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在意識到赫伯特在對自己做些什麼之後,弗洛拉陷入了絕贊的慌亂之中,整個人僵硬地呆立原地,根本忘記了該如何作出反應。
懵逼的她甚至連掙扎都沒有,任由赫伯特摟住自己,狠狠向自己索取。
“……唔!”
按理說,弗洛拉這個時候不該這麼激動。
一則,是因為她的種族。
身為一只傳奇級別的魅魔,就算不曾嘗試男女之事,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吻而陷入這樣窘迫慌亂的境地。
另一方面,這不是弗洛拉與赫伯特的第一次親吻。
在之前,她就曾經偷偷向赫伯特獻上了自己的初吻,留下了名為《深淵之吻》的賜福。
但是,當時的情況和現在有所不同。
那時候,赫伯特處在昏迷的狀態,對于弗洛拉的行為並不知曉。
此外,那個時候也是她主動的,心理負擔稍小一些。
但現在,弗洛拉卻成為了被動的那一個。
兩人的身份地位改變了。
掠食者變成了被捕食的那一個!
嗯……這個這位惡魔小姐,一開始真的是掠食者嗎?
長得像獵人的才是真正的獵物,而長得像獵物的才是真正的獵人。
“唔……”
過了呆愣了好一陣子,弗洛拉也沒有成功掙脫。
還是赫伯特見惡魔小姐沒有反應後主動放開,她才被動地重獲自由。
而在恢復自由之後,弗洛拉仍然是先愣了一下,然後眼神才逐漸恢復清明。
弗洛拉看著赫伯特,赫伯特也看著她。
!!!
她的眼楮越瞪越大,一把將赫伯特推開,抬手猛然一指,口中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你!!!”
赫伯特︰?
他愣了一下,沒懂這是什麼反應,他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說道︰“呃,我我我……我?”
我怎麼了?
不是,你這是什麼反應啊?
怎麼看著好像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別鬧嗷!
我可是有節操,有底線的,是從來不會對傻子出手的!
“……咳咳。”
這話說的,赫伯特自己心里都不是很有底氣,只能自己默默在心里補充。
“嗯……我指的是一般情況。”
某些傻龍和傻吸血鬼的情況,嗯,還是不太一樣的。
退一萬步說,魔物娘的事,那能一樣嗎?
她們又不是人!
而當赫伯特心中為自己開脫的時候,弗洛拉終于恢復了正常。
“咳咳!”
她咳嗽兩聲,終于把舌頭捋順。
但這個時候,弗洛拉並沒有斥責赫伯特,而是問出了一個非常意味不明的問題。
她撅著嘴,表情又羞又惱地問道︰“你你你——赫伯特!你剛才做了什麼!!?”
赫伯特︰?
這個不知道該說是“天真”還是“迷惑”的問題,讓赫伯特眨了眨眼。
誒,我做了什麼?
“……嗯?”
他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抬眸看了看弗洛拉的嘴唇,狐疑地歪了歪頭。
不是,我做的還不明顯嗎?
這問題,給他都問得不自信了。
赫伯特足足思考了半分鐘,然後才不確定的問道︰“呃,你看不明白嗎?我是在親吻你啊。”
弗洛拉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自己提的話有相當的歧義,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這點我當然看得懂啊!
被這麼一打岔之後,她的氣勢下降了大半,看上去有羞無惱,反倒是分外惹人憐愛。
弗洛拉瞪著赫伯特,結果被他微笑回望,結果氣勢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最後,她自己敗下陣來,抱膝蹲下,縮在原地,弱弱地嘟囔著︰“可,可我們又不是……”
你強吻我!
你這是在耍流氓!
就是弗洛拉想要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身為魅魔的尊嚴,讓她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出來。
雖然弗洛拉並不喜歡自己魅魔的身份,但是一些該有的尊嚴還是有的。
這話說出去都能笑死人!
一個傳奇魅魔,說自己被人耍流氓了,誰知道這是多麼抽象的一句話啊。
沒人會信的。
他們不但不會相信,甚至反倒會把當這做抽象的笑話四處傳唱,在茶余飯後當做笑話講述給其他人。
我不要成為這樣的笑話啊——
而赫伯特欣賞著她咬著下嘴唇時那副又可憐又好笑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
他上前一步,來到了弗洛拉的身前,也是輕輕坐下,抱住自己的膝蓋,沖她笑了笑。
“你是在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而感到不開心嗎?”
