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瑤沒去學校，躺在沙發休息，這次可能是真的不舒服，氣色不怎麼好。
許青舟給女朋友倒了杯熱水，見她喝完，又倒在沙發上，他有些心疼︰“吃點藥吧。”
“我躺會兒就好了。”宋瑤搖了搖頭。
許青舟點頭，抬頭幫她理了理額頭前的碎發，宋校花躲在毛毯下面，露出兩只好看的眸子。
他不由得調侃道︰“好久都沒看到你這副柔弱的樣子了。”
大多數時候，宋瑤就算來姨媽，也是生龍活虎的，甚至會變得更暴力。
宋瑤眼楮眨了眨︰“你把手伸過來。”
許青舟疑惑，剛把手打過去，就瞧見宋瑤低頭，一嘴咬下來。
“嘶~”
許青舟咧著嘴角，宋校花沒用勁兒，有點點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種酥麻的感覺。
“我要讓你陪我一起難受。”
宋瑤奶凶奶凶的。
許青舟看著自己的虎口，有兩排淺淺的牙印。
沙發上，宋瑤見許青舟盯著手上的牙印，用手戳了戳他，說︰“你怎麼不說話.”
“真要我說？”
“別廢話。”
“我在想，該不該去預約狂犬疫苗。”
許青舟嘆息說道。
“許青舟！”
宋瑤不舒服，在家里呆了一天，許青舟也懶得做什麼計算之類的，就陪著宋瑤看電視，或者刷劇。
下午點，又和她一起打游戲，讓宋校花享受了一次帶他許某人飛的快樂。
第二天。
天氣還行，橘黃色的陽光從東南方向直射過來，昨晚又下了場夜雨，早上的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絲泥土的清香。
早上8點半，許青舟和宋瑤一起出門，宋瑤是去莫頓教授那邊，許青舟則是打算去哈佛圖書館看看書，想去借阿爾福斯復變函數的手稿。
前世，他主攻量子力學，在復變函數方面還算是有些建樹，但看完阿爾福斯復變函數的手稿，仍然會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並且，現在需要在純數學領域用到復變函數的某些性質，曾經的知識就有些不夠了。
在黎曼猜想方面的應用，無論是對黎曼ζ函數原本定義在正實數域上拓展，還是解析拓展，以便得到在整個復平面上都解析的函數ξ(s，亦或者是利用復變函數的性質，比如對稱性和零點分布、圍道積分與零點計數等等來研究零點，都需要極高的知識儲備。
再說粒子物理上，分析報告已經搞定，接下來就看理查德那邊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歐洲核子研究中心那邊很快就會進行下一組實驗，以尋找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
“好久沒有在早上這樣走走了。”
許青舟把思緒收回來，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一身輕松。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就出去買個早飯，或者買個菜，匆匆回家。
“那以後找時間晨跑？”
宋瑤比昨天精神多了，就提議。
“大早上的，兩個人窩在被窩里難道不比出來挨凍舒服？”許青舟不想早起。
“也是。”
宋瑤嘆氣，突然之間也沒動力，早上拱在許青舟懷里睡覺的感覺太舒服了。
跑步，還是傍晚的時候比較好。
許青舟要去位于查爾斯河對岸劍橋的哈佛本部，兩人得在路口分開。
他捏了捏宋瑤的手，“行，下午來接你。”
“嗯。”宋瑤點點頭，眸子四處瞅了瞅，人少，一把揪住許青舟的領子，把他拉過來，自己踮起腳尖，在他的嘴上啄了一下。
許青舟嘴唇剛接觸到柔軟，本來想好好體驗一下，但宋瑤已經退開。
他有些幽怨︰“我又被你糟蹋了。”
“閉嘴。”宋瑤紅著耳根警告，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這還是出國之後，倆人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羞羞的事情。
不過，倒是不像在國內一樣引人注目，外國人都很狂野，接個吻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既然追求刺激，想不想貫徹到底？”
“你想怎麼刺激？”
“咳~你快要遲到了。”
許青舟覺得，還是不要惹開了血怒的宋校花比較好。
而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理查德也打開電腦。昨天妻子的生日，他難得休息，可今天有成倍要處理的工作。
郵箱里果然多了十幾封郵件。
最前面的是曾經在LHC的領導貝克教授的郵件，估計是又勸他放棄，先參加LHC的對撞工作。
另外還有幾個好友的實驗邀請，希望他能過去幫忙。
哦，對了，還有學院教務處的郵件，目前學院這邊有幾個科研項目，希望他能夠去接一下。
理查德揉了揉太陽穴，頓時有些頭疼，暗罵這些狗屁委員會只顧著眼前的利益，就是一群精致的商人，根本就沒有追求科學真理的心。
但讓人無奈的是，目前想要經費，就需要這些人點頭。
或者.
