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轉瞬即逝。
許青舟神情寥落，從教室里出來，打算學校走走散心，克拉梅爾猜想的證明遇到瓶頸，曾經計劃中的兩種證明方式都走進了死胡同。
教室，除了許青舟外，還有三個一起自習的女生。
見到許青舟出去，有人吐了口氣。
“光是一個下午，他就用了十幾張稿紙。剛才去衛生間的時候，我特意瞄過一眼，密密麻麻的計算公式，大部分都不認識。”
“整整3個小時，他連廁所都沒去過一起。”
“腎不錯。”其中一個女生評價。
“嗯？”
見其它兩個人都看著自己，這個女生輕咳一聲，“學數學的，太瘋狂了。”
“沒錯。”
昨晚剛下了一場夜雨，空氣中冷絲絲的，但很清新，令人大腦都清醒了不少。
許青舟慢慢悠悠地走著，腦海中回憶起克拉梅爾猜想的細節。
克拉梅爾猜想斷言了存在某個常數C，使得對于所有足夠大的自然數x，都存在至少一個不大于C(log x^2的素數間隙。
（p n+1 p n）/（lnp n）^2 =1
n→∞
&nsup
pn代表第n個素數。
太難了。
許青舟吐出一口氣，干脆放空大腦，休息一下。
京大燕園的秋景是一絕。
這個時候，秋意正濃，陽光爬上銀杏樹梢，楓葉的紅點染著蔥蘢草木，秋風拂過，湖面波光粼粼。
湖邊不少游客在拍照，也有美院的學生在寫生。
許青舟穿過湖心島亭，走到東面湖岸，期間給正在上課的宋瑤拍了照片，惹得宋瑤一陣羨慕。
他又繞了一圈，準備回去，雖然仍然沒什麼思路，但出來走走，整個人都舒暢了很多。
樹葉掉了不少，兩片樹葉從枝丫上滑落下來，在無形的風中劃出兩道相似而美麗的弧線。
等等！
許青舟腳步猛地止住，死死盯著飄落的樹葉，就在剛才的一瞬間——靈光乍現。
教室中。
在三個女生詫異的目光中，許青舟急切地走進教室，拿起筆，在手稿上面刷刷地寫下剛才的靈感。
克拉梅爾猜想說的是兩個相鄰素數之間的某種數學性質。
量子糾纏，兩個糾纏粒子，就算不再耦合之後彼此之間仍舊維持著關聯。
許青舟停下，腦海中劃過了什麼東西，可又抓不住。
量子糾纏
圖論和組合學可用于研究多體量子系統中的糾纏結構。
量子代數和範疇論則為量子糾纏的抽象描述提供了新的視角。
此外，優化理論和概率論在量子糾纏的度量、驗證和誤差校正方面也有廣泛應用
在這一刻，他抓住了靈感的尾巴。
數學是研究物理的工具，但誰說物理不能反哺數學，給數學提供新的研究思路。
量子糾纏雖然和克拉梅爾猜想相去甚遠，可某些地方確實值得借鑒的。
圖論，組合學，優化理論.
這些東西全都是他以前擅長的。
也許，可以拿來用用。
望著寫滿的結構圖，許青舟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喜，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可行！
幾個女孩均是吐了口氣，相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終于.還是瘋了。”
11月5日，4天時間一晃而過，許青舟基本是宿舍，食堂，空教室三點一線的生活，期間翹了兩節政治課。
他又重新走了一條證明的路子，算是前兩種方法的結合，其中用到解析數論級數、積分這些數學工具。
還得使用pn模型。
這是許青舟自己編寫的一個模型，算是他這1個多月時間以來最大收獲之一，能夠極快的進行相鄰素數之間的關系分析。
這期間，他仿佛回到了曾經拼命死磕實驗的時候。
除了睡覺吃飯，基本都在做驗算。
與以前不一樣的是，他現在更注意身體健康了。
這不，晚上6點，在宿舍簡單啃了一個面包，就穿著宋瑤給他買的運動套裝，提著水杯出門。
如果是平時，他是沒有帶水杯的習慣的，可這段時間又是月初，宋瑤來姨媽，不能運動。
雖然跑友不在，可許青舟沒歇著，連續運動了兩個月時間，體會到流汗的快樂。
像這樣連軸轉了三四天，不出來活動一下渾身不舒服。
進入11月，氣溫一下子就降下來，晚上甚至能夠降到零度以下，走在校園里，夏日能夠見到的獨特風景基本都掩蓋在厚厚的衣服下面。
許青舟到五四運動場的時候，居然驚奇的發現宋瑤也在。
她衣服裹得很厚，抱著個杯子，沒化妝，與平時相比，皮膚白皙柔嫩，有一種更加清純的美感，同時，又多了一絲令人很有保護欲的柔弱。
望著突然出現的宋瑤，許青舟說道︰“不是讓你在宿舍休息嗎？”
“我不來，萬一你偷懶怎麼辦？”宋瑤撇嘴。
她看了一眼許青舟，心說這家伙這段時間是不是又在熬夜，頂著兩個黑眼圈，似乎是上次食堂見過的，那個叫“王偉”的博士生同款。
“我們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沒想到啊，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許青舟搖頭嘆息。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宋瑤冷哼一聲，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平時兩個人熱身的地方。
“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
“宿舍太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