少年眼眸低垂,輕聲道︰“我們或許並不是戀人,是囚徒與典獄官,但我們之間……不是還有其他的身份嗎?”
赫伯特的話語讓弗洛拉眼眸中的情感變得更加復雜。
“……”
是的,他說的沒錯,他們還有另外的身份。
主人與僕從。
但是,這份關系他們兩人其實都清楚,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僕。
弗洛拉願意成為他的僕從,前提是赫伯特如約地幫助她從混亂中逃離。
就像是看出了弗洛拉心中的不安一樣,赫伯特輕聲說道︰“放心,我一定會實現對你的承諾。”
“而且,我這不是做到了嗎?”
赫伯特撇撇嘴,有些不開心地哼道︰“哪怕是這一次,我不也是幫你擺脫了混亂嘛?”
“你怎麼弄的像我好像一直在白嫖你一樣啊?我是那種人嗎?”
雖然嘴上這麼抱怨著,但赫伯特的心里其實是默默表示了贊同——嘿,你還真別說。
您看人真準!
我還真就是那種人。
“……嗯?嗯!!!”
弗洛拉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從混亂的夢魘中擺脫,回歸了現實。
她看看周圍熟悉的環境,抿了抿嘴唇,氣勢一降再降,弱弱地問道︰“我這一次,昏迷了多久?”
之前的混亂都是以月為計,甚至以年為計,動輒數月,長則數年。
在長期的混亂折磨中,才能夠在夢魘中勉強找回一絲心智,重新回歸正常。
而這一次,她在夢境中做了一個相當漫長的夢……外界的過去時間,恐怕不會太短。
但結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到一小時?”
赫伯特想了想,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說道︰“反正當我察覺到你這邊出問題後就趕來了。”
“克雷緹說你已經陷入混亂能有十幾分鐘了,具體有多久還不清楚,但總歸是沒超過一個小時,甚至可能不超過半個小時。”
赫伯特謙虛地點點頭,沒有把話說的太滿,沒有咬死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稍稍留出一些余裕——就當是一個小時吧。
!!?
赫伯特覺得這件事情稀松,平常並沒有什麼值得夸耀的特殊之處,看上去挺謙虛的。
而唯有真正被混亂所困的當事人,才清楚這句話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麼驚人!
弗洛拉自己需要花費數月甚至數年才能夠擺脫的混亂狀態,在他手中,竟然沒有撐過半個小時!!?
而且,更夸張的是,這半個小時中還有至少一半的時間是她本身陷入混亂的時間。
也就是說,赫伯特只需要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就讓她恢復了!!?
這混亂本能……在你手中這麼簡單?
就這麼輕松就可以拿捏了?
那我前半生的努力,到底是在忙些什麼啊?
“這這這……啊?”
感覺到三觀被沖擊的弗洛拉陷入了“混亂”之中。
【“你好像嚇到人家了呢。”】諧神小姐在欣賞完弗洛拉的夸張反應之後,整個人笑嘻了。
你這小家伙,膽子果然和胸一樣不大呢,這就不行了?
這就嚇到了,還真是讓人發笑呢。
赫伯特的善解人意的表示——錯不在弗洛拉,錯在涅娜莎。
“是你嚇到人家了吧?”
很顯然,這次的問題是出在你身上的。
不要在這里賊喊捉賊啊。
果然,犯人都會喜歡回到案發現場來欣賞自己的杰作。
這一次能夠讓弗洛拉恢復正常,赫伯特出力不小,但功勞更大的還是涅娜莎。
靠著 的幫助,赫伯特才能成功進入到了弗洛拉混亂的夢魘之中。
也是靠著 的大力幫助,才將弗洛拉的夢境進行修改編撰。
沒錯,這一次,涅娜莎是MVP,赫伯特才是躺贏狗。
【“我嚇到她啦?哈哈,怎麼會呢?人家只不過是一只可可愛愛的黑貓~”】
某位諧神小姐並不打算承認自己的功勞,反倒是嬉笑著在赫伯特地耳邊吹著風︰【“喵嗚~”】
赫伯特︰?