理查德都有些猶豫了。
是不是可以先把手頭的計算放一放，和貝爾教授去一趟LHC。
同事德倫•克魯格端著杯咖啡走進來，笑著打招呼︰“嘿，理查德，昨天玩得很開心吧？”
“非常美妙的夜晚。”理查德點了點頭，想到昨晚和妻子的燭光晚餐，眉頭舒展，他敢保證，這世上沒有比他妻子更善解人意的人了。
即使周圍的人對他現在做的事情保持懷疑，可美麗的妻子永遠都站在背後支持他。
德倫•克魯格︰“理查德，11月了，也許，你現在真可以考慮一下我上次的建議，超級陶粲技術，上面已經同意了，並說明經費不是問題。”
“我需要考慮。”
理查德沉聲說。
“OK，我得先去羅伯特教授那邊一趟，理查德，希望在我回來的時候，你能給個準確的答復，你知道的，我們的時間不多。”
“好。”
也在這時，理查德的目光停頓了一下。
等等。
“咦~許青舟？”
理查德沒浪費時間，直接點開郵件，盯著郵件怔愣半晌，飛速抽出一側的稿紙，提筆開始計算起來。
中午12點。
咚~咚~
德倫•克魯格敲門進來，見理查德在發呆，而一側的公文包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笑著說道︰“出乎意料，你居然這麼糾結。”
“許青舟來郵件了。”理查德回神。
“他說了什麼？”
德倫•克魯格見理查德盯著屏幕，表情奇怪，不由打了個響指，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怎麼，許青舟告訴你，他找到了那顆神秘的粒子了？”
“他”
理查德抬頭，神情也有點恍惚︰“貌似找到了”
“什麼？”
德倫•克魯格愣住，語氣有些難以置信，“他找到了第三種五夸克粒子？”
“這倒沒有。”理查德搖了搖頭，同事松了口氣，接著就听理查德繼續說道︰“他說自己找到了新粒子，希格斯玻色子的伴粒子。”
他花了2小時驗證許青舟的報告，剩下1小時都在發呆，驚喜來得太突然，以至于讓人有點有不真實的感覺。
對面，剛坐下的德倫•克魯格嘴角抽了幾下，有點懷疑自己听錯了。
怎麼就忽然扯到了希格斯玻色子的伴粒子。
“你的意思，許青舟在那些無用的異常峰里找到了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
“是的。”
“.”
辦公室陷入沉默。
“我得去找貝克教授一趟。”
理查德想到還有正事，直接起身。郵件里，許青舟特地說他那邊的工作已經結束，剩下的就交給他了。
“哦，好的。”
德倫•克魯格仍然有些迷茫。不是，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就這麼被找到了？
而且還是在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背景里邊找到的？
這事情.是不是過于玄乎了？
這次輪到德倫•克魯格發呆了。
同時，理查德正在趕去貝克教授辦公室的路上。
不出意外的話，歐洲核子研究中心會組織專家對許青舟的分析報告進行理論上的驗證，如果可行，說不定有在LHC上進行實驗的可能性。
他剛才已經演算了一遍，可以很肯定地說，許青舟的推算沒問題。
就等實驗了。
當然，挑戰是有的。
就像之前提到的，由于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的質量很高，尋找的過程需要粒子加速器的能量巨大，這對于目前開開停停的LHC來講，有難度。
其次，由于功率問題，高能粒子踫撞中產生的背景噪聲可能會掩蓋伴粒子的信號特征，導致提取信號困難。
再或者，探測器靈敏度問題，目前的探測器技術可能還不足以直接探測到某些類型的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
當然，對于許青舟而言，這些都不是他需要擔心的問題，計算結果已經擺在那里了，在數學計算方面，他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把希格斯玻色子伴粒子的東西發給理查德，許青舟再度把視線拉回到數學上。
哈佛圖書館內。
許青舟看了一個上午的資料，簡單吃了午飯，下午，就把前些日子的手稿取出來。
【引理10.3。假設ψ ψ1，p Z(ψ。然後C(p，ψ≧0。】
“在這里，可以引入一個平滑權重.”
