多想，我不是想要收回給校企辦的條件……汽車項目，是校企辦跟122廠的合作項目，學校出面並不合適……讓汽車工程相關人員出面也不合適……畢竟，學校是教書育人、為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而不是搞商業的……”
張鳴秋見謝威反應激烈，急忙解釋。
他的說辭讓謝威意外不已。
沒想到張鳴秋居然以此說事。
“當然，學校沒錢，這也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我希望學校能把教學以及科研跟商業剝離開來，校企辦的存在，恰好解決了兩方面的矛盾……”
“……”
看著張鳴秋，謝威愣了。
敢情，張校長也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老實啊！
就為了讓校企辦掏錢？
“學校的交換機生產成本不是很低嘛，李校長當初幫著爭取到那樣的價格，也是希望校企辦能有更多的經費……”
謝威眉頭皺了起來。
一時間，他有些不確定張鳴秋究竟是因為學校沒錢，還是因為其他方面才跟自己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