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升文拿著稿紙，把所有的步驟核算一遍，思考可行性，最後沉吟道︰“其實並非不可行，國內對MRI超導體材料的研究數據並不多...以前的數據沒有太大參考價值。”
說完，他看向許青舟，眼神欣賞︰“小許，听你的意思，對量子領域也有涉及？”
“自己下過苦功夫研究過，主要是在量子場論和量子信息科學方面。”許青舟回答。
“和張教授的研究方向很相似啊。”趙升文心中涌起了一種想把許青舟挖到物院的想法，剛才許青舟使用的那些方法，已經超越了大多數本科生了。
“師弟，你還自學過量子力學？”龔雲飛表示有些震驚。
許青舟笑著點頭，“嗯，就是個人興趣。”
龔雲飛伸出大拇指，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個研二的人，居然有一種被碾壓的感覺。
錯覺吧...畢竟，他好歹是正正經經的物理系學生。
人的時間就那麼多，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就算用完畢生精力，也就堪堪能站在某個領域的某個分支頂峰。
趙升文突然冒出個想法，許青舟的天賦...不應該浪費在數學上啊。
他擺了擺手，道︰“既然又有新方向，就不浪費時間了，小王，你去一趟材料實驗室，按照小許剛才的數據重新制備樣品，小洪，實驗室這邊就交給你了。”
王偉復制完電腦中的模型，拿著許青舟剛才寫的稿紙，匆匆離開。
“你跟我來一趟。”
趙升文帶著許青舟去了隔壁他的辦公室。
“小許，你有沒有興趣到我們物院來？”趙升文開門見山地問，物理並非主業，都學得這麼扎實，如果主攻物理，絕對會有一番成就。
許青舟隱約猜到趙升文的目的，拒絕道︰“教授，我目前還是想學數學，未來的話，再考慮物理方面的東西。”
“你的天賦在物理上，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只要你願意，轉系的事情交給我來。”
趙升文有些不甘心，這可是一塊美玉啊。
許青舟搖了搖頭，輕輕笑著︰“教授，我還是打算先把數學基礎打好，物理方面...目前就當興趣愛好。”
興趣愛好...
趙升文不知道怎麼說，興趣愛好都能學到這種程度，要是認真起來...豈不是有諾貝爾獎之姿啊。
不過，見許青舟不為所動，他突然想到個人，許青舟畢竟是顧志鐘那個老家伙介紹來的，也許他來勸，會好點。
這麼好的苗子，可不能走錯路。
心中有了辦法，他微微點頭，道︰“這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
“最近新樣品的數據都在電腦里邊，還是得麻煩你整理，我就不要求你‘坐班’了，根據自己的時間安排要不要來實驗室。”
“好。”許青舟點頭。
許青舟回到隔壁，就發現洪雅瑜正在看資料，任小玲則是老老實實地坐在桌前。
“師弟，師妹，我先去盯實驗了。”洪雅瑜喝了口水。
“哦，好。”任小玲乖巧地點頭。
洪雅瑜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轉頭看向任小玲︰“你那兩本書...”
“師姐，工作時間我不會開小差看書的！”任小玲開始保證。
洪雅瑜搖了搖頭，說道︰“這兩本適合考研後期看，你可以先看程守株《普通物理》和曾謹言《量子力學》（第五版）。”
說完，洪雅瑜離開了。
“你很怕洪師姐？”許青舟問，他打算先在這里驗算一些最新出來的數據。
“呃。”任小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道︰“洪師姐太嚴肅了。”
許青舟開始整理數據，同時說道︰“多相處一下，你會發現洪師姐人很好。”
“龔師兄也是這樣說的。”
兩人沒聊幾句，就開始做各自的事情，許青舟驗算B02號樣品的數據，這是根據他的建議重制的樣品。
周一下午。
物院，教授辦公室。
“你不是在忙實驗嗎，怎麼有時間請我喝茶了？”望著正在燒水的老頭，顧志鐘沒好氣地說道。
“實驗要做，茶當然也要喝。”趙升文起身，去隔壁櫃子里把最里邊的一罐茶葉取出來。
顧志鐘也沒打算等趙升文招呼，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下，“難得，你居然還真請我喝茶。”
“老顧，這話就過分了，咱倆幾十年的老朋友，請你喝個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很快，辦公室中就茶香四溢。
顧志鐘撫了撫茶水，贊嘆道︰“嘖嘖，好茶啊。”
“可以吧...這樣，你要的話，我送你一盒。”趙升文眯眼笑著。
顧志鐘心中總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皺眉問道︰“老趙...你是有什麼事求我吧？”
“你這老家伙，我好心好意送你茶喝，不要拉倒。”
“算了，我自己還有一大堆茶沒喝完。”
顧志鐘撇著嘴，喝了口茶之後，才開始問正事︰“听你說許青舟幫你們找出實驗漏洞，現在怎麼樣...模型建立好沒有？”
“許青舟已經把模型搞好了。而且，人家還是一個人弄出來的，沒讓我們幫忙。”趙升文說道。
顧志鐘有些詫異︰“你們那模型涉及到不少物理的東西吧，他都解決了？”
“吃驚吧。”趙升文似乎有些感慨，面露羨慕︰“你們數院還真是人才輩出啊，現在又多了一個許青舟。”
“那當然。”顧志鐘冷哼一聲，驕傲之色溢于言表。
拍完馬屁，趙升文輕輕笑著，繼續感嘆︰“老顧，跟你說句實話，我教書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幾個物理方面天賦這麼好的學生。”
顧志鐘眉頭微皺，放下茶杯，覺得不對勁兒，兩個人這麼多年的老朋友，說句俗的，對方屁股撅起來，他就知道要拉什麼屎。
果然，就看到趙升文搓了搓手，“老顧，要不你勸勸許青舟轉到我們物院來？”
辦公室有那麼一秒的寂靜，接著，響起了顧志鐘憤怒的聲音。
“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好心請我喝茶，感情是來挖人的！”
“我敢保證，他在物理上的天賦，絕對比在數學上有前途。”
“屁！數學難道就沒前途？！”
“你別激動啊，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嘛。”
“沒得商量！趙升文，我告訴你，想挖人，門都沒有！不，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