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初天氣總是陰沉沉的，後續連著好幾日的大太陽，到10日，依然是個晴天，灑水車經過的路面水跡還沒有干，陽光透過樹葉，明晃晃地落到濕潤的柏油路上。
8點50時，許青舟和宋瑤就到經院門口。
路上人來人往，除了宋瑤外，大四經濟學專業的畢業生也將參加答辯。
大四答辯，其它年級的也會有來旁听的學生。
許青舟一邊走著，一邊握著宋瑤的手捏著玩，暗嘆這嫩嫩的小手平時是怎麼有那麼大力氣掐人的。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宋校花柳眉微蹙。
見宋瑤低頭沉思，許青舟食指勾了勾她的掌心，“想什麼呢？”
“法學的畢業論文這是在外邊，你別那麼變態。”
宋瑤手中傳來的酥麻感覺讓宋瑤回神，把自己的手從許青舟那邊抽出來，這家伙一路拿著她的手捏來捏去。
不僅喜歡腳，還喜歡手。
由于是雙學位，還得完成法學專業的畢業論文，法學那邊的雙學位答辯稍晚，在6月3號，這段時間宋瑤已經完成了差不多一半的內容。
許青舟還想伸爪子，但被宋瑤一巴掌拍開。
“牽個手都不行。”
“閉嘴！”
兩人正說著，就在樓梯口遇到李岱月。
這位年過五旬的教授，不苟言笑，目光那叫一個犀利，所過之處學生們紛紛避開視線。
許青舟和宋瑤問好。
李岱月點頭，只有望著自己寶貝徒弟的時候眉頭才舒展開。
以前還擔心宋瑤受欺負，但現在
李岱月表情古怪，不管怎麼看，都是自己學生強勢，她很不解，這兩個人的關系到底是怎麼維持的。
她心中搖頭，不再多想，只要宋瑤不吃虧就行，同時說道︰“等答辯結束，就好好準備法學論文，有什麼問題直接去找張教授。”
法學院的張敏教授，和李岱月算是幾十年朋友。
李岱月沒問宋瑤這次答辯的事兒，在她看來，宋瑤要是都過不了，這個專業的碩士研究生那都可以回去重新學習了。
階梯教室已經來了不少人。
進去之後，李岱月徑直走去前排，看著資料，等答辯開始。
許青舟和宋瑤則是直接朝在窗邊佔好位置的章瓊他們過去。
“許神。”騰小娟笑嘻嘻地打招呼，性格和以前一樣，外向熱情，就是穿衣風格變化還挺大，穿得很素淨。
許青舟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他對宋瑤室友里邊另外一個叫“鐘若彤”的女生倒是沒多印象，接觸不多。
不過，大學三年了，這一個宿舍的關系還是那麼好，倒是很可貴。
宋瑤坐下，章瓊關心地問道︰“小瑤，準備得怎麼樣？”
“沒問題。”
藤小娟杵著下巴，一陣唏噓︰“學霸沒有答辯被掛的煩惱，去年，有個學姐就被罵哭了。”
“是啊，時間過得好快，明年就到我們了，一想到論文答辯這些，我就發怵。”
許青舟坐著，時不時插上幾句話，注意到有不少人都在偷瞄他們這個方向，然後表情興奮，像是村口听到八卦的大嬸，看一眼，再一陣竊竊私語。
階梯教室人越來越多，于是就更熱鬧了。
“听說有個大三師姐一起參加答辯？”某個來長見識的大一學生問。
“人可是超級學霸，提前一年就把本科的學分全部都修完了，不僅僅是咱們專業本科的知識，甚至還修了第二學位。”
當差距過大的時候，其他人心中更多的是感嘆和仰望，而非嫉妒。
說話的女生望著角落里的宋瑤，既崇拜又羨慕，天才少女，腦袋聰明，長得好看，最關鍵的是
她們的目光看向宋瑤身旁的男生。
長得俊朗，五官端正，穿得簡單，就白T恤加黑色短褲，但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這位可是真正的學神。
人美學習好，還有個超級厲害的男朋友。
這已經走上人生巔峰了！
被偷摸著觀察，章瓊有點不自在，小聲說道︰“我感覺大家都在看我們。”
“常規操作，習慣就好。”
許青舟表情淡然，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小瑤，你男朋友和微博上一樣，欠揍。”藤小娟轉頭看向宋瑤。
宋瑤點頭，認真地說︰“我認同這點。”
“.”
上午9點，答辯正式開始。
大多數答辯都一樣，剛開始時老師精神旺盛，可以說字字珠璣，語氣犀利，最前面往往很慘。
第一個上台的都還算可以，順利下台。
到第二個，老師們似乎進入狀態，于是乎，台上的小女生幾次被問得啞口無言，手足無措。
于是乎，下面等待答辯的人就更緊張了。
許青舟甚至發現一個哥們臉色慘白，額頭虛汗蹭蹭地往外冒。
宋瑤是第三個上台。
和前面兩個人相比，宋校花就淡定很多，拿著自己的論文手稿走上台，表情高冷，有一種從容不迫的冷靜。
打開ppt。
清冷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起。
“本文借助國外試點行業實施增值稅留抵退稅改革，構建雙重差分法評估了留抵退稅改革對小微企業資金充裕程度以及小微企業發展的影響。”
許青舟舉著手機拍照，望著宋瑤一陣咋舌。
誰能想到講台上清冷的女生其實是一個暴力女，一言不合就捏著拳頭威脅人。
“構建雙重差分法模型，並使用事件研究法檢驗政策動態效應，基準回歸模型︰Yijkt=α+βTreatj×Postt+γXit+μi+θkt+εijkt。”
“在被解釋變量選取上，本文切入點是現金流充裕度在基準回歸中使用了排序logit模型和OLS兩種計量方法。”
宋瑤簡要地說清楚自己的研究內容。
台下，四位答辯老師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贊嘆。
有女生望著ppt上的內容，喃喃自語︰“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讀了一個假的大四。”
“學妹，別說你們，就連我都覺得自己白讀了一個研究生。”
隔壁，一位頭發有些稀少的男生嘆息，這內容是本科生能寫出來的？他一個研三的人都會感受到壓力。
“幸好我在她之前答辯完了。”
第一個答辯完的男生暗自慶幸，他又瞅了瞅自己的舍友，有點幸災樂禍︰“祝你們好運。”
剛才還在笑我運氣不好呢，第一個。
舍友已經露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有珠玉在前，後面的人壓力山大啊。
宋瑤說完，戴著眼鏡的中年就沉聲問︰“留抵退稅政策對于由“低征高扣”形成的留抵稅款導致的資金壓力問題起到了緩解作用，宋瑤同學，這個部分請詳細解釋一下。”
“這里，可以看圖7，從數據上能夠看出，留抵稅款的形成原因最終會反映在留抵稅款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