惡意賣萌是吧?
擱這兒學貓叫是吧?
老嫗何故惺惺然……
【“嗯?”】
在接觸久了之後,涅娜莎對于赫伯特的情緒變化更加了解, 敏銳地捕捉到了細微的變化。
【“喂,你又在那里想些什麼不禮貌的事情?我要生氣了哦。”】
咳!
赫伯特干咳一聲,連連反駁︰“沒有,咳咳,只是你的錯覺!我怎麼會那麼不禮貌呢?”
【“呵,你最好是。”】
諧神小姐也沒把他的不敬放在心上——他們倆現在這關系,還談什麼敬與不敬,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吵鬧,只不過是他倆心知肚明,心有靈犀的情趣小互動罷了。
是的。
所有人都是他們Play的一環。
涅娜莎也不知道是上癮了還是在圖些什麼,一個勁兒地學著貓叫︰【“喵喵~喵嗚~喵喵……”】
“……”
赫伯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涅娜莎在耳邊學貓叫的精神摧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漸漸平靜下來的弗洛拉。
他沖她笑了笑,悠悠道︰
“我遵守了承諾,對嗎?”
弗洛拉抿抿嘴,點頭道︰
“……對。”
不管最後發生的小插曲,赫伯特確實如他所說的一樣,成功讓她暫時擺脫了混亂的本能。
“那麼,你也應該要遵守你的承諾,對嗎?”
“……是的,您說的沒錯。”
沒錯,這都是很合理的。
弗洛拉輕輕點頭,態度也恢復到了往日的恭敬上。
她已經徹底恢復冷靜。
他們的關系,依舊是之前的主人與僕從——真的會如她這般所願的嗎?
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
“很好。”
在得到弗洛拉的肯定之後,赫伯特微笑起身,走到她身邊繼續坐下。
他靠著弗洛拉,抱膝而坐,讓兩人的肩膀輕輕相觸。
他不再盯著弗洛拉的眼楮,輕聲問道︰“弗洛拉,不要說謊,回答我的問題——你討厭我嗎?”
或許是因為赫伯特沒有緊盯著自己,也或許是因為他就坐在自己身邊,弗洛拉並沒有是想象中的那麼緊張。
魅魔小姐認真思考了一下,輕輕搖頭。
“……不。”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弗洛拉都不曾討厭赫伯特。
即便是發生了今天這樣有些令弗洛拉相當猝不及防的展開,她依舊沒有產生對赫伯特的厭惡。
本來赫伯特的身上就有著相當大的魅力,天然的香氣以及特殊的人格魅力。
更不用說,赫伯特還在那場漫長的夢境之中與她相伴了數百年的時間。
她現在有些沒辦法完全區分于夢境與現實,恍然之間總會覺得眼前的少年真的與她相識了數百年一樣。
“那麼,你喜歡我嗎?”
面對這第二個問題,弗洛拉沉默了一下,繼續搖頭︰“我……我不清楚。”
她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對赫伯特抱有什麼樣的情感。
談不上厭惡,但恐怕也沒有多麼喜愛。
他在她的心里很特殊,但是目前也還沒有那麼特殊。
“不用強迫著自己得出答案。”
赫伯特看出了她的糾結,輕笑道︰“你可以慢慢想,仔細的想,時間有的是。”
“而在你想出來之前,我們的關系永遠不會改變,不是嗎?”
“……嗯。”弗洛拉沉默著輕輕點頭。
赫伯特見弗洛拉這麼乖巧,眨了眨眼楮,笑眯眯地說道︰“說起來,以一個‘來自深淵的吻’而開始的特殊關系,不覺得挺有趣嗎?”
“嗯?”
