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
“得，看來還單著呢。”見章瓊幽怨地盯著自己，許青舟頓時明白這丫頭估計沒男朋友。
“小瑤，你該管管你老公。”章瓊轉頭向宋瑤告狀。
單身狗吃你家大米了？
“下次不讓他上桌了。”宋瑤嘬著奶茶，杵著下巴，白了身旁欠揍的人一眼。
“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章瓊氣呼呼地說。
許青舟聳聳肩，但還是好奇地問道︰“都研二了，還不找？”
章瓊喝著奶茶，沒好氣地說道︰“我倒是想找，但沒遇到合適的怎麼辦。”
研一的時候還有市場，研二之後已經比不過新來的那些小師妹了。
雖然依舊有人追她，但沒踫到有眼緣的。
“要求別這麼高。”
許青舟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早談早享受，冬天有個人暖被窩也好。”
宋瑤沒說話，但相當認可許青舟說的。
談戀愛最幸福了。
“戀愛什麼的，看看你們談就行了，現在每天都忙成狗，休息的時候只想躺著，哪有心思談戀愛。”
章瓊不在意地說道。
許青舟倒是能理解︰“研究生嘛，就是翻版的社畜。一般只有兩個時刻是快樂的，一個是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另外一個是畢業的時候。”
“沒錯.你也有這樣的體驗？”
章瓊詫異，又莫名覺得安慰，如果連許青舟這樣的天才都很痛苦，那他們這些普通人遭受著的煎熬不都正常嗎？
在章瓊期待的目光中，許青舟吐出兩個字︰“沒有。”
“.”
章瓊被打擊到了，可憐巴巴地望著宋瑤。
“有吧。”
宋瑤本來想直接回答沒有，但還是不忍心。去國外之後，輕輕松松地做完了各種課題，遇到的老師也都不錯，真沒覺得多痛苦，相反，甚至還很有成就感。
“小瑤，還是你好。”
章瓊很感動，雖然知道這只是單純的安慰自己，小瑤和許青舟一樣，也是變態。就像當初，她們都還因為大二的課程煎熬，人家連大四的內容都自學完了。
兩口子都不是人。
宋瑤關心起小姐妹未來的打算，問︰“你準備繼續讀博？”
章瓊點點頭︰“本來想直接出去工作的，但眼看著你們馬上就要博士畢業了，就想再讀兩年，多學點知識，去個更高的平台”
章瓊說著自己讀研過程中遇到的奇葩事，研一的時候分到了開荒課題，研二開始進項目，結果就是干各種雜活，還得抽空寫兩篇小論文出來，不然沒法畢業。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該說不說的，這家鐵鍋炖味道確實不錯，難怪客流量大。
晚上8點，許青舟仨人吃完飯，出門坐地鐵。
自己開車得找停車位，堵車之類的，在市區出去玩，坐公共交通工具比開車方便多了。
8月份的第一天。
早上，宋瑤開車去京大，約了獵頭公司挖過來的一位經理人，打算先見一面看看，早些把團隊拉起來。
事務所前幾天還打過電話，表示國內的專利也快下來了，很快就能和企業代表簽署合同。
牧馬人被宋瑤開走，許青舟只能開著那輛白色小轎車去研究所。
剛到辦公室，季雲石就迎上來，說道︰“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了，9點可以正式開始。”
許青舟點點頭，接過季雲石遞過來的紙質簡歷，這幾天，他已經把面試者的簡歷全部都過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解。
當然，趙升文教授的團隊就不用那麼麻煩，洪雅瑜，龔雲飛，以及剛回國的王偉，都知根知底，能直接接受，不用再走面試的流程。
許青舟走進專門準備的會議室，打開電腦，除了他，還有一個負責協助的工作人員，以前在辦公室見過，是個叫“王思冬”的小姑娘。
上午9點，面試正式開始。
第一位面試者是位戴著眼鏡的青年，29歲，京大博士後，單看簡歷還是很優秀的。
“許教授，您好。”
“夏炎輝是嗎？”
夏炎輝微微笑著，並沒有被許青舟氣場嚇到，也沒有因為菲爾茲獎和沃爾夫獎的分量露出什麼崇拜情緒，坦然自若地點點頭，回答︰“是的。”
“先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
許青舟說。
先前的流程走得相當嚴格，能到許青舟面前的人，已經可以說萬里挑一。
自我介紹是面試的“戰略高地”，重要性不亞于簡歷，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展現出面試者思維邏輯。
“我叫夏炎輝，京大大學博士畢業，我的研究聚焦于量子材料的電子關聯效應與拓撲物態調控。”
“2017年，我參與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強關聯體系中的拓撲超導機制研究》，主導開發了基于STMMBE聯用技術的拓撲絕緣體和超導體異質結制備方法，相關成果發表于《Nature Physics》並申請兩項國家發明專利”
夏炎輝停下，3分鐘，不多不少，回答得四平八穩。
“你應該了解過研究所的目標，鋰枝晶和穿梭效應，你怎麼看待這兩個老大難問題？”
“鋰枝晶，鋰枝晶是鋰電池在充電過程中鋰離子還原時形成的樹枝狀金屬鋰.當然，我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成功。”
在最後，夏炎輝還小小地恭維了一下。
許青舟淡淡笑著，掃了眼自己的電腦︰“你在拓撲超導機制研究的實驗里，是如何從對稱性破缺角度解釋拓撲手性超導體的非阿貝爾統計性的？”
“對稱性破缺角度.”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先前回答得非常流暢的夏炎輝，卻被卡住。
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很快︰“通過擴展Hubbard模型，就能.就能發現完全自旋谷極化的金屬相與維格納晶體相之間的競爭可形成電荷4e凝聚態.”
許青舟靜靜听著，臉上保持著最初的表情。雖然.這個回答過于寬泛，並不能讓他很滿意。
許青舟又問了一個理論方面的問題，多層stanene薄膜同步驗證超導與拓撲邊緣態的原理。
這似乎到了夏炎輝舒適區，略微思考就回答出來。
10分鐘過去。
面試結束。
許青舟微微點頭，笑著說道︰“你很優秀，理論知識掌握得也算扎實面試就到這里吧，結果會在一周之內通知你。”
“好的，謝謝教授！”夏炎輝眼前亮了亮，語氣都有些亢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