許青舟筆尖輕點，思考許久，通過四個序列，看能否推出最終矛盾。
在前段時間，他其實嘗試了各種辦法和工具，但最後一步就是跨不過去，僅僅憑借出人意料的三個不等式還不能解決朗道西格爾零點問題。而現在萌生出來新的想法︰打算再研究研究實數序列。
貝克教授辦公室。
米婭向貝克教授報告自己的工作進度。
理查德敲了敲門，直接進來。
貝克教授示意米婭先停下，笑著說道︰“理查德，我很高興，你已經想通了。”
理查德是粒子物理方面的天才，就是有些死板。
理查德沒繞彎子，把自己的優盤遞給貝爾克教授︰“貝克教授，我想您應該對這個感興趣。”
“什麼東西？”
貝克教授有些好奇地接過u盤。
一旁，米婭瞧著理查德的模樣，心里咯 一下，頓時想起某種可能，試探性地問道︰“你別告訴我，你和許青舟真的找到了些新的東西。”
“恭喜你，答對了。”
理查德點頭，笑著說道。
“.”
米婭一時無言。
貝克教授表情凝了凝，理查德和許青舟合作的事情不是秘密，但大部分都對此不在意，在理查德提出異常峰里邊可能存在東西之後，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也曾傾力相助。
結果不用說，什麼也沒有。
許青舟和理查德身上，在他們看來其實有某種相同的特質——不走尋常路。
理查德過于執拗。
許青舟.這個年輕人路子太野，前些日子還宣布在搞什麼黎曼猜想呢，居然又答應來弄粒子物理了。
米婭過去和貝克教授一起看報告。
“伴粒子？真的有這東西？”
貝克教授臉上是和剛才德倫•克魯格一樣的表情。
“是的，我來之前已經驗算過，很完美。”理查德點頭。
米婭的臉上則滿是驚嘆，自從認知開始.許青舟似乎一直都在創造奇跡。
貝克教授眯著眼，也開始計算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許久過後，這位老先生臉上露出了驚嘆︰“目前來看，許青舟的計算沒問題。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把這份報告送到LHC總部，我想，他們會對這東西感興趣的。”
停頓一下，他繼續說道︰“不，不是他們，是所有人，所有對粒子物理保持熱愛的人，誰也沒辦法在一個新粒子面前保持冷靜。”
“我們同意。”
理查德肯定地說道。
許青舟在郵件里已經說明同意直接分享到LHC，他當然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如果這能親眼見證新粒子的發現。
嘿嘿，這是多少粒子物理學家的夢想啊。
“事不宜遲，現在就把這份報告送去米婭，你的事情，可能得緩緩了。”貝克教授對米婭說。
“當然，我不介意。”
米婭笑著點頭，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機，糾結了一下，還是率先打開和宋瑤的聊天框，打字︰“恭喜，許青舟似乎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比起許青舟，她現在對這個酷酷的夏國女孩更感興趣。
很帥氣。
當然，她沒有某些愛好，並且已經放棄向許青舟借基因，只是希望可以和宋瑤做朋友，不知不覺中，她似乎有點崇拜宋瑤了。
宋瑤︰“如果那家伙的話來說——常規操作。”
米婭笑起來，不愧是情侶，都一樣的不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