弗洛拉眉頭輕蹙,搖搖頭,無奈又嫵媚地白了他一眼。
收回前言——赫伯特根本就沒變。
這個家伙果然還是在耍流氓。
“……”
被調戲了的魅魔小姐猶豫了一下,因為非但沒有離他而去,反倒是選擇主動靠近。
她向著赫伯特靠了過去,將頭搭在了他的肩上——就像是在“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在沙漠中,在森林里,在冰原上……他們燃起篝火,在夜色下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在寒風中依偎在一起。
他還是他,她也依舊是她。
或許……
其實什麼都沒改變。
感受著弗洛拉情緒的微微變化,赫伯特低垂眼眸,嘴角微微翹起,輕聲道︰“弗洛拉,我期待著與你的下一次相遇。”
“之後的每一次相遇。”
……
……
“呼……”
赫伯特獨自走出了岩漿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弗洛拉則是繼續躲藏在岩漿湖湖底,消化著今天的各種事情——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用現在的表情面對他人。
魅魔小姐仍然處在“混亂”之中。
相較之下,赫伯特的心情表情稍稍平靜,但其實,他的內心也並沒有表面上顯得那麼輕松。
“弗洛拉的情況安全了……暫時的。”他在心中頗為無奈的說道。
【“嗯,暫時的。”】
涅娜莎接過了赫伯特的話茬,悠悠道︰【“嚴格來說,這一次也只是暫時的壓制。”】
【“雖然你深入到她的夢境之中,在她的記憶中打上了你的烙印,但這壓制效果最多只能持續一年時間,之後還得繼續補充。”】
【“要麼你在她的靈魂中打上更多屬于你的烙印,讓她變成你的東西~”
【“要麼,就得選擇更徹底的方法。”】
“那麼,是什麼辦法呢?”
【“淨化洗禮。”】
涅娜莎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
【“要是想讓這只小惡魔真正擺脫混亂本能,她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洗禮,將她的靈魂徹底淨化,洗去深淵的瘋狂與混亂。”】
【“當然了,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呵呵~”】
听到這滿是惡意的笑聲,赫伯特眉頭一跳︰“你就直說吧,具體要怎麼做?”
【“我想想啊,比如說用神明聖焰灼燒淨化肉身啦、用神聖之光洗滌靈魂啦,用混沌之風撕碎……”】
諧神小姐如數家珍地愉悅說著各種危險可怕的操作,感覺 好像已經期待這種事情很久了。
而听著 可怕發言的赫伯特額頭微微冒汗,連忙打斷,問道︰“等一下!你說的這些方法安全嗎?”
【“安全?當然不啦!”】
涅娜莎哈哈一笑,當即道︰【“不論這些方法的哪一種,對于她來說都是近乎等同于毀滅……嗯,前提是如果沒有我幫忙的話。”】
諧神小姐最後的反轉讓赫伯特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
打個比方,就像是一個身體不太行了的年輕人去看老中醫,被人查出了各種男默女淚的癥狀。
還沒來得及用發怒來掩飾尷尬,就听到了老中醫的淡然話語——“我能治。”
峰回路轉,皆大歡喜。
【“你可別高興的太早,我可沒說要給她幫忙哦~”】涅娜莎幽幽補刀。
我說我要幫忙了嗎?
沒有吧。
你怎麼就默認我會幫忙了呢?
赫伯特這個時候也淡定下來了,挑眉反問︰“所以,那你會幫助她嗎?”
【“哎呀~我會嗎?”】
“你會的,呵呵。”
赫伯特低垂眼眸,搖搖頭,輕輕笑了笑︰“既然你會故意提起,那你就肯定不會拒絕向她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嗯哼~呵呵,弄得你好像很懂我的樣子呢。”】
“不是好像,我就是很懂你。”
【“哼~”】
涅娜莎哼了哼,故作高冷地傲嬌道︰
【“嘛,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看著你的面子上,給她稍微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吧!”】
“好的,感謝您,偉大的涅娜莎大人!”
【“哼哼,你知道就好。”】
涅娜莎其實對于弗洛拉是沒有什麼反感的,甚至是比較喜歡。
在那段夢境之中, 也以黑貓的形態跟隨著赫伯特他們度過了一段時間,對于弗洛拉的性格有所了解。
神明是吝嗇的,但神明也是慷慨的。
對于那些 們不在乎的普通信徒,他們無比的吝嗇,不曾給予回應。
但對于 們看好的那些凡物,又是極為的慷慨,輕易便會降下神恩。
很湊巧的是,涅娜莎對于弗洛拉的印象相當不錯。
嗯……
但也不是完全欣賞,並非全盤接受。
在某些方面, 還是對這位惡魔智者抱有一些敵意的。
就比如……
【“順便一提,如果按照你的說法,你和弗洛拉的人生只剩下了‘相遇’的話,那麼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又會怎麼樣呢?”】
赫伯特︰?
這麼突然的嗎?
神明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存在。
尤其是女神,更是變化多端的代表。
上一秒還在笑嘻嘻地說著話,下一秒忽然就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嘻嘻→不嘻嘻!
“哦?呵呵……”
不過,對于涅娜莎的提問,赫伯特其實並不意外。
在對弗洛拉說出那番話之後,赫伯特就知道偷听的涅娜莎一定會忍不住來詢問自己的。
涅娜莎的詢問,言外之意其實很簡單——我們難道只剩下分離了嗎?
是吃醋呢?
還是在擔心呢?
……不管怎樣,還真是可愛呢。
見赫伯特一個人在那里失笑,涅娜莎有些不滿地哼道︰【“你別光是笑啊,倒是說話啊。”】
說話!
回答我!
“別急別急,我這就說,呵呵。”
赫伯特打了個哈哈,等火候差不多了之後笑眯眯地說道︰“我們的結局,你不都已經說了嗎?”
【“嗯?”】
他說︰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
謎底就在謎面上。
既然都已經一直在一起了,那還有什麼分離呢?
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不。
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開。
【“誒誒誒——你這是在耍賴吧?”】
涅娜莎被赫伯特這個取巧的回答弄得有些不滿,想要反駁,但是又沉默了下來。
【“……呵呵。”】
片刻之後, 輕輕笑了起來,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在赫伯特的耳旁輕聲說道︰
【“永不分離。”】
在輕聲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涅娜莎快速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對了,這次幫完忙,我又要暫時休息一陣子啦!”】
修改夢境這種事情很累的啦~
該休息啦~
但赫伯特對此卻並不買賬,撇了撇嘴,恥笑道︰“呵,你每次都說休息,每次都在暗中偷窺。”
我信你個鬼!
這不怪赫伯特不相信,實在是諧神小姐的前科太多了。
每次說要休息,每次都是休息好了也不告訴他,非要在角落里陰暗地窺視著,直到不得不露面的時候才重新登場。
“不許睡!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覺?嗯?”
【“哎呀,哈哈~人家真的要休息啦,真的沒有騙你啦~”】
涅娜莎笑嘻嘻回應兩句,自顧自的說著︰【“好了好了,我去睡覺啦!晚安!”】
很快, 的氣息沉寂下來,不論赫伯特怎麼呼喚都不再回應。
“又裝死,呵。”
赫伯特對于 是否真的在沉眠表示強烈懷疑。
“行吧,反正 到時候會醒……”
赫伯特這麼想著,還沒等他邁步,涅娜莎的聲音就毫無征兆的響起。
【“哦!對了,有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你如果想要幫那只小惡魔和小魔鬼淨化洗禮的話,你需要尋找到一些特殊的環境或者材料哦。”】
【“雖然可能不太容易,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的!”】
赫伯特撇撇嘴,沒有接話,而是哼了一聲,問道︰“你不是睡了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個人明明已經互道晚安,馬上要在夢中相會——結果卻在峽谷里相遇了一樣。
你特麼不是睡了嗎?
【“哎呀!睡了啦,睡了啦,睡了啦……”】涅娜莎打了個哈哈,氣息再次消失。
“唉,真是的。”
赫伯特哼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輕哼道︰“晚安哦。”
神明沒有回應,但是赫伯特感覺 應該听到了自己的聲音。
他收回目光,不再糾結涅娜莎真睡還是假睡——成年人要懂得給予對方一定的邊界感。
既然 說自己睡了,那就是真的睡了,不要糾結了。
嗯……還是要辯證的看。
有的時候,跑步不一定是真的在跑步,做頭發也不一定是真的做頭發。
“淨化洗禮嗎?”
想要讓弗洛拉徹底擺脫混沌的折磨,淨化洗禮是必不可缺的,赫伯特一定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可問題是……該去哪里找那些東西啊?
神聖之光、神明聖焰、混沌之風等等,這些東西要麼就是來自于神明,要麼就是只有在極其危險的險地中才存在。
他思考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大膽且危險的想法。
“總不能是再冒著風險竊取一下太陽神的權柄吧? 的力量好像是符合條件的……嘶!”
等等!
住腦!
不許再想了!
赫伯特用力搖搖頭,把自己這個閃過的荒唐想法從腦海中甩出。
“不不不,那也太作死了。”
薅羊毛也得有技巧的!
哪有在同一只羊身上不斷薅的道理!
更何況,太陽神從來都不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脾氣的烈日。
另外……
赫伯特想起了涅娜莎話語中最後提及的另一處細節,挑起眉頭,眨了眨眼。
“說起來,克雷緹也可以淨化洗禮的嗎?”
听上去有點怪異,但認真想想的話,似乎也是很合理的。
既然惡魔可以淨化洗禮,那沒道理偏偏魔鬼不行。
“不過,她好像並沒有洗禮的想法。”
赫伯特這麼想著,目光落向了一直在青銅城堡上探頭探腦觀察著岩漿池的魔鬼。
她滿眼好奇,但又一臉戒備,似乎正在擔心弗洛拉會突然從熔岩池中竄出來一樣。
“嗯……”
赫伯特看著這個場景,微微搖了搖頭。
“洗不洗禮的好像都沒什麼區別,感覺不會對智商有什麼改變……”
就當赫伯特在當面蛐蛐著克雷緹的時候,她也發現了赫伯特靠近的身影,沖他招了招手。
“赫伯特!她怎麼樣了?她……呃!”
問到一半,克雷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法好像顯得對弗洛拉有些過于親密,改口問道︰“死了嗎?”
赫伯特︰?
你這是什麼標準傲嬌?
“嗯?你這是在擔心她嗎?”
赫伯特眨眨眼,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魔鬼。
誒?
你們不是關系不好嗎?
怎麼這個時候開始關心起她來了?
“哼!”
而魔鬼小姐被赫伯特的眼神弄得有些尷尬,怒哼一聲,嚷嚷道︰“我擔心她?哈!”
“我會擔心那個惡魔?開什麼玩笑!”
赫伯特點頭,笑道︰“哦哦,這樣啊~”
“……嘖。”
克雷緹在赫伯特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側過目光,嘟囔道︰“我是擔心她現在死了,我以後沒辦法找她報仇!”
赫伯特聞言笑了。
行。
你要繼續這麼嘴硬的話,那我認可了。
“那你可以放下心來,弗洛拉現在活得好好的,而且實力好像還精進了一些哦。”
在赫伯特的幫助下,弗洛拉成功壓制住了混亂的本能,因禍得福,多年未進的實力提升了少許。
克雷緹在听到好消息剛要高興,然後就听到了令人沮喪的壞消息。
她怎麼還變得更強了!!?
那我怎麼辦啊?
現在都已經打不過了,弗洛拉要再提升,那我不是一點還手的力量都沒有了嗎?
不行!
不能這樣下去啊啊啊!
你要不還是淹死在里面吧——
克雷緹悲憤地想著,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眼楮一亮。
“對了!”
魔鬼小姐猛然看向赫伯特,快速問道︰“赫伯特!瓦倫蒂娜說你靠著特殊的方法幫她提升了實力!是不是有這回事!?”
“提升實力?我怎麼……嗯?”
赫伯特︰???
他突然意識到了瓦倫蒂娜講的是什麼?
不是!
我的餓龍小姐,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講啊!!?
這是能跟外人講的嗎?
呃……可能瓦倫蒂娜根本就沒拿這戒律所里的其他人當外人。
對于餓龍小姐來說——大家都是蹲號子的好厚密,哪里有什麼壞人啊?
都是好人!
行吧。
“呃,確實有這回事,怎麼了?”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不確定地問道︰“你問這個,是想要做什麼?”
有!
真的有!!!
“做什麼?那還用問嗎?”
克雷緹欣喜過望,大手一揮,蕩起層層波濤。
“我也要!”
無知的魔鬼小姐,叉著腰,挺著胸,沖著赫伯特一臉渴望地大聲喊道︰
“我也要你幫我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